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彼得·帕克和瑪麗·簡他們家之間,就是托尼幾乎忘記的房產。這棟建筑沉默地矗立在街角,窗戶常年無光。
于是這個地方就變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磚墻間藏著兩個孩子的笑聲和夢想。而現在這個地方被托尼半送給了盧克,所以盧克這一次回來才會剛好看到這一幕。
彼得·帕克住在叔叔嬸嬸家,老舊卻溫馨的房子里,充滿了家的氣息。盡管他失去了父母,但是叔叔嬸嬸所給予的愛讓他擁有了一個完美的童年。
他自認,叔叔嬸嬸是他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還有他的青梅竹馬瑪麗·簡,這個認知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家里距離的近,彼得·帕克和瑪麗·簡從小都在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學習。他們的童年在同一片天空下交織,腳步聲在同一條街道上回響。
但因為男女生發育的問題,初中的彼得·帕克長得比較瘦弱,是被欺負的類型。他的身體瘦小,眼鏡后面的眼睛看起來唯唯諾諾。
而瑪麗·簡當時比彼得·帕克高大。她的紅發在陽光下如火焰般躍動,性格如同她的發色一般鮮明熱烈。
所以在彼得·帕克快被欺負的時候,都是瑪麗·簡站在面前,保護了他。她挺直腰背,雙手叉腰,聲音響亮地為彼得辯護。
那些畫面在彼得腦海中清晰如昨。
從那時候,彼得·帕克就喜歡上了瑪麗·簡。這份感情如同種子,在心底悄然生根發芽。他發誓,只要自己長大了,一定會保護好她。
可是現在,現實的殘酷在他面前展開。
他看見瑪麗·簡傷心的模樣,淚水在她臉上劃出晶瑩的軌跡,紅發凌亂地貼在濕潤的臉頰上。除了安慰,但是無法真正改變什么。
他的手輕輕搭在她肩上,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他還很弱小,沒有力量。
——
瑪麗·簡的媽媽去世了。那個曾經用溫暖的懷抱和甜美的歌聲填滿她童年的女人,如今只存在于照片和記憶中。
自從她的媽媽去世后,她的父親就開始酗酒。酒精的氣味滲入家中每一寸墻壁,變成一種無形的囚籠。
他還家暴瑪麗·簡,那雙曾經為女兒梳頭的手,如今只會留下疼痛和淤青。
這就是瑪麗·簡哭泣的原因。
淚水沖破了堅強的面具,如洪水般傾瀉而出。
她很久沒哭了,淚腺似乎忘記了如何運作。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咬緊牙關面對每一天的風暴。
但是今天是媽媽的忌日。日歷上的這一天被她用紅筆圈起,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一些什么。爸爸居然還忘了,酒瓶與記憶一同被遺忘在角落。
她去提醒還被打了。巴掌聲回蕩在狹小的房間里,比任何雷聲都要刺耳。
情緒控制不住,哭了出來。堤壩決堤,積攢的痛苦一涌而出。
對于現在的瑪麗·簡來說,其實彼得·帕克才是她內心的避風港。
每一次她的父親發脾氣的時候,彼得·帕克總會恰到好處的突然出現,然后把她帶離這個破碎的家。
他們會跑到屋頂,看星星,講笑話,假裝世界是完整的。
有時她沒吃飯,肚子在安靜中發出抗議,彼得也會帶她去他家,廚房里飄散的香氣和溫暖的燈光成為最好的治愈。
彼得的叔叔嬸嬸都很溫柔,梅嬸遞給她的餅干仿佛有魔法,本叔的笑聲能驅散所有陰霾。
瑪麗·簡恨不得就留在那。
直到她的父親找上門,醉醺醺的身影在門口搖晃,口中吐出污言穢語。然后被本叔打了一頓。
男人的拳頭終于為正義揮舞!
瑪麗·簡還小,青春期的邊緣讓她既是孩子又不完全是孩子。但是她明白自己父親是一個怎樣的爛人,這認知在她心里是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如果自己一直呆在彼得家,鬼知道他會做些什么,自己總不能為了一己私欲驚擾彼得的家庭。
偶爾和彼得呆在一塊,自己就很開心了。他們分享漫畫,討論科學,有時只是安靜地坐在一起。這些時刻如同珍珠,她小心翼翼地收藏在記憶深處。
但是盧克對于這些都不知道,他只看到兩小只堵在自家門口。
哦,對了。
他們一個叫彼得·帕克,一個叫瑪麗·簡。
這不就是蜘蛛俠嗎,雖然他們還小。
于是盧克邀請他們來自己家做客。
彼得有些猶豫,眼睛警惕地掃視著這個陌生人。責任感在這個年幼的肩膀上已初具規模。
但是瑪麗·簡卻沒想那么多。對她而言,任何地方都比回家好。
看到瑪麗·簡同意了,彼得也同意了。
盧克讓他們坐在沙發上,自己去做了點甜點招待,廚房里傳來鍋碗瓢盆的輕響和黃油融化的香氣。雖然做甜點的技術不如咖啡,但是也是不錯的,他的顧客都贊不絕口。
瑪麗·簡還在哭,只是聲音小了很多,彼得·帕克臉上還有些抑郁,小小的孩子臉上眉頭緊鎖如同死結。
直到他們吃到了盧克的甜點。
對于小孩子來說,獲取多巴胺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吃點甜甜的東西。
“這真的太好吃了,先生!”瑪麗·簡的眼睛亮了起來,淚水暫時被忘在腦后,取而代之的是孩子應有的純粹喜悅。
彼得也點點頭,但眼神中的憂郁依然存在:“謝謝您,先生。”
盧克坐到他們對面,輕輕放下一杯熱巧克力:“看得出來你們遇到了麻煩?想聊聊嗎?”
