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鐵雷斯的視角中，奴隸少女回頭扔出一個和之國風格的布娃娃后，她身后兩名本該亡命奔逃的青年奴隸便緩緩停下，駐足不前。

他頓感古怪，當即小腿發(fā)力，連續(xù)高速踩踏地面，枯枝碎葉在爆發(fā)性反作用力中炸成齏粉，推動身體如離弦之箭般疾射而出。

等來到紋絲不動的兩人面前，史鐵雷斯手指不自覺握緊刀柄，面露警惕之色。

只因這兩個一高一胖的奴隸全都目光渙散，咧開的嘴角有涎水不受控制流出，一副癡呆模樣。

他立馬看向一旁泥地上的紅衣人偶，詭異的人偶在月光侵染下滲出妖野紅光。

突兀的，史鐵雷斯瞳孔中倒映出身穿大紅色和服的嬌俏少女，他的雙眼瞬間失神，同樣被拉進如夢似幻的桃色幻境中。

可下一秒，史鐵雷斯憑借強大意志力，頃刻恢復神智，狹長的瞇縫眼瞪大，他手中長刀揮出的同時，身形向后急掠。

“唰！”

匆忙斬出的一記飛翔斬擊撕裂夜空，切過傀儡娃娃。

劈開瞬間，娃娃暗紅棉絮如臟器碎末涌出。

斬波余勢不減，在泥土上炸出一個直徑三尺的凹坑。

眨眼間退出五六米，心有余悸的史鐵雷斯死死盯著那個會釋放幻術，但此刻已斷成兩截的古怪娃娃，握刀的手背青筋凸起。

盡管這個娃娃僅迷惑了他一秒鐘不到，可如果這是在與同水平高手過招的期間，一秒鐘已經(jīng)足夠他身受重傷。

所以此時的史鐵雷斯才會如此緊張。

余光注意到被方才斬擊余波掀翻在地的兩名奴隸悠悠轉醒。

“呼......”他輕輕吐出一口氣。

眺望遠方更加茂密的森林，已然不見女奴隸的蹤影，史鐵雷斯面色變換，再看看兩名神情由茫然轉為驚恐的奴隸。

“跑得倒挺快。”

他抬腳將半截傀儡頭顱踩進泥坑，最終決定不再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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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xiàn)在。

格爾尼卡無視史鐵雷斯講述，他是如何讓兩名跪地求饒的奴隸快速閉嘴的，反而神色詫異道：

“你是說為了確保剩下的奴隸不會逃跑，不得以放跑了那個女奴隸？”

“是這樣的，有什么問題嗎？”

史鐵雷斯扛著昏迷的斯托洛貝里站起，眉毛挑了挑，心中猜想這個CP0長官是否要用他放跑女奴隸的失職行為來借題發(fā)揮。

“那么，那個頭頂微禿，穿破舊西裝的中年男去哪了？”

“什么？”史鐵雷斯的思維出現(xiàn)短暫混亂，抬腿邁出的步伐一頓。

“我明明記得你追擊的奴隸是四個人吧，那個中年男去哪了？”格爾尼卡語氣不耐，加重音量又重復一遍。

面對這位CP0長官臉色不善的質問，史鐵雷斯瞳孔驟然微縮，作為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海軍中將，他立即便知曉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看來，不僅是你，我也被人擺了一道啊。”沉默良久，史鐵雷斯緩緩轉身正視格爾尼卡，單手夾住雪茄，噴出一口煙圈。

他一手拿煙，一手固定住斯托洛貝里，有些唏噓道：“那個中年奴隸很可能也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他的存在被淡化了，什么時候發(fā)動的能力，什么時候消失在我的視線，我完全沒有察覺。”

“真是群了不得的奴隸啊，也許他們真有什么目的也說不定，天龍人大人們可要小心了。”

史鐵雷斯這番回答加調侃，令格爾尼卡白色面具般的面孔變得扭曲難看，他咬牙道：“史鐵雷斯！我命令你與我一同展開地毯式搜索！”

