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調用，全息投影測試。“

我打了個響指，面前立刻浮現出幽冥殿的立體地圖。這是納米機器人三天來偵查的成果，連每個暗哨的位置都標得清清楚楚。

“完美。“我調整幾個參數，“現在只差一個合適的入場方式了。“

柳如月在一旁擦拭她的長劍：“李老已經聯絡了三大派殘余力量，他們會在外圍策應。“

七天來，我們沒閑著。我完全掌握了通玄靈體92%的能力，甚至開發出幾個“必殺技“；柳如月則從守望者那里學會了天機門的幾種秘術；李老聯絡了各派幸存者，組成了一支“反幽冥聯盟“。

“最新情報，“李老匆匆走進天機城控制室，“烈炎又收服了兩個中型門派，現在修仙界近七成勢力都歸順他了。“

我皺眉：“大典提前了？“

“沒有，還是明天。“李老倒了杯茶一飲而盡，“但他在大典前搞了個'預演'，強迫歸順者接受'靈種'植入。“

“靈種？“柳如月放下劍，“那是什么？“

“改良版控制模塊，“我調出一段納米機器人傳回的數據，“通過靈脈生長，最終連接大腦。一旦烈焰核心激活...“

“就會變成傀儡。“柳如月臉色發白。

李老點頭：“更糟的是，靈種能自我復制。被控制者可以通過接觸傳播它！“

我心頭一震：“這特么是修仙版喪尸病毒啊！“

必須在大典前阻止烈炎。按照計劃，我和柳如月將偽裝成歸順的散修混入會場，伺機破壞烈焰核心；李老和聯盟成員在外圍制造混亂；守望者則作為奇兵，隨時支援。

“還有一個問題，“柳如月憂心忡忡，“趙無極。他上次逃走后一直沒露面，我擔心他在謀劃什么。“

我也有同感。那個陰險小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納米機器人已經監控了整個幽冥殿，“我安慰她，“只要他出現，我們立刻會知道。“

入夜，我獨自在天機城頂層的觀星臺踱步。明天就是決戰，說不緊張是假的。烈炎是化神期大能，手下高手如云；而我們這邊，最強的李老也才元嬰中期...

“睡不著？“柳如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轉身，看到她披著一件白色斗篷，月光下美得不似凡人。

“在想明天的戰術。“我勉強笑笑。

她走到我身邊，仰頭望著人造星空中閃爍的星辰：“程默，如果明天...“

“沒有如果，“我打斷她，“我們一定會贏。“

“我是說，如果我有意外...“

我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不許說傻話。“

她靠在我胸前，輕聲道：“我只是不想留遺憾。程默，我...“

我低頭吻住她的唇，把她剩下的話堵了回去。這個吻綿長而深情，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懼和不確定都融化其中。

“等一切結束，“分開時我輕聲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開個'科修研究所'，怎么樣？“

她噗嗤一笑：“科修？“

“科學修仙啊，“我一本正經，“絕對賺大錢。“

我們相視而笑，暫時忘記了明天的危險。

清晨，守望者啟動了秘境傳送陣，將我們送到距離幽冥殿十里外的一片樹林。從這里望去，幽冥殿張燈結彩，各路修士絡繹不絕地涌入主廣場。

“記住計劃，“李老最后叮囑，“一旦核心被毀，立刻發信號，我們里應外合。“

我和柳如月點點頭，戴上納米機器人變形的面具，變成了兩個相貌普通的散修。

混入人群并不難。幽冥殿今天人來人往，守衛只是簡單檢查了我們的邀請函就放行了。邀請函是李老偽造的，署名“青松散人“和“白梅仙子“——俗得掉渣，但很符合散修的審美。

主廣場上搭起了一座高臺，臺上放著那把傳說中的“升仙椅“。臺下人頭攢動，少說有上千修士，其中不少眼神呆滯，顯然已經被種下靈種。

“烈炎還沒出場，“柳如月傳音道，“核心應該在臺下的密室里。“

我悄悄放出幾個納米機器人，讓它們潛入地下探查。很快傳回的畫面證實了她的猜測——高臺下方有個隱蔽空間，烈焰核心就懸浮其中，通過數十根光纜與升仙椅連接。

“找到了，“我傳音道，“但守衛森嚴，硬闖不行。“

“看那邊。“柳如月暗中指向高臺一側。

趙無極正站在那里，一臉陰鷙地掃視人群。他腰間掛著那塊黑色玉佩，手上戴著個奇怪的金屬手套。

“那手套...“我瞇起眼，“放大圖像。“

納米機器人傳回的特寫讓我心頭一緊——手套上的紋路與通玄靈體極其相似！

“他偷了我的技術？“我低聲咒罵，“不對...這更像是...“

“天機門的另一項發明？“柳如月猜測。

沒時間多想了。一陣號角聲響起，人群突然安靜下來。高臺后方的帷幕緩緩拉開，一個紅袍男子邁步而出——烈炎！

他看起來比我想象的年輕，約莫四十歲上下，面容英俊但透著邪氣，眉心有一道火焰紋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竟然是紅色的，像是燃燒的炭火。