彼得和瑪麗·簡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在猶豫是否應該向一個陌生人傾訴。信任是需要時間建立的堡壘。
雖然盧克禮貌且善良,但他們剛剛認識,警惕是自然的。特別是在這個城市。
沉默持續了片刻,盧克沒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同時啜飲著自己的那杯熱飲。他理解信任需要時間,如同一杯好咖啡需要慢慢萃取。
最終,彼得輕輕搖了搖頭:“謝謝您的關心,先生...但這只是...一些私事。”
瑪麗·簡低著頭,手指緊握著馬克杯,似乎在從中汲取溫暖。
盧克理解地點點頭:“我明白。不過,如果需要幫助,別猶豫。我就住在這里。”
他停頓了一下,“而且叫我盧克就好。”
名字的邀請是信任的第一步。
“你最近才搬來的鄰居嗎?”彼得嘗試轉移話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這棟房子很久沒人住了。”
“是的,”盧克回答,“一個朋友把它轉讓給我的。說實話,對一個人來說太大了。”
“是挺大的,”瑪麗·簡輕聲說,這是她第一次開口,“以前這里是空的,我們偶爾會......”
她突然停住,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
盧克笑了:“你們把這里當做秘密基地?”
兩個孩子驚訝地抬頭,彼得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闖入的。只是...”
“沒關系,”盧克擺擺手,驅散了空氣中的緊張:“我完全理解。我小時候也有類似的地方。”
氣氛變得輕松一些,雖然兩個孩子仍然有所保留,但至少不再像剛才那樣緊張。彼得開始小口享用甜點,時不時偷看瑪麗·簡,似乎在確認她的狀態。
盧克注意到瑪麗·簡左臉有一處輕微的紅腫,皮膚上那片不自然的粉紅色在白皙的膚色上格外明顯。
雖然她努力用頭發遮掩,紅發垂落如同保護性的帷幕,但在燈光下仍然可以看到。
那處傷痕不像是意外造成的,更像是某種沖突的痕跡。結合她的哭泣和明顯的不安,眼睛下方的陰影暗示著長期的疲憊,盧克心中已有所猜測。
家庭暴力的陰影在他腦海中成形,但他選擇不直接詢問。逼迫只會加深傷害。
“這很好吃,”瑪麗·簡突然說,試圖打破沉默,叉子輕輕戳著盤中剩余的甜點:“你是廚師嗎?”
“咖啡師,”盧克回答,“我在不遠處有家咖啡店——'復仇者'咖啡館。”
“復仇者?就像那些超級英雄?”彼得立刻來了興趣,“你認識他們嗎?”
盧克猶豫了一下:“算是吧。他們偶爾會來喝咖啡。”
彼得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鋼鐵俠也來嗎?還有美國隊長?”
“有時候,”盧克微笑著承認,“如果你們感興趣,隨時可以來坐坐。”
瑪麗·簡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好奇:“真的可以嗎?”
“當然,”盧克點頭,“而且我保證,那里的甜點比這個還要好吃。”
當甜點和熱巧克力見底時,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城市。彼得看了看墻上的鐘,有些擔憂地說:“我們該回去了,梅嬸可能會擔心。”
他轉向瑪麗·簡,輕聲問,聲音低到幾乎是耳語:“你要...回家嗎?”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那個“家”字在他嘴里帶著一絲猶豫,仿佛是某種危險的地方。
瑪麗·簡咬著嘴唇,眼中又浮現出憂慮:“我...我想我應該回去。”
第二天下午,盧克在咖啡店忙碌著,處理著周三通常的客流量。
門鈴輕響,盧克抬頭望去,看到一位顧客走了進來。視線回到手中的拿鐵上,他熟練地完成了奶泡圖案,然后抬頭再看一眼門口,卻發現瑪麗·簡正站在那里,猶豫地環顧著店內。
她沒有進來,而是在店外徘徊,時不時和一些出入的顧客聊上幾句,似乎在收集勇氣,其實是在搜集顧客們對盧克的看法,小心翼翼地詢問著他們的體驗。
盧克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偷偷瞥向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