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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察覺

“我會解決它們。”理性接著說。

“我同樣擁有火星獵人的心靈能力。我可以進入這些恐懼的核心,用我的精神能量將它們一一中和、抹除。”

“但是……有代價。我現在太脆弱了。被主體排斥,又寄生在你的意識邊緣,我的能量已經所剩無幾。執行這個操作,其消耗將是毀滅性的。”

他用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望”著盧克。

“但這沒關系。在告知你事情的真相后,我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我的消失,可以換來你的自由。然后,就拜托你去……拯救我的主體了。”

話音落下,理性的身體開始散發出淡淡的、不祥的微光。他準備以自己的存在為燃料,點燃那份解放盧克的火焰,他認為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就在那光芒即將爆發的瞬間,盧克如釋重負地笑了。

“等等。”

他抬起手,制止了理性的自我犧牲。

“早說嘛,”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這也不難。說真的……我早就不想再壓抑自己了。”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響,像是在掙脫無形的枷鎖。

“你知道嗎?承載百萬人的恐懼,真的……很難受。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絕望和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難受得……我恨不得現在就一把火,把它們全都燒得干干凈凈!”

理性愣住了,他本能地感覺到,某種他無法理解的變量,正在出現。

“什么意思?”

盧克沒有回答。

“你的本體為了保護我,或者說,讓我順利被困住,在我精神世界的最外層,模擬了一層自己的恐懼,對嗎?用它來作為緩沖,遮蓋住我真正的核心。”

盧克陳述道。

下一秒,他雙手猛地向兩邊一扯!

“現在!我不需要了!”

隨著他一聲怒吼,周圍的空間發出了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巨響!

那層遮蓋在他精神世界最深處的“幕布”,被他用最粗暴的方式,硬生生撕掉了!

就在幕布被撕碎的瞬間,光芒出現了。

最初,那只是一點金色的火星,在盧克精神世界的地平線上。

但這一點火星,卻讓整個空間的溫度開始急劇攀升。

那些由恐懼化成的怪物和怨靈第一次停止了哀嚎,它們仿佛遇到了天敵,不安地躁動起來,甚至開始向后退縮。

下一秒,火星轟然膨脹,一輪金色的、燃燒的、散發著無窮光與熱的太陽,從地平線之下,以一種無可阻擋的姿態,轟然升起!

灼熱的能量瞬間充滿了每一個角落。

那些盤踞在此地,屬于哥譚百萬市民的、有形的、無形的恐懼——那些哭泣的怨靈,那些扭曲的怪物,那些絕望的低語——在這顆太陽的光芒照耀下,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如同黑暗中的薄冰遇到了正午的烈日,瞬間被蒸發、被凈化、被徹底地抹除!

它們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構成這個精神監牢的“地基”,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盧克感覺身體猛地一輕。那股壓在他靈魂上、幾乎要將他碾碎的沉重負擔,消失了。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和自由,身體不受控制地緩緩漂浮了起來,沐浴在自己那顆金色太陽的光輝之下。

他低頭,看向那個因為火焰而觸須都僵直了的、代表理性的章魚臉偵探。

他伸出手,臉上帶著絕對的自信。

“跟我來吧。”

——————

地球零,主宇宙。正義大廳。

監控中心巨大的全息星圖下,身穿藍白相間作戰服的年輕英雄——蹊徑,正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面前的一塊獨立數據屏上。

屏幕的中央,代表著盧克生命體征和通訊信號的綠色波形圖,在幾分鐘前,毫無征兆地變成了一條刺眼的、冰冷的直線。旁邊,哥譚市的地圖上,只有一個象征著盧克最后已知位置的信標。

“盧克,聽到請回答。重復,這里是蹊徑,聽到請回答!”

他對著通訊器低吼,聲音里充滿了壓抑不住的焦慮。

沒有回應。通訊頻道里只有一片死寂。

作為盧克這次單人行動的地面聯絡員,蹊徑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了上來。

那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新盟友。

他的失聯,絕不可能是什么通訊設備故障的小問題。

這代表著最壞的情況。

蹊徑不再猶豫,猛地轉身,快步沖向正義大廳的核心控制室。厚重的合金門在他面前無聲地滑開。

“鋼骨!我們出問題了!”他沖著那個半人半機械的身影喊道。

維克多·斯通,代號鋼骨,正懸浮在控制室的中央,無數藍色的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從他身上流淌而過,與整個大廳的服務器進行著無聲的交流。聽到蹊徑的呼喊,他轉過身,紅色的電子眼閃爍了一下。

“冷靜,詹姆斯,”他的聲音通過合成器發出,帶著金屬質感,卻異常沉穩,“什么情況?把數據傳過來。”

“是盧克!他在哥譚的任務中失去了聯系!”蹊徑一邊說著,一邊在控制臺的虛擬鍵盤上飛速操作,將他監控到的所有數據——包括那條已經拉直的生命信號和最后的坐標——全部傳送到了主屏幕上。

哥譚那座城市本身就意味著永無止境的麻煩。

“授權碼:維克多·斯通。連接衛星。”鋼骨低聲說道,他的左眼瞬間變成了一個復雜的光學鏡頭,直接連接上了蝙蝠俠布置在近地軌道上的、那個覆蓋全球的私人監控衛星系統。

整個主屏幕的畫面瞬間切換,變成了哥譚市的實時鳥瞰圖。

“啟動多維度光譜掃描。熱成像、生命信號、電磁波……所有讀數,立刻呈現。”

指令一下,衛星開始工作。然而,屏幕上反饋回來的數據,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不解。

“熱成像……無異常。等等,”鋼骨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困惑,“讀數太平坦了。整座城市的熱量分布,就像……就像一座無人居住的空城。”

緊接著,生命信號掃描的結果跳了出來。

屏幕上,代表著生命跡象的綠色光點,一個都沒有。

整座哥譚市,從最繁華的金融區到最偏僻的犯罪巷,在生命探測系統上,都是一片空白。沒有人類,沒有動物,甚至連下水道里的老鼠都沒有。

“這不可能!”蹊徑失聲喊道,“幾分鐘前這里還有幾百萬個生命信號!”

“系統自檢!”鋼骨立刻下令,他首先懷疑是蝙蝠俠那套過于偏執的系統出了故障。

【系統自檢完成,所有傳感器運行正常。】

【交叉對比韋恩集團市政數據……失敗。】

【嘗試連接哥譚警局網絡……失敗。】

【嘗試連接哥譚電力系統……失敗。】

鋼骨紅色的電子眼劇烈閃爍,龐大的數據流在他的處理器中瘋狂運算,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所有的邏輯模型都指向了超自然或者他無法理解的領域。

“必須派人去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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