“諸位道友，“烈炎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今日是我幽冥殿大喜之日，也是修仙界新紀元的開始！“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那些被控制的修士鼓掌尤其賣力。

“千年以來，修仙之路艱難坎坷，“烈炎繼續道，“為何？因為天道不公！有人生來靈根優異，有人終其一生難入筑基。今日，我將改變這一切！“

他張開雙臂，高臺中央緩緩升起一個紅色水晶球——烈焰核心的控制器！

“通過'靈種'技術，每個人都能獲得平等的修煉機會！沒有靈根？沒關系！資質低下？不要緊！只要接受靈種，你就能擁有與天才比肩的修煉速度！“

臺下爆發出一陣歡呼。我注意到不少未被控制的修士也露出向往之色。烈炎很聰明，用“平等“包裝他的控制計劃。

“現在，讓我們見證這一偉大時刻！“烈炎高舉水晶球，“第一批自愿接受靈種的道友，請上臺來！“

二十多名修士走上高臺，有老有少，眼中滿是期待。烈炎微笑著走到第一個人面前，將手按在他額頭：

“放松，不要抵抗...“

一道紅光從他掌心流入那名修士頭頂。修士渾身顫抖，幾秒后平靜下來，眼神變得空洞但狂熱。

“成功了！“烈炎向臺下展示，“這位道友已經獲得相當于金丹期的靈力容量！“

人群沸騰了。更多人涌向高臺，要求接受“恩賜“。我和柳如月交換了一個眼神——必須行動了！

“系統調用，納米機器人組隊。“我暗中下令，“準備干擾靈種傳輸。“

數百個納米機器人從我袖口飛出，混入人群。同時，我悄悄向高臺移動，柳如月則繞向另一側。

烈炎正在給第五個人植入靈種，突然皺眉停下：“奇怪...“

“殿主？“趙無極警覺地上前。

“靈種傳輸有波動。“烈炎環顧四周，“加強警戒。“

太敏銳了！我趕緊讓納米機器人暫停行動。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爆炸聲——李老他們開始佯攻了！

“敵襲！“

“保護殿主！“

守衛們亂作一團。烈炎冷笑一聲：“雕蟲小技。趙無極，你去處理。“

趙無極領命而去。烈炎則繼續他的“恩賜儀式“，只是加快了速度。

機會來了！我趁亂靠近高臺邊緣，正準備潛入下方密室，突然感到一陣刺痛——趙無極的金屬手套正對著我，發出詭異的紅光！

“程默！“他獰笑著，“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趕緊閃避，一道紅光擦著我肩膀劃過，燒焦了衣袖。柳如月見狀立刻出手，一道劍光直取趙無極咽喉！

“柳如月！“趙無極狼狽躲開，“你這個叛徒！“

兩人戰作一團。我趁機沖向高臺下方入口，卻被兩個金丹守衛攔住。

“系統調用，靈力過載！“

我將通玄靈體的輸出功率調到最大，雙手各凝聚一個雷球，轟向守衛！兩人倒飛出去，撞在墻上不省人事。

沖入密室，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涼氣——烈焰核心比上次見到時大了三倍，周圍環繞著數百個小型靈種，像蜂巢一樣蠕動。更可怕的是，核心中央浮現著一張人臉，正是烈炎的模樣！

“程默，“核心發出烈炎的聲音，“我等你多時了。“

一道紅光從核心射出，我倉促閃避，還是被擦中左臂，頓時整條手臂失去知覺！

“沒用的，“烈炎的聲音充滿嘲弄，“你的通玄靈體技術本就源自我的研究。徒弟怎么可能勝過師父？“

“師父？“我強忍劇痛，“你配嗎？“

“哦？云霄師兄沒告訴你？“核心中的人臉露出夸張的驚訝表情，“當年天機門的研究是我主導的！你父親只是個執行者！“

我心頭一震。父親的全息影像沒提過這點...

“他嫉妒我的才華，“烈炎繼續道，“偷偷修改了數據，把功勞據為己有！我才是通玄靈體之父！“

“放屁！“我怒喝，“你連靈體的后門都解不開，還好意思自稱創始人？“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他的痛處。核心劇烈閃爍，射出道道紅光！我左沖右突，同時讓納米機器人干擾核心運行。

“沒用的！“烈炎狂笑，“我已經將核心與升仙椅連接，再過十分鐘，靈種網絡就會覆蓋整個修仙界！“

必須速戰速決！我全力運轉通玄靈體，直接解析核心的代碼結構。果然，烈炎改進了防護系統，我上次編寫的病毒被部分清除了。

“系統調用，代碼重構！“

我十指飛舞，在空中劃出無數光紋，每一道都是針對核心的破壞性代碼。核心劇烈震動，紅光時明時暗，但始終沒有崩潰。

“哈哈哈！“烈炎大笑，“我說過了，你破不了我的防御！“

情況危急，我突然想到一個險招——既然常規方法無效，不如...

