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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歲末隨想

洪海萍

車子在馬路上飛馳,車窗外的天空是灰白而傾斜的。這一路上原先擺滿了一排的水果攤,如今卻見不著人了,只有幾縷風在攤位上飄蕩,單薄而寂寞。

一位老阿媽搓著青筋畢露的手在風中抖動。車速漸漸穩了下來,輕輕地??吭诼愤?。父親下車去,把一股車上的暖氣流送了下去。老阿媽抬起頭來。“人都到哪里去了?”“哦,這么冷的天,都回家過年啦!”老阿媽輕輕地講。父親挑了一些漂亮的草莓,便往回開了。我心里被狠狠燙了一下,回憶這才翻滾著不停息,向我涌來,都年末了,我都擁有了什么?只是去想擁有什么,所以自認為這一年,我過的是簡單自持的生活。

今年是我邂逅無錫這座可愛而迷人的小城市后第一次親近它。我們一家心里美美地去爬了惠山。在這平坦的城市,一切都是平靜祥和的。山丘是可以掰著手指數過來的,但一座座都是那樣的精巧秀雅。令我開心的山,真是一個極美的名詞,山里的一切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不論是青澀地橫在路中央的柔軟的藤枝,還是看不真切的叢中翩躚的蝴蝶,都有山里特別的氣息。當熾熱的陽光灼燒著大地的時候,樹林散發出辛辣的松脂味,親切地縈繞于我的面龐,召我,喚我。惠山惠山,你原來是這么個模樣。這芬芳的香氣幫我驅走心頭的陰霾,心頭也盡是蔓延著清香,走過這一年。

與此同時,我漸漸發覺,行走也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我為一本書所打動。畢淑敏的《遠行,與最美的世界相遇》震撼著我的心,這是我的寶物。我借著作者那清亮的雙眼,看著這個世界,才發現,這一切都美好得叫人落下眼淚來。走下飛機的那一瞬間,旅人已和自己的文化斷了臍帶,與異地風情結下良緣。畢淑敏真是一位白衣天使,最擅長的莫過于撫慰心靈。愛上閱讀,那是一個人的事情。

在這一年里,我更多的是在學習,學習如何在學習中生活,學習如何在生活中學習。這兩句話想表達的意思是,學習從未停止過,生活也同樣在繼續。生活原本就不是乞討,我們都要從容地活著,有目的,有方向地活著,不辜負一世韶光。大學夢是存在于我們每個孩子心中的,有了信念,有了努力,才能在枯樹上看春滿華枝,在無邊的黑夜看到天晴月圓。這一年,學習和生活共同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缺一不可,我在一步步將它們詮釋得更好。

晚上到家吃草莓的時候,驚訝地發現凍得略有些發紫的草莓比想象中要甜得多,這即是一年里,最幸福的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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