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在山林間回蕩,塵土飛揚。秦墨寒一偏頭,那支冷箭擦著他的耳際飛過,釘入后方一棵古樹上,尾羽嗡嗡作響。
“敵襲!”他厲喝一聲,長槍出鞘,直指前方密林深處。
隊伍立刻結陣,弓弩手迅速列隊,箭矢上弦,火把點燃,照亮了林中斑駁的陰影。四周寂靜得可怕,連風都仿佛停了。
“大人,我們被盯上了。”身旁的年輕將領低聲說道,聲音里透著一絲緊張。
秦墨寒沒有答話,而是瞇起眼,仔細觀察林中動靜。他能感覺到,敵人就在附近,像毒蛇一樣蟄伏在暗處,只等他們露出破綻。
“繞道繼續前進,但放慢速度。”他冷靜地下達命令,“派出斥候,三路分進,探明敵情。”
命令傳下,隊伍開始緩慢推進。秦墨寒策馬走在最前,目光如炬。他知道,這只是個開始。真正的考驗還在前方等著他。
*
半個時辰后,大軍終于穿出密林,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臨時搭建的軍營出現在視野盡頭,旌旗獵獵,士卒列隊迎接。營地外立著數座瞭望塔,士兵們披甲持戈,神情肅穆。
“到了。”秦墨寒松了口氣,收劍歸鞘。
一名身披鐵甲的老將快步迎上前來,抱拳行禮:“末將李延慶,恭迎欽差大人!”
秦墨寒翻身下馬,拱手還禮:“李將軍不必多禮,戰事緊急,我此番前來,只為盡快掌握前線局勢。”
李延慶點頭,側身引他入營。
走進主營帳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硝煙味和血腥氣。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軍事地圖,上面插滿了各色小旗,標注著敵我雙方的位置與兵力分布。
“大人請看。”李延慶指著地圖,“敵軍主力駐扎在雁門關以北三十里的黑水河畔,兵力約三萬,裝備精良,且熟悉地形。而我軍……”他頓了頓,神色凝重,“目前僅剩兩萬余人,糧草也只夠支撐半月。”
秦墨寒盯著地圖,眉頭緊鎖。他一邊聽,一邊不自覺地摩挲下巴,思索對策。
“敵軍最近可有動作?”他問道。
“三天前曾有一小股騎兵試探性進攻,被我軍擊退。”李延慶答道,“但他們并未深入,像是在試探我軍虛實。”
“他們在等時機。”秦墨寒沉聲道,“要么是在等待援軍,要么是想誘我軍出擊。”
李延慶點頭:“正是如此,所以我才不敢輕舉妄動。”
秦墨寒沉默片刻,忽然抬頭:“今晚我要親自出營,探查敵軍部署。”
“什么?!”李延慶大驚,“大人,這太危險了!”
“無妨。”秦墨寒淡淡一笑,“若想知己知彼,光靠地圖和情報遠遠不夠。我必須親眼看看他們的布防情況。”
李延慶還想勸阻,卻被秦墨寒抬手制止:“放心,我自有安排。”
*
夜色漸深,月光灑落在營地外的曠野上,銀白一片。秦墨寒帶著五名精銳斥候,悄然潛出營地,沿著一條隱蔽的小徑向敵軍方向摸去。
一路上,眾人屏住呼吸,腳步輕如貓行。秦墨寒走在最前,眼神如鷹隼般掃視四周,隨時警惕任何風吹草動。
走了大約十里地,前方出現了一片低矮的丘陵地帶。丘陵背后,隱約可見敵軍營帳的輪廓,還有幾處篝火在夜色中搖曳。
“停下。”秦墨寒低聲示意,眾人立刻伏地不動。
他掏出望遠鏡(這是他在現代隨身攜帶的遺物之一,穿越時奇跡般地保留了下來),借著月光仔細觀察敵軍營地。
只見敵軍營地外圍設有三道防線:第一道是鹿角柵欄,第二道是壕溝,第三道則是密集的拒馬和巡邏兵。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巡邏隊從不同方向經過,紀律嚴明。
但秦墨寒很快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敵軍巡邏路線并非完全對稱,西側的巡邏頻率明顯低于東側,而且西邊靠近樹林的一段防御工事似乎有些薄弱,守衛人數也不多。
“看來,他們以為這邊地形復雜,我們不會輕易靠近。”秦墨寒心中暗喜。
他輕輕放下望遠鏡,轉身對身旁的斥候低聲道:“記住這些細節,回去后我們要好好研究一番。”
一行人悄悄撤退,一路未被發現。回到營地已是深夜,秦墨寒顧不上休息,直接進了議事廳,攤開地圖,開始在紙上勾畫敵軍布防圖,并標注關鍵點。
燭火搖曳,映照著他專注的側臉。他一邊寫一邊思考,腦海中不斷推演各種戰術可能性。
“若想打破僵局,必須從敵軍薄弱處切入……”他喃喃自語,“但不能打草驚蛇,必須制造假象,讓他們誤判我們的主攻方向……”
*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議事廳外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報——”一名斥候沖進來,單膝跪地,“大人,敵軍昨夜突然調動兵力,增派了一個千人隊至西側防線!”
秦墨寒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果然,昨晚的行動還是引起了他們的警覺。”他站起身,走到地圖前重新審視局勢。
“但這反而給了我們機會。”他嘴角微微上揚,“他們加強了西線,就意味著其他區域必然空虛。我們可以趁機……”
話音未落,門外又傳來一陣喧嘩。
緊接著,一名渾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沖了進來,滿臉驚恐。
“大人!不好了!東線告急,敵軍突襲!”
整個議事廳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秦墨寒眼神一冷,緩緩起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備馬。”他沉聲道,“我去看看。”
他剛踏出門檻,遠處的地平線上,已升起滾滾塵煙。
戰斗,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