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妙手丹青
- 從畫坊走出的翰林畫仙
- 機箱上的黑貓
- 2138字
- 2025-05-17 00:38:12
“你為什么不找趙申試試。”
宋慈不能理解明明是他舉薦的趙驍峰,現在卻束之高閣。
“彼時宋大人遣其勘驗尸身,人也不能掰成兩半吧。”
“我已經喊他過來了,這線索得抓緊查下去,不可再拖。”
趙驍峰一會兒就來了審訊房。
面前坐著綢緞莊王李氏、茶堂的張小二和香料鋪的學徒阿牛。
這三人分散在城中的小巷子。
他們在這里待了有些久了,看得出對旁邊畫師劉德才無能的煩躁。
“宋大人,雖不是訊問。我還是要求能將他們分開,防止串供,方便我給每個的供述畫像。”
“可以。”
先是審問張小二。
他口中的胡僧身形中等,小臉細眼,高聳的鷹鉤鼻配著厚唇,卷發從僧帽盤旋著冒出。
隨后是香料鋪子的阿牛。
身著黃色僧袍,中等身材,眼眶深邃,皮膚白凈無須,僅兩鬢灰白。濃黑倒八字眉下,一雙圓眼透著機靈。
最后是王李氏。
他比常人高出一頭,穿著黃袍。深目大眼,臉色淺褐,絡腮胡濃密雜亂,說話帶著難懂的西域口音。
點睛筆感知到了胡僧相關的氣。
趙驍峰腦中浮現三張臉譜。
不需片刻,三張畫像出爐。
三人紛紛點頭。
“太像了,看上去就像是要從里面走出來了。”
“早點來呀,我相公等我都要等著急了吧。”
“剛才那畫畫的鳥人,還留在府上吃皇糧?浪費!”
李書武也知道把幾個人留在這里沒了意義,揮揮手讓他們趕緊走。
“畫得是挺惟妙惟肖的,三副完全不同的畫像?易容了?”
“應該是某種不高明的易容術。”
宋慈放出浩然之氣感知到了異常,卻礙于畫像,無法判斷。
“身形可以通過著裝來變化。”
趙驍峰盯著自己的畫作,突兀冒出一句。
“你又發現了什么?”兩人不明就里,異口同聲道。
“稍等。”
趙驍峰拿出畫筆,看著三幅,又重新畫了兩幅。
“正是這人的易容術不高明,我能看出分屬兩個種族的特征。”
宋慈接過畫,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龜茲人和栗特人!”
宋慈見兩人皺起了眉頭,解釋道:
“栗特人基本已經融入了中原地區,我只在壁畫拓本中見過。
龜茲國的僧人這些年受回鶻戰爭迫害,四處逃亡。
那個小國的胡僧不少都尋求過仙宋庇護,僧錄司應該有記錄。”
李書武想了一會兒,手點在這兩張畫像上,提出了疑問:
“萬一是西域其他胡僧冒充龜茲人呢,怎么排除?”
“可能性很小。”趙驍峰脫口而出,“我是嚴格根據供述來的,其中栗特人的那部分有些假,不夠立體。”
“事不宜遲,你趕緊拿著這張畫像去這里的僧錄司查一查。”
李書武有些遲疑,掃了宋大人一眼,還是答應了:
“好。”
待到他走后,這審訊房又剩下了兩人。
“宋大人,這是借機把李大人支開吧,是有事要和我說?”
“是的。”宋慈頓了頓,“前兩日你向我匯報刀具的問題后,我派人去查出了些眉目,我有個問題想問。”
“宋大人請講。”趙驍峰也不多問他查出什么眉目。
“你說兇手為什么不毀掉皮囊呢?留下破綻,難道不是大忌?”
“我覺得有一種可能,不排除兇手故意在引導方向,來洗脫自己。”
“本官也考慮過這種情況。”
趙驍峰看著他陷入思索,想起了前世看的一些電影小說:
“近日,我拜讀了宋大人的《洗冤集錄》,生出一想法。”
宋慈立即來了興趣,眼里盛滿光彩,急吼吼的性子再也遮不住:
“賣什么關子,你麻利點。”
“大人書中悉有系統總結尸檢之法、現場勘檢、物證析驗諸項,凡此諸術,實則指向交換之理。”
“交換之理?”
“意為‘接觸必留痕’。只不過有些痕跡單純用肉眼無法看出,依大人的修為,結合修士手段看得出,就像昨日的熏香。”
這也是趙驍峰的理念,有術法修為這種手段,不必拘泥于粗淺的斷案手法。
修士的身體不就是儀器!
宋慈那一刻的感悟如同醍醐灌頂,感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眼前的路豁然開朗起來。
推官大多都是讓小吏勘驗現場。
他卻事必躬親,覺得已是萬全。
卻不曾想過,探查主要針對修士手段,而非肉眼凡胎不可觸及的細小痕跡。
他一拍大腿,猛地從凳子上站起身,抓著趙驍峰的手: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真是與君相見恨晚啊!”
“宋大人,您失態了。”
“沒什么,沒什么……”
宋慈突然重重嘆了口氣:“若是你身具靈根多好,那樣就可以入仕為官,我仙宋何愁刑獄斷案之才!”
“大人,我能做好自己畫師的工作,已然不錯。”
趙驍峰雖有野心,卻也不急于在此刻暴露于人,引來災殃。
對于他來說,安安穩穩搜集奇繪制靈根所需靈墨才是重中之重。
“可惜,可惜啊!要不你跟著我吧,在我手下當個客卿。”
“不了,我還是想搜集靈墨,把繪靈的手藝傳承下來。”
“上次聽你說,你從你師父那里習得繪靈的本事,我可幫你打聽打聽靈墨,看看能不能幫你搜集幾塊。”
宋慈見趙驍峰點頭,臉上又閃過一絲憂愁:“那你也清楚繪靈的弊病吧。”
“繪靈流芳百世,得修士供奉,于香火之中憶吾名,死而無憾矣!”
“唉,我每次都低估你這小子,真沒話講,你太對我胃口了!”
“能結識宋大人是我的榮幸。您也知,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哈哈哈,還宋大人呢,生分了,以后我們就是知己好友。”
“惠父兄,那我趙勇與你,也能稱得上忘年交了。”
趙驍峰也不再拘謹,用了他的字來稱呼,更顯親切。他自己索性把前世“勇”當做名來自稱,聊表敬重。
“那是自然!來,咱們找個酒樓,晚上好好喝一喝!”
“還是下次吧。畢竟非常之時,在外的一言一行都會被記錄。”
宋慈壓不住慍怒,一拍桌子。
好在這次收住了真炁,桌子只是抖了兩下,撿回條命。
“哼,都怪那些碩鼠豺狼。”
宋慈氣得牙癢癢:
“我讓張伯備些薄酒,咱們先在家中小酌幾杯!還望驍峰莫怪,今晚不醉不歸。”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