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和理性都愣住了。
他們已經做好了用雷霆手段強行制服蝙蝠俠和神奇女俠的準備,但蝙蝠俠接下來的表現,卻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設想。
而神奇女俠那對著空氣瘋狂攻擊的詭異舉動,更是讓他們一頭霧水,感到警惕。
就這樣相信一個剛剛還對自己人下手的蝙蝠俠?當然沒有那么容易。
盧克眼中寒光一閃,他向前一步,伸手在那臺靜靜站立的蝙蝠俠戰甲上一抓一捏。
堅不可摧的金屬外殼,在他手中如同柔軟的黏土。
他信手一扯,將大片的裝甲鋼片撕下,五指發力,轉瞬間便將其捏合成一個堅固的金屬囚籠,直接將剛剛脫下面罩的布魯斯·韋恩困在了里面。
他想了想,覺得這樣還是不保險。
“榮恩,你看著他。”盧克對理性吩咐了一句,自己的身影則瞬間出現在仍在與幻覺搏斗的戴安娜身邊。
他毫不費力地從戴安娜腰間搶過那條真言套索,反手就將她捆了個結實。
金色的神索一接觸到主人的身體,其蘊含的真實之力立刻開始發揮作用,神力殺死了她大腦內數以萬計的納米機器人。
戴安娜眼中的迷茫與瘋狂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醒和驚愕。
由于戴安娜已經恢復了正常,繩索自己松開掉落在地上了。
盧克則順手將那條掉落在地的真言套索撿了起來,握在手中。
重獲自由的戴安娜,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個被金屬條困住的蝙蝠俠面前,沒有絲毫猶豫,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空曠的蝙蝠洞中回蕩,盧克和理性都有些意外。
戴安娜完全沒有在他們這兩個“外人”面前給布魯斯留任何面子。
“布魯斯!你還敢拿之前那一套來對付我!我不理解!”戴安娜的聲音中充滿了被背叛的怒火。
那段塵封的記憶瞬間涌上心頭——巴別塔事件。
她被注入特制的納米機器人,陷入一個永無止境的戰斗幻覺中,被迫與一個永遠無法被擊敗的幻影敵人戰斗,直到自己力竭倒下。
那曾經是布魯斯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被利用的后果。
這一次的體驗,何其相似。不過,或許是因為經歷過一次,她很快就意識到那是幻境。
關鍵是,為什么?布魯斯為什么要這么做?
面對戴安娜的質問,被困在籠中的布魯斯·韋恩只是抬起頭,用那雙深邃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是第一次你經歷這場幻覺。”
“什么?”戴安娜愣住了。
這時,盧克走了過來,將那條金色的套索遞還給她,平靜地開口:
“戴安娜,他說的,可能是實話。在我的世界,‘巴別塔事件’確實發生過。但在這個世界,你似乎是第一次經歷。”
戴安娜接過套索,盧克的話讓她更加困惑。
不過她還有辦法,手握著金色的神索,戴安娜一步步走回那個囚籠前。
套索的一端,被她搭在了囚籠的金屬條上,金色的光芒瞬間蔓延,將布魯斯·韋恩籠罩其中。
“布魯斯,”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布魯斯·韋恩看著她,眼神異常平靜,在真言套索的力量下,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無可辯駁的真實感。
“戴安娜,我要告訴你,這是你第一次感受這種幻覺。你記憶中的‘巴別塔’,那次讓你力竭的戰斗,在這個世界,從未發生過。”
戴安娜渾身一震。
她想反駁,但真言套索那柔和而堅定的力量告訴她,布魯斯說的是他所知的、絕對的“真話”。
“因為這個世界本身就是虛假的,”布魯斯投下了一枚真正的重磅炸彈,“我們的過去是虛假的,我們的記憶是被人為植入的,但是,我們的正義是真的,我們會是堂堂正正的英雄。”
他將自己從理性的記憶中窺探到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戴安娜。
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囚籠,一個為了困住火星獵人存在而創造的虛假現實。
“這不可能……”她失神地后退半步,看向盧克和理性,“你們……你們到底是誰?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魯斯替他們回答了:“他們是來自‘主世界’的訪客。而我,正是從他,火星獵人。”
布魯斯指向理性。
“在他的記憶里,看到了這一切的真相。我之所以對你動手,是在測試。測試我從他那里學到的知識,是否能在這個虛假的世界里生效。我需要確認,我們是否真的有能力,去反抗那個創造了我們、并囚禁了哥譚數百萬無辜民眾的‘遺棄者’。”
戴安娜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試圖消化這顛覆一切的信息。
她問出了那個最讓她痛苦的問題:
“如果……如果我們的過去、我們的友誼、我們為彼此流過的血和淚……那我們……算什么?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是真的?”
布魯斯·韋恩的目光穿過金屬囚籠,直視著她痛苦的雙眼。
“如果我們是假的,那我們本身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但是,我們拯救了數以百萬計的生命,這件事本身就是意義。我們依舊在為正義而戰。”
接著,布魯斯看向了盧克,用眼神示意他來回答戴安娜的問題。他知道,接下來的問題盧克的話或許更有說服力。
盧克向前一步,他告訴戴安娜:“夜翼泰坦以及哥譚的民眾他們都是真的。今晚,哥譚市某個角落里,一個孩子因為害怕罪犯而哭泣,他的恐懼,是真的。”
戴安娜猛地抬起頭,看向盧克。
盧克繼續說道:
“所有被困在這個世界的痛苦和恐懼都是真的。所以,你們的戰斗不會失去意義,你們所代表的正義,也從未消失。”
蝙蝠俠補上了最后一句話,為這場關于真假的討論畫上了句號。
“是的,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