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內,除靈儀式被迫中止。
妖貓禍旅此時已經走進儀式法陣的中央,一巴掌扇飛玻璃柜,取代人偶安娜的位置。
背后已被冷汗浸透的余軻忙不迭給沃倫夫婦使著眼色,后者也清楚現在不是糾結任務能否完成的時候,收起道具果斷撤出去。
保命要緊!
禍旅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自顧自享用廠房內仍在翻涌的負能量。
沃倫夫婦做足準備才從咒域內剝離并封印的負能量,在它這兒就跟自助餐似的,只一張嘴就跟龍吸水似的將這些足以摧毀整個收容所的磅礴能量盡數吞吃入腹。
其周身燃燒著的幽藍火在這個過程中止不住地膨脹,甚至隱約有向著青色轉化的趨勢。
廠房里的溫度本就偏低,現在更是成了冷庫。
陰寒霧氣充斥各處,地面覆蓋灰白冰霜,流浪動物們的怨魂嘶嚎不休。
看到這一幕的余軻為了不露餡,只能選擇強撐,暗自慶幸剛才沒有直接動手。
得虧有墨色蓮臺傍身!
要知道異蟲鎧甲攜帶的虎級上位蟲獸氣息頂多只能讓禍旅忌憚,真正關鍵的還是蓮臺對這些由負能量凝成的冥火形成的壓制。
沒錯,這些看似熊熊燃燒的火焰,其實是高度濃縮的負能量。
這是余軻在跟禍旅角力時意外發現的情況。
當時有部分冥火順著指縫漏過來觸碰到他的身體,結果被蓮臺吸收。
余軻敢讓禍旅給自己面子的底氣就在于此!
妖貓禍旅顯然有著不低的靈智,它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咒域。
同樣的,它很清楚只要自己在這長時間停留,肯定會有人類強者趕到。
因此余軻急中生智,將自己偽裝成不畏懼冥火,披著人皮的虎級上位蟲獸。
他不需要讓禍旅害怕,只要讓禍旅知道雙方一旦爆發沖突,勝負先不說,他肯定能拖住禍旅,至少不會允許它像現在這樣輕松享用除靈師忙活半天的成果。
等異調局高層趕到,它必然會陷入危險境地。
兩相權衡之下,禍旅自然會選擇更有利于它的方案。
前后不過短短幾分鐘,廠房內的咒域就因為負能量的流失而崩潰,禍旅此時才重新起身,仰天長嘯一聲,縈繞在周圍的陰寒霧團瞬間向它靠攏,幽藍冥火陡然擴散包裹它的全身。
最后看了眼仍站在門口“氣定神閑”的余軻。
禍旅再度化作幽藍火球從廠房頂棚的缺口處飛掠而出,消失在夜空當中。
吁~
眼見得禍旅終于離開,余軻這才扶著膝蓋長出一口氣。
一直守在外邊的鄭朝和沃倫夫婦跑進來,看到余軻安然無恙,趕忙上前詢問情況。
在他們身后,特警隊員和調查官們正在清理重新活躍起來的怨野獸。
“它吃垮了咒域,然后變成火球離開......妖貓禍旅究竟是什么怪物?”
背靠著鐵門,勉強緩過神來的余軻忍不住問道。
“一種介于咒靈和變異生物之間的妖怪,關于它的資料不多,我.....咳咳~”
鄭朝說到一半捂著胸口咳嗽不止,先前那場爆炸在他胸腹間留下的傷勢造成的影響顯然不小。
“除靈師協會將禍旅視為追逐災禍的妖怪,其實力應該在虎級上位巔峰,接近象級的程度,需要常駐二等帶隊或是一等調查官親自出手才有可能擊殺或者驅逐。”
站在旁邊的埃德·沃倫接過話頭,想了想又說道,
“傳聞妖貓禍旅以負能量和怨魂為食,對咒域的存在尤其敏感,熱衷于獵殺剛從咒域誕生,尚未成形的B級咒靈,也就是咒胎,以此來讓自身體表的負能量火焰得到進化。”
禍旅這個名字的由來就是因為妖貓總是出現在咒域附近。
起初人們不知道這只妖怪是為獵殺咒胎而來,還以為是它帶來的災禍,后來經過觀察獲知它的習性后這名稱已經歸檔,也就沒有再更改。
“所以說......其實是我們搶了它的獵物?”
回想起禍旅出現時惱怒的模樣,余軻嘴角一扯,捂著臉頗有些無奈的問道。
“很有可能,禍旅的那雙眼睛跟我通靈時看到的片段一模一樣,我猜測它早就發現這里存在咒域雛形,一直潛伏在暗處,準備等它通過控制怨野獸收集負能量誕生B級咒胎,再將其吃掉。”
羅琳看著被寒霜覆蓋的除靈儀式法陣,臉上倒是沒有太多失落的情緒。
無論如何,這次事件的最終結果不算差。
咒域徹底崩塌,怨野獸也被清剿的七七八八,更重要的是他們這邊零傷亡。
甭管怎么做到的。
就說任務是不是圓滿完成吧!
“不過這次還是要感謝余先生,沒有你幫忙控制局面,禍旅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我和羅琳,這是我們的名片,以后如果在除靈方面有什么需要幫助的,隨時聯系我們!”
埃德從懷里取出名片,雙手捏著邊角遞給余軻,神情鄭重的說道,
“我們這邊也會向其他同事推薦你,敢于正面對抗妖貓禍旅的人,我想肯定很受歡迎。”
雖說禍旅對人類不感興趣,但是碰見敢于阻撓它獵殺咒靈的生物,它不會有任何留手!
在沃倫夫婦看來,余軻完全可以跟鄭朝一樣在外邊等著,而他主動上前拖住妖貓禍旅,為他們爭取撤離時間的行為無疑是救命之恩。
只是余軻不太理解埃德為什么要向同事推薦他,這不是平白給他增添工作嗎?
剛想要開口詢問就看到鄭朝在旁邊瘋狂的使眼色,趕忙伸手接過名片,再將自己聯系方式告知埃德。
恰在此時,夜空中有浮空車疾馳而至,還沒等停穩就在半空中開啟艙門。
一道身影毫不遲疑地從中躍下,黑色風衣獵獵作響,落地時腳下閃現出巨型青色鬼手將其托舉,平穩落地后直奔廠房而來。
來的正是禰墩道的常駐二等調查官,馭鬼者楊憲武。
這還是余軻頭回看到楊憲武展示能力,頓時瞪大了眼睛。
“禍旅在哪里,我怎么沒感覺到它的氣息?”
手里捏著一張青面獠牙的古怪面具,楊憲武環顧左右,看向鄭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