寒光未散，那聲厲喝在林間回蕩，驚起夜棲的鴉群。李白身形急轉，長劍出鞘，一縷銀芒劃破黑暗，正迎上一道凌空而來的刀影。

“叮！”

金鐵交鳴，火星四濺。他借勢后撤兩步，腳跟穩住，目光如炬掃向襲擊者——數道黑影自四面圍攏而來，皆著玄色勁裝，腰間金雁紋飾隱約可見。

杜甫已退至一棵老樹下，手中緊握短匕，低聲喝道：“果然是他們。”

“既是金雁會余黨，何懼與我一戰！”李白一聲長嘯，酒意涌上心頭，豪氣頓生，手中劍鋒輕挑，直指其中一人咽喉。

那人動作極快，側身避過，反手一刀橫劈。李白不閃不避，竟以劍脊硬接，震得對方虎口發麻。他趁勢欺身而入，一掌拍在其胸膛，將其擊飛丈外，撞在一棵枯樹上，發出沉悶聲響。

其余幾人見狀不敢輕敵，結成陣勢緩緩逼近。李白冷笑一聲，舉劍于月華之下，朗聲道：“爾等既敢現身，便莫怪我劍不留情！”

話音未落，命格錄再次震動，似有無形之力在體內奔騰流轉，令他渾身氣血翻涌。他心中一凜，隱隱察覺這銅符所引動的異象，恐非尋常之物。

杜甫低聲道：“太白兄，不可戀戰，先擒一人問話！”

李白點頭，腳下微動，身形忽左忽右，似幻影般繞至一名敵人背后，一指點其后頸要穴，那人應聲倒地。其余幾人見狀大駭，紛紛欲逃。

“走？”李白冷哼一聲，足尖一點，躍至半空，手中劍化作一道銀弧，斬斷一人衣袖，逼其止步。

那名倒地之人被杜甫制住，口中仍喃喃低語：“你們……不該來……這里……”

“誰派你們來的？”杜甫沉聲問道。

那人嘴角溢血，眼中卻透出一絲詭異笑意：“金雁……終將歸巢……你們……也逃不過……”

話音未落，喉頭猛然一顫，竟自行咬舌身亡！

杜甫臉色一變，回頭望向李白：“此人寧死也不吐露半句，看來此組織極為嚴密。”

李白皺眉收劍，從地上拾起一片殘布，正是那名逃亡者身上撕下的衣角，其上赫然繡著一只金雁，羽翼線條與銅符如出一轍。

“看來我們找對了方向。”他低聲說道。

翌日清晨，二人回到邊關軍營，立刻開始比對銅符與舊檔中的圖案。杜甫翻閱兵部遺留的舊卷，終于在一頁泛黃的紙頁上找到了相似的圖騰。

“果然……這是前朝‘金雁會’的信物。”杜甫指著圖中一處細節，“你看這羽翼末端的三道刻痕，是他們識別身份的暗記。”

李白凝視銅符，命格錄再度微微震動，仿佛回應著某種召喚。

“前朝遺族……為何會在今朝重現？又為何屢次現身邊關，與高適之事糾纏不清？”他喃喃自語。

杜甫神色凝重：“若此會真為謀逆之徒，當年便已被剿滅殆盡，怎可能至今仍有勢力活動？除非……有人在暗中扶持。”

“不錯。”李白目光一沉，“我們必須找到他們的藏身之地。”

經多方打聽，二人得知昔日“金雁會”曾有一處據點，位于隴山以北的一座廢棄城堡之中。那里地勢險峻，人跡罕至，如今早已荒廢多年。

當夜，二人便整裝出發，循著老兵指引的方向，踏入風沙漫天的邊陲之地。

一路行來，荒涼無垠，唯有殘垣斷壁訴說著往昔烽火。命格錄自離營后便不斷震動，愈近目標，愈顯劇烈，仿佛感應到某種遠古力量正在蘇醒。

第三日黃昏，二人終于抵達那座荒廢已久的城堡。城墻斑駁，門扉半塌，藤蔓纏繞，仿佛時光在此停滯。

“此處陰氣森然，恐怕曾發生過大劫。”杜甫低聲道。

李白緩步前行，指尖輕撫墻上的裂痕，忽然，命格錄猛地一震，一股熾熱之感自胸口蔓延至全身，令他腳步一頓。

“子美兄……你可曾聽聞‘金雁歸巢’之說？”他低聲問道。

杜甫搖頭：“未曾聽聞。”

李白目光微沉，正欲開口，忽然聽得身后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旋身拔劍，只見一道身影自城門陰影中緩緩走出，披風獵獵，腰間金雁紋飾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你們……終于來了。”那人聲音低沉，語氣中帶著幾分莫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