“抱歉啊，拯救同袍的性命更加重要，我還得先帶斯托洛貝里去治療呢。”

“至于追捕奴隸的事，本來就是你這個CP0諜報員負責，重新另尋幫手吧。”

史鐵雷斯用夾著雪茄的手指點點眼神陰翳的格爾尼卡，語帶玩味。

“況且，我好歹抓到了兩名奴隸，不像你——”他扭頭瞅了眼躺在一旁死不瞑目的CP9成員加布拉。

“死了個精英特工，連根毛都沒留下。”

“混賬！”格爾尼卡棕色手套中的指節(jié)捏得咯吱作響，月色映襯下，他的白色面具面孔更加陰森恐怖。

“對了，作為最忠誠的狗，想必你不會欺騙天龍人大人，將我的功勞據(jù)為己有吧？”

史鐵雷斯無視對方怒不可遏的謾罵，撿起地上的兩把大砍刀，轉身揮揮手，他扛著同僚大步流星走向瑪麗喬亞，海軍大氅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恕不奉陪了，格爾尼卡大人~”

戲謔的尾音消散在樹影深處。

格爾尼卡佇立在滿地狼藉的戰(zhàn)場，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

遠處傳來黑白兀鷲的凄厲鷹啼，這種可以在萬米高空生存的兀鷲會在繁殖季節(jié)發(fā)出刺耳叫聲。

這一聲聲惱人的啼叫，仿佛在嘲諷這場徒勞無功的追捕行動。

“可惡的海軍！該死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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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密不見光的樹林深處。

陽雪此時的模樣頗為狼狽，硬抗四階強者的一擊，令她這個三階中的佼佼者也著實吃不消。

她背抵著粗糙的樹皮，拿出一小瓶紅色藥劑服下，慘白臉蛋才稍稍有了些血色。

“說說吧，靈詔先生。”

深吸幾口氣，緩緩調勻呼吸，陽雪望向對面坐著的青年。

“為什么你一個一階使徒，會擁有‘意’這種五階強者標配的技法？”

林照席地而坐，此刻的他由于透支全身氣血，導致肌肉綿軟無力。

“我當初被同階強者陷害，境界跌落，實力百不存一，如今重走巔峰之路......”

拿起陽雪給他的礦泉水，林照不慌不忙猛灌一口。

“咕咚——”

“爽！活過來了！”

“然后呢？”

仰頭看著少女一副興趣盎然，迫不及待聽八卦的模樣，他不禁露出笑容。

“v我50，聆聽我的復仇計劃。”

......

陽雪從滿懷期待瞬間變?yōu)槊鏌o表情，那張稱得上是藝術品的精致面孔第二次呈現(xiàn)出無語神色。

“靈詔先生，我雖然知道你不會輕易告訴我。”她頭痛地伸出纖細玉指揉揉眉心。

“但現(xiàn)在這種狀況，就別玩爛梗了好不好。”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緩和下氣氛。關于這個問題，我不想騙你，所以請容我拒絕回答吧。”

林照乖乖認錯，他既不想暴露自己魂穿過洪荒世界的事實，又不想使用欺騙話術，令兩人的合作關系產(chǎn)生隔閡，那只能老實拒絕了。

當初催發(fā)大宗師劍意，林照已經(jīng)盡力壓縮劍域范圍，沒有讓多余的劍意外溢，格爾尼卡毫無所覺便是明證。

可是暴風雪本來就是陽雪體內能量所化，相當于其五感的延伸，所以雪中發(fā)生的事情很難瞞過她的感知。

不過，發(fā)現(xiàn)便發(fā)現(xiàn)吧，只要敵人沒有察覺到他的威脅就行。

林照如此想著，捏扁空瓶，隨意抹去下巴水漬，轉移話題道：

“接下來肯定會加派人手搜索我們，在費舍爾·泰格到來之前，我們先在森林里避避風頭吧。”

“恰好我的身體需要好好休息一晚。”

“同意。”

陽雪縱使對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感到略有不滿，但還是微微頷首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