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氣氛更加激烈，盧克的唇舌如劍。

卻終究沒能撬開蝙蝠俠那顆石頭般的心。

布魯斯緩緩放下銀質餐具。金屬與骨瓷輕吻，發出一聲清脆的”叮”。這聲音在靜默的餐廳里格外刺耳。

他站起身，走到盧克面前。

“你們該走了。”

他伸手推向盧克的肩膀。力道不重，卻不容置疑。

“再見。”

兩個字，干脆利落。沒有拖泥帶水，沒有客套寒暄。

話音剛落，韋恩莊園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門便在身后徐徐合攏。

盧克和卡拉被關在門外，秋風卷著枯葉從腳邊呼嘯而過。

和盧克的些許郁悶不同，卡拉的目光有些恍惚，像剛從夢中醒來。

剛才盧克投影中的那個自己，穿著氪星的藍色居家服，那個在戰斗的她。

那真的是她嗎？

那個飛翔的自己？

一個...英雄？

“我想回去看看。”卡拉開口，聲音被秋風吹得有些飄忽，“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和投影里一樣。”

“等等。”盧克擺擺手，

“我們得先去蝙蝠洞找點資料。”

“蝙蝠洞？”卡拉眨眨眼，這名字聽起來就很...哥特風。

盧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地球上的蝙蝠都住洞里，我們的蝙蝠俠自然也不例外。畢竟嘛...”

他聳聳肩，“人如其名，名如其人。”

卡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個地球人的邏輯還真是...樸實無華。

兩人開始沿著莊園的圍墻摸索，藤蔓爬滿墻面。

他們繞著韋恩莊園轉了整整一圈。盧克的眼睛如掃描儀般檢查著每一寸土地。草叢里蟲鳴聲此起彼伏，偶爾有鳥從頭頂劃過。

終于，在一片茂密得像綠色帳篷的灌木叢后面，盧克發現了一個毫不起眼的井蓋。

金屬表面布滿青苔，像老爺爺臉上的胡須。乍看之下平平無奇，就像路邊隨處可見的下水道入口。

但盧克知道，真相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按照電影劇情，這里就是傳說中的蝙蝠洞“通道”。當年閃電俠巴里就是從這里摸黑溜進去的。

估計那家伙當時心情也跟做賊似的。

盧克伸手掀開井蓋。沉重的金屬發出“咔嚓”一聲，一股潮濕的冷風從地底涌上來，帶著巖石的腥味和時間的陳腐氣息。

盧克和卡拉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了0.1秒，達成共識。

沒什么好猶豫的。兩人縱身一躍，消失在黑暗中。

蝙蝠洞果然名不虛傳。洞穴深處，電腦系統連接著美國各大情報網絡。數十塊屏幕同時閃爍著，藍白色的光芒在粗糙的巖壁上投下跳躍的光影。

盧克在主控臺前坐下。十指在鍵盤上飛舞，敲擊聲在洞穴里清脆回蕩。

“天堂島、亞特蘭蒂斯、坎達克......”他一邊輸入一邊念叨著這些名字。

然而結果讓人大失所望。數據要么完全缺失，要么只有些模糊的神話傳說記錄。就像用馬賽克打過碼的古代壁畫——看得出輪廓，但具體什么鬼完全搞不清楚。

“你想干什么？”卡拉好奇地湊過來。腦袋幾乎貼到了屏幕上。

“團結就是力量唄。”盧克聳聳肩，手指還在不停地敲擊鍵盤，“超級英雄組團刷副本，成功率不是更高嗎？”

他頓了頓，

“時間充裕的情況下，單打獨斗什么的太落伍了。”

卡拉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了什么絕妙的主意：“那艘氪星飛船！它的地質數據庫肯定比這里全面多了。”

她興奮地比劃著，“我們有整個宇宙的星圖呢！連銀河系外的文明都有記錄。這就像是宇宙版的百度百科！”

盧克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光芒。

沒錯！何必在這里翻這些老舊的破資料？直接去看宇宙百科全書不好嗎？

于是兩人立刻啟程，向著北極的冰原飛去。

他們卻不知道，蝙蝠俠正在暗中觀察著這一切。

布魯斯靠在監控臺前，手指在鍵盤上輕敲著。他順便翻了翻盧克剛才的瀏覽記錄。眉頭微微挑起。

這家伙搜索的關鍵詞還挺有意思。

“天堂島”、“亞特蘭蒂斯”、“坎達克”——要么是神話傳說，要么是傳說中的失落文明。布魯斯在心里盤算著。

要么這小子是考古學愛好者，閑得蛋疼研究古代文明。要么就真的知道些什么內幕消息。

現在布魯斯已經初步判斷，眼前的兩人不是惡人。

他們的眼神太干凈了，干凈得像沒有被哥譚這座城市污染過。

或許在未來，真的是自己熟悉的人。

那個投影里的自己看起來確實...更老一些。臉上的皺紋更深，胡茬更灰白。

亦或許，未來真的有什么危機在等著。什么危機能讓自己召集這么多超級英雄？

蝙蝠俠是否出山？布魯斯看著鏡子中略顯老態的身軀。

他決定再觀望觀望。畢竟，謹慎是他的老本行。

于是布魯斯啟動了自己的蝙蝠戰機。引擎無聲啟動，寂靜無聲。

黑色的飛行器無聲地滑出洞穴，像夜空中的幽靈。

目標：北極。屏幕上閃爍著兩個紅點——那是他標記在盧克和卡拉身上的GPS定位器，紅點一閃一閃的。

沒錯，布魯斯將他們“禮貌地請出”莊園的時候，就在他們身上做好了記號。

那一推可不只是為了表達“快滾”的意思，還是有技術含量的。

畢竟，蝙蝠俠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連請客吃飯都要先查三代，更別說這種神秘來客了。

盧克自然也注意到了。在能量化帶著卡拉飛向北極的時候，他就感覺身上有什么不對勁。

兩個微小的異物，像蟲子似的貼在衣服上。

用手一摸，果然是兩個針頭大小的追蹤器。金屬質感，表面光滑，做工精細得讓人咋舌。

這東西的設計很精巧，就像高科技版的狗皮膏藥。貼上去就撕不下來，還不留痕跡。

盧克瞅了瞅手中的小玩意兒，咧嘴一笑。

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這肯定是蝙蝠俠的“關愛禮品”。老爺子表面上趕人，暗地里卻舍不得放手。

不過既然老爺子想跟著，那就跟著唄。盧克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反正孤獨堡壘也不打算成為什么機密基地。又不是軍事重地，沒必要防得跟鐵桶似的。

于是盧克干脆把追蹤器重新貼回身上。

就當是給蝙蝠俠當導航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