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三源之亂

世界樹的根系在原初之喉中舒展時，凡人蘇寒的基因鏈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他站在萬道王座前，看著自己的指尖逐漸透明，那些曾勾勒因果歸零符文的手指，如今正化作閃爍的法則光點。風璃的寰宇之瞳投影在他面前，眼中滿是擔憂：「你的身體正在回歸法則能量，根據計算，你只剩下三天的實體存在時間。」

「三天，足夠讓三源文明掌握世界樹的基本運作。」凡人蘇寒握緊拳頭，試圖抓住正在消散的手臂，「而且...我能感覺到純白神教的氣息在靠近。」

與此同時，微宇宙中的三源文明正經歷著法則融合的劇痛。他們的城市一半由修真靈脈驅動，一半由機械齒輪運轉，而地下黑市中，克蘇魯觸須培育的生物芯片正在非法交易。當第一例「三源暴走」事件發生時，整個文明的網絡中突然彈出警告：「單一法則純度低于30%，啟動自我凈化程序。」

「這是純白神教的病毒！」凌青璇的投影出現在三源文明的中樞，「他們篡改了法則圖書館的底層代碼，現在所有三源生物都在排斥其他法則！」

凡人蘇寒感到一陣劇烈頭痛，他的識海深處，陳香芝的良知碎片正在與病毒代碼激烈對抗。在意識的夾縫中，他看到了純白神教的教主——那個曾被認為是守衡者議會領袖的男人，此刻正站在法則圖書館的廢墟中，手中握著從九黎劍胎剝離的「純白道標」。

「你們以為消滅了熵噬者就能高枕無憂？」教主的聲音帶著扭曲的虔誠，「純白天道是宇宙的唯一真理，所有雜質都該被凈化！」

當純白道標插入世界樹的根系時，微宇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法則暴雨」。修真者的靈根在雨中潰爛，機械師的芯片短路爆炸，克蘇魯生物則在陽光下灰飛煙滅。凡人蘇寒強撐著破碎的身體，將因果歸零符文注入世界樹的主干：「風璃，把法則圖書館的漏洞坐標發給我，我去阻止他！」

「不行！你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空間躍遷！」風璃的投影試圖阻攔，卻眼睜睜看著凡人蘇寒化作流光消失。

法則圖書館的廢墟中，教主正用純白道標吸取世界樹的能量。他的身體已經半透明，露出下面由純白法則構成的骨骼，每一根都刻著「萬道歸一」的道紋。凡人蘇寒出現的瞬間，道標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他的基因裂痕中滲出的能量，正是純白法則的天敵。

「你就是那個拒絕進化的凡人？」教主揮出道標，純白劍氣在凡人蘇寒的胸前劃出一道血痕，「看看你的血，多么渾濁，多么不堪...」

「渾濁的血，才能澆灌出多彩的花。」凡人蘇寒低語，他的血液滴在道標上，竟腐蝕出黑色的斑點，「母親曾告訴我，純白天道的真正弱點，是無法理解「不完美」的力量。」

教主驚恐地看著道標崩解，純白法則在凡人蘇寒的周圍形成逆流。當因果歸零符文觸碰到法則圖書館的核心時，所有被篡改的代碼都開始逆向運行，三源文明的法則排斥現象逐漸消退。但就在此時，凡人蘇寒的基因鏈終于完全斷裂，他的身體化作無數光點，融入世界樹的根系。

「不要！」風璃的呼喊從遙遠的維度傳來。

世界樹突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凡人蘇寒的光點在樹冠中凝結成新的形態——那是由因果歸零符文構成的「法則守護靈」。他的聲音從世界樹的每一片樹葉中傳出：「我并沒有消失，而是成為了世界樹的免疫系統。風璃，告訴三源文明，真正的守衡不是強制融合，而是讓不同法則在碰撞中尋找共存之道。」

教主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漸消散，臨終前他終于露出領悟的神情：「原來...純白天道的執著，才是最大的偏執...」

三源文明的危機解除后，世界樹的根系中長出了新的分支——它們連接著所有平行宇宙的法則節點，形成了自發運轉的「萬道共生網絡」。風璃站在萬道王座前，看著世界樹頂端閃爍的凡人蘇寒虛影，輕聲說道：「你做到了，蘇寒。現在，宇宙終于走上了自主進化的道路。」

在世界樹的最深處，陳香芝的良知碎片與盤古意識相遇。盤古的聲音中帶著欣慰：「謝謝你，因果歸零者。現在，我可以放心地將宇宙交給這些年輕的文明了。」

陳香芝的碎片化作星光融入世界樹，最終在凡人蘇寒的守護靈眉心凝結成一枚黑色種子——那是新的熵之核，也是宇宙應對未來危機的最后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