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就是妖女,說動手就動手,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是常大腦袋先動的手?哦,那沒事了。
李元郁悶的要死,這鬼世界真的會隨時喪命,也不知道常大腦袋三人還活著沒有。
別說謝紅魚抱丹境修為裂地摧城,就是此時的眼神都讓他感覺有一種莫大威能,胸口好像被一柄大錘一下一下的錘,難受的想要吐血。
扭著脖子一動也不敢動!
謝紅魚看了他片刻,忽然收了氣機。
“我原以為,鎮魔司除了白首座之外全都是酒囊飯袋,沒想到小小青州,也有這等頭腦清晰明白之人。”
她嘴上夸獎,眼里卻閃過一絲失望,自顧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可惜武道資質太差了些。”
李元眼前一亮,“陸知州一家當真不是姑娘所殺?”
謝紅魚瞥了他一眼,“剛才不是分析的頭頭是道嗎,怎么現在又遲疑了?”
廢話,分析是分析,眼見你殺人不眨眼,瞬間干翻四個大漢,誰都會遲疑好吧。
不過李元敏銳的察覺到謝紅魚的神色間有些苦惱,臉上也帶著些許疲憊,心中便終于確定。
他猜對了,兇手果然另有其人。
謝紅魚沒聽見李元回答,拿起桌子上的點心便往嘴里塞,冷哼一聲含糊道:“連一個輯魔校尉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云東府那群人竟然想不到,真是一群廢物。”
咬牙切齒的像是在咬她口中的那群廢物。
喂喂,人設崩了啊!
此時的謝紅魚,哪里還有半點冷艷妖女的樣子,苦惱的像個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滿腹心事的小姑娘。
實際上她確實也不過十幾歲的樣子,又是一心習武向道,哪里能懂人心復雜了。
這幾天怕是受了老罪。
李元反倒沒那么苦惱了,果然人類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他親自給謝紅魚續滿茶水,“所以你果然是被人陷害,聞訊而來查了三天?”
目擊證人明顯是被滅口,謝紅魚線索斷了,才如此惱怒。
謝紅魚盯著李元,“怎么又如此篤定我不是兇手了?”
李元怔怔的看著眼前毫無形象的妖女,心里也有些古怪。
回憶這件事情,他第一感覺真的是謝紅魚并非兇手,這其中有多少主觀判斷,又有幾成的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脫口而出,“或許這種殘忍滅門的行為,不符合我心中的魔道形象?”
謝紅魚詫異,“你心中的魔道是什么樣的?”
“有情有義,無法無天?”李元期待的望著謝紅魚。
謝紅魚動作一停,第一次正視李元,眼神中也沒有了嘲諷,不再是看螞蟻一樣的冰冷。
只是片刻后,又搖頭道:“天真,我以為你能明透事理,沒想到卻只是異想天開。”
“姑娘來鎮魔司,只是餓了嗎?”李元不以為意。
天然去雕飾,面容巧奪天工,謝紅魚容貌是極美的,比李元以前見過的所有女子都更有味道。
尤其是帶著一絲邪氣,更是增添了不少魅力,就算沒有超高的武道天賦襯托,在江湖上也絕對會留下赫赫聲名。
“來看看你們鎮魔司有沒有什么線索,順便殺幾個人泄憤!”謝紅魚沒好氣的說道。
李元頹然的重新坐下,“何必故作兇狠呢,你心中現在的苦悶,恐怕比我還要更甚。”
“你苦悶什么?抓不到我無法交差?”謝紅魚冷笑,“要不要我束手就擒,換你幾人性命?”
“你又不是兇手,我抓你干什么。”李元也有些沒好氣。
謝紅魚神色古怪,看了他片刻,像是徹底失望,“原以為你能有幾分本事,卻也只是個滿腦子狗屁江湖道義的憨子。”
“那也比你這沒腦子的蠢女人強多了!”滿肚子怨念的李元隨口懟了回去。
你以為老子不抓你是因為江湖道義?是因為打不過你!
屋子里空氣的溫度瞬間下降到了冰點。
角落里的常大腦袋渾身一哆嗦,悄悄縮成了一團。
眼看謝紅魚眼神再次變得冰冷危險,李元心中原本的恐懼卻消失不見了。
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擱這跟我生什么氣!
“不服氣?”
他從謝紅魚手里搶回自己的茶杯喝了個通透,伸出兩根手指,“這件事情里,你最起碼犯了兩個錯誤!”
“你最好言之有物!”謝紅魚面無表情的盯著茶杯。
“第一,你不該出現在青州,就算來了,也不該悄悄的查案子,而是直截了當的說明自己不是兇手,至于別人信不信,關你屁事?”
謝紅魚猛地一愣。
“第二,你說我一個緝魔校尉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其他人竟想不到,怎么可能?”
“其他人未必沒有想到,只是沒人愿意說出口罷了,說不定還在觀望,且分析這件事情的得失利弊。”
李元有些卵子疼的嘖了一聲,才在謝紅魚一臉茫然中接著說道:“找出幕后兇手的獲益,和借機鏟除星月宗的收益哪個更大,姑娘你心里其實比我更明白吧?或許他們甚至想好了在鏟除星月宗之后,再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繩之以法也不遲?”
趴在地上的常懷春差點拍手叫好!
人果然是要休息的,睡了一覺的李元醒來之后腦子明顯更好使了,分析的頭頭是道而且有理有據。
早就覺得是塊璞玉,自己這眼光真是獨到。
謝紅魚的臉色徹底變得陰沉起來。
什么星月宗妖女,江湖新秀榜第六,本質上還是一個沒怎么讀過書的小丫頭片子罷了,將計就計和順水推舟隨便明白一點,就都能想的透徹了。
謝紅魚像是察覺到了李元的表情,臉色再次變得冰寒,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俯身在他耳邊甜糯糯的魅聲說道:
“你好聰明哦,可惜你忘記了,我想殺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我不管別人能不能想到,又存了什么樣齷齪的心思,我只知道,殺了你……或者干脆殺了所有令我不快之人,然后遠遁江湖,我謝紅魚依舊能夠瀟灑自在,朝廷和江湖的事情,關我屁事?”
這是李元剛才對她說過的話。
李元臉色一變。
草,怎么忘了這茬?
不過真香啊,吐氣如蘭,身上的香味也一如蘭花般誘人。
謝紅魚新秀榜第六,她若一心想逃,江湖上除了赫赫有名的有數幾人外,誰能奈何的了?
先不說朝廷會不會真的為了模棱兩可的滅門慘案和星月宗徹底撕破臉皮,就是真打算剿滅,也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謝紅魚說不定根本不會死。
幕后兇手不會想不到,除非……他們要的根本不是朝廷和星月宗撕破臉。
可那又是為了什么呢?
李元被捏著脖子呼吸不暢,腦子卻忽然通透,想到了一種可能!
“原來是這樣!”
此言一出,謝紅魚的手果然松開。
呵,你也不是全都不在乎。
李元大口呼吸,謝紅魚不怕,他怕!
他是真不想把自己的命途賭在那些大人物的心情上面,必須想辦法自證,最起碼得從這件命案中摘出去才行。
老子的命途,憑什么掌握在你們手中?
“我有破局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