“系統調用，靈體共鳴！“

我放棄所有防御，將通玄靈體調整到與烈焰核心相同的頻率。剎那間，一股狂暴的能量涌入我的身體，仿佛要把我撕碎！

“你瘋了？！“烈炎的聲音第一次出現驚慌，“這樣你會被反噬的！“

“那就...一起死！“我咬牙堅持，全身血管凸起，皮膚開始滲血。

通過靈體連接，我直接侵入了烈焰核心的系統。這是一場危險的拉鋸戰——我的意識與烈炎的分魂在代碼層面激烈交鋒！

外界，整個密室劇烈震動，靈種一個接一個爆裂。高臺上，烈炎的本體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

“殿主！“守衛們驚慌失措。

柳如月抓住機會，一劍逼退趙無極，沖向高臺：“烈炎！你的末日到了！“

烈炎勉強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狠毒：“賤人！“他猛地捏碎手中水晶球！

密室中，烈焰核心突然變成刺目的血紅色！我的意識被一股巨力彈出，重重撞在墻上，口吐鮮血。

“警告！核心即將自毀！“星璇的聲音從我佩戴的通訊符中傳出，“爆炸當量足以毀滅方圓十里！“

我掙扎著爬起來。自毀程序已經啟動，倒計時五分鐘！更糟的是，爆炸會釋放所有靈種，形成一場災難性的靈能風暴！

必須阻止它！但常規方法已經無效...

“星璇，“我擦掉嘴角的血，“激活守望者協議，代碼'破釜沉舟'。“

“確認執行？此操作將永久性消耗通玄靈體30%能量。“

“確認！“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我體內爆發。我飄浮起來，全身被灰色光芒籠罩。雙手自動結出復雜法印，口中念誦著古老咒語。

“天道重構，法則重寫...“

烈焰核心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揉捏。核心中的烈炎面容扭曲：“不！這不可能！這是...天道源代碼？！“

“沒錯，“我的聲音變得不似人類，“父親留給我的最后禮物。“

隨著咒語完成，烈焰核心被一層灰色光繭包裹，所有紅光被硬生生壓回內部！倒計時停止了，但核心仍在掙扎，像只被困的野獸。

“這樣只能暫時封印，“星璇提醒，“建議立即撤離。“

我剛要轉身，密室入口突然爆炸！趙無極渾身是血地沖進來，金屬手套散發著不祥的紅光。

“程默！“他獰笑著舉起手套，“一起死吧！“

手套脫離他的手臂，飛向被封印的核心！我立刻意識到他的意圖——用那件仿制靈體引爆核心！

“不！“我全力攔截，但還是慢了一步。手套擊中光繭，兩者接觸的瞬間，一道刺目的閃光爆發！

我被沖擊波掀飛，重重撞在墻上，眼前一黑...

朦朧中，我感覺有人抱起我飛速移動。勉強睜開眼，看到柳如月滿是血污的臉。

“堅持住！“她帶著我沖出一片火海，“我們快出去了！“

身后，幽冥殿主建筑正在崩塌，一道灰色與紅色交織的光柱沖天而起。光柱中隱約可見烈炎和趙無極的身影在痛苦掙扎。

“核心...怎么樣了？“我虛弱地問。

“被你的封印術壓縮成了一個奇點，“柳如月喘著氣說，“但不穩定，隨時可能...“

話音未落，一道比太陽還亮百倍的光芒爆發！柳如月立刻用身體護住我，同時撐起全部靈力防御。

世界在那一刻安靜了。強光過后，原本幽冥殿所在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半球形坑洞，邊緣光滑如鏡。

“結...結束了？“我艱難地問。

柳如月檢查了一下：“嗯，烈炎和趙無極...連渣都不剩了。“

我松了口氣，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房間簡潔明亮，窗外是郁郁蔥蔥的山景。

“你醒了？“柳如月推門而入，手里端著一碗藥，“別亂動，你的靈體損耗嚴重。“

“這是哪？“我聲音嘶啞。

“玄冰閣...或者說，曾經的玄冰閣。“她扶我坐起來，“李老帶人解除了冰封，但重建需要很長時間。“

我喝了口藥，苦得臉都皺成一團：“其他人呢？“

“大部分被靈種控制的修士都恢復了。三大派正在聯合清理幽冥殿余孽。“她頓了頓，“對了，有個好消息——冷清霜閣主還活著！“

“真的？“我驚喜道，“她在哪？“

“還在閉關療傷。“柳如月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她讓我轉告你...謝謝你完成了云霄前輩的遺愿。“

我鼻子一酸。父親和冷清霜，他們之間一定有很深的羈絆...

“還有，“柳如月突然臉紅起來，“閣主說...等你好起來，她愿意為我們主持...那個...道侶大典...“

我一口藥噴了出來：“啥？！“

“不愿意就算了！“柳如月惱羞成怒，起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愿意！一百個愿意！“由于動作太大，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柳如月又氣又笑地扶我躺下：“笨蛋，好好養傷吧。“

看著她溫柔的側臉，我突然覺得，這一切苦難都值得。天機門的仇報了，幽冥殿覆滅了，修仙界恢復了和平...

“如月，“我輕聲說，“等我能下床了，帶我去看看父親和母親的墓吧。“

她點點頭，握緊我的手：“嗯，我們一起去。“

窗外，陽光正好，照在我們交握的手上，溫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