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盧克肩上的重擔。”卡拉輕聲開口。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糾纏在一起。“雖然他什么都沒和我說，但我看得出來。”
停頓了片刻，她的聲音更加輕柔。
“他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像個背著整個世界的阿特拉斯。我想幫助他，可現在的我......”
話語戛然而止。卡拉緊咬下唇，眼中涌起挫敗的光芒。“根本幫不上忙。”
“他也是我親愛的家人啊。”
“可我像一個沒用的花瓶。”
佐-艾爾敏銳地捕捉到了女兒話語中那絲特殊的情感。
那種溫柔里帶著的眷戀，關懷中夾雜著的依賴。
這個發現讓這位氪星智者如遭雷擊，大腦瞬間宕機。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變成了卡殼的錄音機。
“額......”佐-艾爾清了清嗓子，努力尋找合適的詞匯。
“你在地球，會變得越來越強的。”他的話干巴巴的，像啃了一嘴沙子。“不用擔心實力問題。”
簡直是史上最尷尬的父女談話，佐-艾爾的心思也亂套了。
盧克當然發現了卡拉的情緒低落。
“走。”他走到她身邊，輕拍卡拉的肩膀。
“我帶你去體驗一下地球生活。”
卡拉抬起頭，眼中燃起一絲好奇。
“第一站——哥譚市。”盧克露出燦爛的笑容。“全地球最安全、最受美國人歡迎的旅游勝地。”
這個結論來自盧克在網絡上的“深度研究”。
按照官方宣傳，哥譚確實是度假天堂，而不是什么犯罪之都。
哥譚市確實有些“獨特”的景點。
這里流傳著古老的蝙蝠怪物傳說，現在連大人都用這個故事來管教熊孩子。
“再不睡覺，蝙蝠怪物就來抓你了！”
這句話的威力堪比核武器，比任何搖籃曲都好使，效果立竿見影。
小朋友們聽到這話，立馬變成乖寶寶，鉆進被窩里裝死。
盧克心知肚明，那個所謂的“蝙蝠怪物”其實就是大名鼎鼎的蝙蝠俠。
哥譚的黑暗騎士，正義的化身，犯罪分子的噩夢。
正好借這次機會去韋恩莊園串個門。
是時候和這位傳說中的老蝙蝠來個正式會面了。
踏上哥譚的大街，卡拉瞬間變了個人。她拉著盧克的手臂，在人群中穿梭游蕩。
“這是什么？”她指著路邊的消防栓，問。
“那個建筑好高！”她仰頭望著韋恩大廈，停頓片刻后補充道：“不過還是沒有氪星的高就是了。”
接著她又盯上了馬路上的車流。“這些車為什么不會飛？是懶得飛嗎？還是說地球人不喜歡飛行？”
問題如機關槍掃射般密集射出。盧克感覺自己變成了行走的十萬個為什么答案庫。
更要命的是，氪星人的胃口簡直是無底洞。
卡拉幾乎橫掃了哥譚每家餐廳的招牌菜。
從意大利面的濃香到中式炒飯的鍋氣，從墨西哥卷餅的辛辣到日式拉面的鮮美。她像個美食偵探，一路吃一路評價。
“嗯，這個不錯。”“這個也很有趣。”“咦，這個味道很奇妙。”
若不是有星辰在，盧克的錢包將經歷前所未有的考驗。
“我想自己做菜試試。”卡拉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這看起來很有趣！廚房就像個神奇的實驗室。”
于是兩人轉戰超市。
貨架林立，商品琳瑯滿目。卡拉如脫韁野馬般在各個區域穿梭，購物車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在調料區，盧克的目光無意中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男人正優雅地挑選著意大利面醬。
盧克瞬間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布魯斯·韋恩。和之前時間循環中見過的那個身影一模一樣，就連挑選食物時微微皺眉的表情都如出一轍。
命運這個編劇，還真是喜歡安排巧合啊。
————
對于布魯斯·韋恩，今天也是咸魚的一天。
當哥譚的所有罪惡都被蝙蝠俠，也就是布魯斯以雷霆手段清掃干凈后，他驚訝地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
這座城市的人口驟減了一大半！
原來哥譚的”繁榮”很大程度上建立在黑暗產業之上。
黑白兩道，相互依存。沒有了犯罪分子，連帶著一大堆相關產業也跟著消失了。
大堆的警察、律師、記者、醫生——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像失了業的演員，無戲可演。
于是白天的他重新拾起布魯斯·韋恩的身份。
哥譚首富搖身一變，成了城市建設者、旅游業推廣大使、招商引資專員。他積極發展哥譚，給這座城市換了個全新的名片。
從“犯罪之都”華麗轉身為“投資天堂”。
同時他四處招攬其他城市的移民。
“來哥譚吧！這里治安良好，房價便宜，還有全美最好的蝙蝠主題公園！”
至于房價為什么便宜，原因你就別想了。
漸漸地，哥譚脫胎換骨。新的居民涌入，新的產業興起。這座城市如鳳凰涅槃般重獲新生，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活力。
而晚上他仍會變身蝙蝠俠繼續巡邏，只不過巡邏更像是在散步。
因為蝙蝠俠開心地發現——哥譚已經不再需要他了。
街道上再沒有搶劫犯，只有晚歸的上班族。
巷子里再沒有毒販，只有遛狗的居民。
天臺上也沒有瘋狂的小丑，只有看星星的情侶。
蝙蝠俠可以光榮退休了。
布魯斯·韋恩也終于可以卸下重擔，過上真正的普通人生活。
往常那些驚心動魄的巡邏，現在都變成了悠閑的超市購物。
從追捕小丑到挑選番茄醬，從審訊罪犯到比較意大利面品牌。人生的轉變還真是充滿戲劇性。
只不過，今天有個人一直用異樣的目光盯著自己看。
布魯斯從未想過要刻意掩飾自己明面上的身份。作為曾經的社會名流，他的照片確實上過不少報紙和雜志封面。
那人帶著一位年輕女伴正朝自己走來，看樣子是想要個簽名或者合影什么的吧。
女伴看起來像個外地游客，眼神里滿是好奇。
布魯斯在心中輕嘆一聲。
那些年的花花公子形象深入人心。
只不過十幾年過去了，居然還有人能認出自己。
這種被認出的感覺，還真是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