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佑安并不想在外出,但又實在放心不下。糾結了好一會兒,他終于還是長嘆一口氣,暗道:“罷了,畢竟是自己的徒弟,不能不管。”
隨后匆匆收拾了一下,便朝著小滿所在的地方趕去。
林佑安買了些小滿愛吃的食物,來到剛買的院子。
只見小滿側身躺在床上,被子半掩著身子,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被角,小臉漲得通紅,眼神閃躲,只敢偷偷瞥向林佑安,囁嚅著問道:“有啥好吃的?”
林佑安微微一怔,目光在小滿身上停留片刻,下意識地撓了撓頭,臉上閃過一絲局促。他看著小滿,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莫不是她來月事了?他記得道長提過,小滿剛十四歲。
林佑安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在房間里躊躇踱步,幾次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將食物放在桌上,林佑安結結巴巴地說道:“都……都是你愛吃的,還有你最愛的冰糖葫蘆。那個……”
糾結再三,林佑安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決定還是找劉曼幫忙,讓她給小滿開導開導。
他識趣地離開房間,走到院內,拿出岐黃靈箋。
“劉大小姐,最近忙啥呢?”
還好這次劉曼回復得很快,語氣中透著不耐煩:“有事快說,我忙著呢!
林佑安撇撇嘴,這女人脾氣是真不小,他大致說了小滿的情況。
劉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語氣倒是答應得干脆:“知道了,我一會兒聯系她。不過作為報酬,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林佑安暗自吐槽,這女人果然一點虧都不吃,沒好氣地說道:“說吧,什么事?
“找個時間來京城一趟,幫我看個病人。”劉曼回復道,字里行間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林佑安眉頭一皺,無奈地吐槽道:“劉姑娘,您是不是忘了,我不過是個小太監,哪能想去哪就去哪。再說了,這京城是說去就去的嗎?”
“小子,信不信,不出七天,你肯定會來。敢不敢打個賭?”劉曼語氣像是十分肯定的回復道。
林佑安心中頗感意外,這不吃虧的女人居然如此篤定,想必是有十足把握自己會因某事前往京城。
他自然不會跟她賭,只是回道:“我要是去,便答應你給病人看病。”
說完,林佑安收起岐黃靈箋,再次走進屋子。
只見小滿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盯著岐黃靈箋,臉色時而疑惑,時而泛紅,想來是劉曼正在給她普及相關知識。
林佑安突然想起,月事期間需要用到衛生巾,小滿想必不好意思跟自己說。
他心中一陣心疼,無奈地搖搖頭,暗自思忖:自己徒弟自己疼吧。
林佑安跟小滿說了一聲,便匆匆出門,來到一家裁縫鋪。
他走進店內,掌柜的見來了客人,熱情地迎了上來。
林佑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思索著衛生巾的大致樣子,小心翼翼地向掌柜描述起來:“掌柜的,我想讓您幫忙做一種特殊的物件。它呢,形狀大概是這樣……需要用棉花填充,主要是女子月事時使用。”
掌柜的一聽,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神情,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林佑安,似乎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周圍幾個正在挑選布料的顧客,也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林佑安臉微微一紅,但想到小滿,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您看,能不能幫忙做二十個?”
掌柜的面露難色,連連擺手道:“客官,這東西我們從未做過,實在是……”
林佑安沒等他說完,趕忙從懷里掏出五兩銀子,遞到掌柜面前,說道:“掌柜的,趕緊做好,這些銀子都是你的。
掌柜的看了看銀子,眼睛一亮,急忙收起來,“好好!我現在就去做。”
并沒有等太久,林佑安拿著做好的衛生巾回到小滿身邊,不對應該叫衛生帶,因為這個時代并不能做粘在衣服上的技術,只能用長的棉帶代替。
林佑安將衛生帶遞給她,輕聲說道:“劉曼應該給你說了吧,別擔心,這是正常現象。這是我讓裁縫鋪做的,你先湊合用,以后我再找能工巧匠給你做更好用的。”
小滿臉色愈發羞紅,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她微微低著頭,想要說些什么,嘴唇動了動,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全然沒了往日沒心沒肺的模樣。
此時的林佑安,看著小滿的狀況,越發覺得身邊確實需要一個傭人,最好是會做飯的。以后劉太醫來了,也能有個人幫忙打雜。
他腦海中第一個念頭便想到了膳房的孫二,孫二在膳房做事勤快,為人也老實本分。
可這事兒要是跟李總管說,他會不會同意呢?
林佑安一邊思索著,一邊又安撫了小滿幾句,便走出住處。
回到王府,詢問得知李總管所說的重要客人并未前來,林佑安也不再等待,便回到自己住處。
第二日清晨,天還未大亮,林佑安還在睡夢中,便被一個小太監喚醒,說有人找他。
林佑安睡眼惺忪地走出王府大門,只見一個伙計牽著馬,神色緊張地站在門口等候。
林佑安這才想起,這應該是王大夫派人給自己送青霉素來了。
伙計一見到林佑安出來,眼睛頓時一亮,趕忙上前幾步,微微躬身說道:“這位想必就是林公公吧,小的奉掌柜之命,給您送藥來了。”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小木箱,打開箱蓋,露出里面擺放整齊的瓷瓶,“一共五瓶,您看看夠不夠,不夠的話,小的再回去拿。”
“夠了,夠了,辛苦你了。”林佑安說著,伸手接過伙計遞來的小木箱,并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遞給伙計,“這一路趕來不容易,拿著買些茶水喝。”
伙計連忙接過銀子,千恩萬謝后,牽著馬匆匆離去。
林佑安懷揣著木箱,轉身踱步回到王府。
踏入迎事房,尋了處光線明亮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將木箱置于桌上。
隨后,他輕輕揭開箱蓋,專注地打量起箱中的藥瓶。
王大夫還真是有些手段,在這個沒有玻璃制品的時代,竟用劣質瓷瓶裝了五瓶青霉素溶液。
瓷瓶雖然粗糙,但瓶口密封得倒還嚴實,想來王大夫為了保存這藥,也費了不少心思。
林佑安想著還是把藥先放回住處。
于是囑咐迎事房門口的小太監,若有客人來,記得通知他。
既然王府對此事并不重視,他也不再過于上心。
剛回到住處,一個靚麗的身影便映入眼簾,林佑安定睛一看,發現竟是側王妃又來了。
只見側王妃身子微微前傾,一只手輕輕搭在門框上,腦袋探向屋內,眼神中帶著幾分好奇與急切,正偷偷往屋里張望。
林佑安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故意拉長了語調調侃道:“娘娘,這是瞧啥呢?哎喲,屋里莫不是藏著大帥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