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瓶被楚陽捏得爆碎,墨綠色的液體在疫鼠的口中炸開,順著它的喉嚨一路向下。
原本兇狠地疫鼠身體一頓,如墨一般的雙眼,顏色急速退卻,只留下灰一樣的渾濁。
隨后開始劇烈抖動,棉花般膨脹的身體像是遇水一般變得松軟,散出黑色的煙。
楚陽舉起右手的鐵劍,被猩紅肉條包裹的黑色劍身在血雨中黯淡無光,卻凌厲無比。
朝著那些膨脹的粉肉還有疫鼠的眼球猛地刺下去!
鮮血飛濺,鐵劍每一次刺穿疫鼠,都會在它的身體上留下細小的紅色肉糜,都是從劍身的縫隙中掉下的。
那些紅色肉糜接觸到傷口的瞬間竟然開始惡心的蠕動,不斷地啃噬著那些傷口的斷面。
受污染的疫鼠,哪怕攔腰斬斷都不會有痛覺,可那些活過來的肉糜似乎第一次給它帶來了疼痛的感覺。
像是透過肉體在啃食那腐敗的靈魂。
疫鼠痛苦地掙扎著,楚陽完全沒有給它喘息的機會。
左手死死地摳住它的喉壁,指尖穿透它脆弱又柔軟的食道,將它死死地固定。
舉劍、刺下、舉劍、刺下。
疫鼠巨大的身體幾個呼吸間就徹底癟了下去,像泄了氣的氣球。
那只輕而易舉就能將楚陽撕碎的疫鼠,就這樣死在比它弱小好幾倍的人類手中。
“呼——”楚陽用力喘了口氣,喉嚨一陣腥甜,不受控制地劇烈咳嗽。
大量的鮮血從他的嘴角噴出。
這一戰他受到的損傷也不小,白色的肉腐蟲爬在他的臉上、脖頸、手臂、小腹,治愈著他千瘡百孔的身體。
但也僅僅只是一些外傷,五臟六腑和骨骼的損傷都無法治愈。
每一口呼吸都感覺全身快要破碎。
楚陽從疫鼠的身體里抽出左手,左肩肩骨剛剛幾乎快要被扯斷。
“比想象中要好一些。”
原本他的計劃中,是要放棄這只手臂的。
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濕潤的草地上,半躺在地面,那場詭異的血雨已經停了,血色天空褪去,萬里無云。
看來安黛爾那邊也結束了。
賭贏了。
能夠殺死疫鼠的一切都源于他的猜測。
還好真的起作用了。
哪怕中間錯一步,他現在都已經是疫鼠腹中的一灘碎肉。
治療者的凝視之下,疫鼠幾乎毫無破綻,楚陽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殺死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優先考慮到的就是利用血雨對疫鼠理智的影響,還有污染地的規則。
被污染的生物離開污染地就會被瞬間抽干精氣。
楚陽指尖抓著松軟的泥土地面,青草被他的手指擰在一起。
沒錯,這里已經不是污染地的污染范圍了。
他也篤定血雨影響下,無論離沒離開污染地,疫鼠仍然會對他發起攻擊。
而疫鼠離開污染地的一瞬間,污染地的規則應驗。
那種低智商的生物,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出去的一瞬間開始縮小,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幾乎是蒸發式的銳減。
所以楚陽才能夠捕捉到它的動作。
并且一只手的代價,將血腥藥劑塞到它的嘴里。
這便是楚陽計劃的第二環,讓疫鼠吃下血腥藥劑。
楚陽意識到血腥藥劑對疫鼠仍然有作用是因為,即便血雨使這些疫鼠變異之后,它們仍然避開了他之前因為安黛爾手滑掉落在地面的那瓶血腥藥劑的位置。
所以楚陽猜測血腥藥劑對于疫鼠來說就是劇毒之物。
這或許是他殺死疫鼠的唯一手段。
而這個計劃的難點,就在于如何能夠將血腥藥劑塞在高速移動的疫鼠嘴里。
環環相扣。
包括讓疫鼠將自己撞飛,也是為了最快縮短教堂到未污染之地的距離,楚陽知道自己若是光憑雙腿一定會被疫鼠追上。
還有疫鼠智力稍微上漲之后,一定會在最后關頭用撲咬的手段沖向楚陽。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當中。
【恭喜您,在血雨事件中奇跡般存活,獎勵力量+3、敏捷+2、精神+1】
【您的血腥藥劑在血雨之中受到洗禮,正在蛻變......】
【......蛻變成功!】
【解鎖新權限,血腥藥劑I型】
【宿主:楚陽】
【秩序9:見習牧師】
【力量:9、精神:14、敏捷:7、防御:15、理智:15】
【精神穩定值:99.9%】
【擁有權限:血腥藥劑、血腥藥劑I型、肉腐蟲、治療者的凝視】
耳邊響起微弱的聲音,來自楚陽自己的身體,肌肉纖維快速崩斷,又快速修復,力量的增強讓他的肌肉也在發生變化。
“果然九死一生之后,都會有不少的收獲。”
楚陽搖了搖頭,也不能總這樣,誰知道下一次身邊有沒有一個強力打手護著。
這一次如果沒有安黛爾,光污染地的疫鼠就夠楚陽死好幾百次,更別說被那些被血雨強化過的疫鼠了。
“血腥藥劑I型......”楚陽感受著身體里的變化,心神一動,一個透明玻璃瓶再度出現在他的手中。
體力再度被抽去一部分。
血腥藥劑I型的消耗要比血腥藥劑更大一些。
精神增加以后,現在楚陽大概能夠一天做出7瓶血腥藥劑了,但血腥藥劑I型大概只能做出4瓶左右。
瓶子里盛裝的不再是墨綠色的溶液,甚至沒有一滴液體。
只有一顆長著墨綠色......腿的眼球正在跟他對視。
一共八條腿,如同一只墨綠色的蜘蛛,外表看上去甚至比蜘蛛還要滲人。
【好餓.....血......】
楚陽瞳孔收縮,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句話,血紅無比,那顆眼球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血腥藥劑I型還需要用自己的鮮血喂養?
楚陽用手指蘸了一滴嘴角的鮮血,打開瓶子,將手指伸了進去。
那顆眼球竟然從中間裂開,露出密密麻麻像是牙齒一樣的白色凸起,一口將楚陽的手指包裹。
刺痛從指尖傳來,那些白色的尖牙毫無阻攔的穿透了楚陽比干牛皮還要硬的皮膚,貪婪的吮吸著楚陽的血液。
還好那小小的身體能吸吮的血液并不多,僅僅只是嘬了兩口就滿足的將楚陽的手指吐了出來。
眼球打了一個嗝,露出滿意的表情。
忽然,楚陽眼前的視線變化了,原本眼前應該是那顆被裝在玻璃瓶的眼球,此刻卻變成了自己。
從方向來看...似乎是那顆眼球的視角。
這是,視角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