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管又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復雜的神情,像是想起了什么忌諱之事,猶豫片刻后才隱晦地說:“哎,皇家的事兒,水深著呢。他們姓齊的,手段狠辣,對自家人也毫不留情。這二皇子啊,估計是在宮里待不下去了,才跑到咱們這兒來。具體咋回事,我也不好說,你就別打聽了。”
“那世子受傷的事?”林佑安忍不住又問。
李總管眉頭微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告,語氣嚴肅地說:“小順子已經把宮里的消息傳過來,王爺已經知曉情況。凡是跟姓齊的有關的任何事,你別碰也別問。”
林佑安心想:自己還是不受王爺信任,李總管曾說讓自己負責接收小順子從宮里傳來的消息,這次卻直接繞過了自己。
李總管抬眼,目光在林佑安臉上掃過,似乎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但并未多言,只是神色平靜地說道:“你也回去吧,這兩天多關注世子的病情,多用點心。”
林佑安點頭答應,隨后便往住處走去。
等他回到院內,側王妃已經離開了。
只見桌上留了張紙條,上面寫著:“小太監,我走了,后會有期!”
林佑安看著紙條,心中有些奇怪,感覺這留言好似永別一般。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并沒有繼續多想。
傍晚時分,林佑安正準備修煉片刻后休息,門口的小太監突然匆匆跑來,稟報道:“林公公,有客人來了。”
林佑安心中一驚,心想客人應該就是二皇子,急忙起身迎出門外。
只見一個容貌清秀卻又透著一絲與生俱來威嚴的年輕人,身著一襲黑色靜袍,那黑色的綢緞在月光下泛著深沉的光澤,宛如夜幕下的幽潭。
他腳步略顯踉蹌,滿臉疲憊之色,眼神中卻隱隱透露出一種堅毅與警惕。
林佑安心中暗忖,這位二皇子雖一路奔波,卻不失皇家風范。
林佑安剛欲開口,年輕人擺擺手,說道:“我只暫住兩日,已與王爺在書信中打過招呼,勞煩公公給我安排個住處,再弄些吃食來。”
林佑安連忙點頭,臉上堆滿恭敬的笑容,應道:“請跟我來。”
說罷,便在前頭領路,不時回頭觀察二皇子的反應,將他引入自己的住處。
一進院子,便指著一間廂房說道:“您暫且住這里吧,雖不算奢華,但也還算整潔。小的這就去膳房給您準備飯菜。”
林佑安并沒有直接前往膳房,而是先去了李總管處,告知:“李總管,客人到了,應該就是二皇子。”
“嗯,他說什么你就做什么,他住不了幾日便會離開,每日只需保證他吃喝不缺,其他事別問,別摻和。”李總管吩咐道。
林佑安心中有數,點頭稱是,退出房間后徑直前往膳房。
膳房里熱氣騰騰,幾個廚子正忙碌地穿梭其中,爐灶上的鍋里冒著熱氣,散發著飯菜的香氣。
林佑安在人群中尋找小桂子,卻沒瞧見他的身影。這時,他看到孫二正費力地挑著兩桶水走進來。
他找到正在挑水的孫二,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然后問道:“孫二,你現在會做飯嗎?”
孫二有些猶豫,答道:“看他們做飯時偷學了一點,大致能做些。”
林佑安心想能做熟就行,便說道:“我最近買了個院子,你愿不愿意去我那兒當廚子?”
“啊?”孫二一臉意外。
林佑安繼續勸道:“我已跟李總管說過此事,你若愿意,過些天就去我家當值,工資比這兒翻倍,而且只需做兩三人的飯食,沒這么辛苦。”
孫二有些扭捏:“沒想到林大哥都已買了房子,我倒是愿意,就怕做的飯菜不合林大哥口味。”
林佑安不在意地笑道:“沒關系,做不好可以學嘛。”
與孫二約定好后,飯菜已經做好。
林佑安便端著飯菜回到住處。剛進院門,便聽到房間內傳來交談聲。
首先是二皇子的聲音傳來:“云宮主,我一個男子去你們云瑤宮,怕是不妥吧。”
一個女人的聲音冷冷回應:“哼,有何不妥?雖說我們云瑤宮從不接納男弟子,但你可做我個人的傳承弟子,暫居云瑤宮,如此便無人能威脅到你的安全。你父親說過,只要太子一天未登基,你便還有爭奪太子之位的機會。”
“那一切聽憑宮主安排!”二皇子應道。
“嗯?”
“徒兒參見師傅。”
林佑安猜測,這女子難道是云瑤宮宮主,她怎么會出現這里。
就在此時,女人的聲音陡然變得陰郁且充滿殺氣:“哼!還不把飯菜送來,小心你的狗命。”
林佑安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急忙推開房門,解釋道:“小的不是有意偷聽你們交談。”
話未說完,一把劍便朝他刺來。
“師傅,算了吧,他不過是個小太監。”二皇子阻攔住趕忙求情。
“不行,你進云瑤宮一事,絕不能讓外人知曉。”
臉上帶著頭紗的女人,見剛剛那一劍被二皇子阻擋,此刻又刺出一劍,與剛才隨意的一揮不同,這次明顯灌注了了內力。
剛才那一劍林佑安勉強躲開,可這一劍速度極快,直接洞穿了他的身體。
林佑安只覺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胸口蔓延開來,劇痛如洶涌的潮水般將他淹沒,意識逐漸模糊,他心中滿是恐懼與不甘。
“哼!”那女人看都未看他一眼,扭頭對二皇子說道:“快些吃,我們馬上走。王府還有個老家伙,有些難纏。”
“好。”二皇子惋惜地應了一聲,開始吃起飯來。
待兩人離開后,一位老者突兀地出現在林佑安身旁。
他瞧了瞧林佑安的“尸體”,喃喃自語:“云舒這小女娃娃,越來越厲害了。”
說罷,老者伸手摸了摸林佑安的身體,詫異道:“咦,你竟然沒死,不對,有東西在治療你的傷勢。”
老者看著從林佑安身上摸出的有些燙手的鐵片,驚訝道:“你竟是道醫傳人。”
“怪不得,能兩次救我重孫。罷了罷了,看在你救我孫兒的份上,我也救你一次。”
言畢,老者不知施展何種功法,耗費了大半個晚上才離去。
當林佑安悠悠醒來,只覺渾身像是被重錘反復敲打,疲憊不堪。低頭看向胸口,原本致命的劍傷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