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至少,她可以不再做那些屈辱的事情了
- 妖女權傾朝野,攝政王跪著遞刀
- 月與水明
- 2092字
- 2025-05-13 17:35:27
“賤婢之女,本宮讓你做了十五年的縣主,已是寬容至極!”
“十五年里,每一次聽到你叫母親,本宮都恨不得把你的嘴縫上!”
“本宮的親生女兒在鄉(xiāng)下莊子孤零零待了十五年,卻讓你這個小賤人享受多年榮華!若不是看在你在北昭三年還算有點用,本宮必然不會留你性命!”
“來人,把她帶走,扔到本宮看不見的地方去!”
薄月身體劇烈顫抖,而后噴出一口鮮血!
天旋地轉間,她跌倒在地,透濕的青石磚地冰涼。
見她暈倒,長公主面露厭惡,駙馬傅曜卻不禁向前一步,卻在長主的目光下退了回去。
“殿下……”
傅曜猶豫著開了口。
“怎么,你還真當她是你女兒,別忘了,昭婉才是我們的女兒,這個小賤人,如今已經失了貞潔,如此淫婦,難道還要留著敗壞長公主府的名聲嗎?”
傅曜立刻附和:“樂陽,你錯怪我了,我是想著天晚了,你本就易頭痛,何必為這個小丫頭生氣,還有我們的婉兒,大冷天的,別受了風寒?!?
然后,他看也沒看地上的薄月一眼,哪怕她衣衫單薄,連一把傘都沒有。
長公主見駙馬這樣體貼細心,這才露出笑臉。
“也罷,快快把這掃把星攆走,省得讓長公主府沾了晦氣?!?
說著,便扶著駙馬離開。
薄月跪坐在地上,忽然覺得很是荒謬。
當初有多么迫切想要回來,現在就有多可笑。
這就是她的父母,一個是長公主,一個是探花郎,天作之合,一樣狠心。
三年前孤身北上,她并非心甘情愿。
可母親難得的溫柔慈愛讓她無法拒絕。
父親以大局勸說,甚至暗中尋來了青樓花魁做她的教習。
她雖然不愿,可卻在父親母親的期待中強忍不適,順從他們的吩咐。
身為千金閨秀,卻要學習取悅男人的招數,隱姓埋名,依靠媚術接近蕭承煜,在床帳里極盡放蕩。
她努力使自己放下尊嚴,去做蕭承煜的歌姬。
就算身份敗露時被送入營帳折辱,她也未曾放棄活下去。
可她如今,是真的絕望了。
多年來的親情,竟全是假的。
她不明白為什么,可她知道,今天,自己失去了一切。
有兩個嬤嬤撐著傘過來,低聲道:“姑娘快走吧?!?
油傘擋住了冰涼的雨滴,薄月抬起頭,推開了嬤嬤要扶起她的手。
饒是渾身酸痛,身上還有不少未愈合的傷口,她卻依舊挺直了脊背。
兩位嬤嬤竟也沒再動手,只是引著她往角門走去。
剛到了門房處,背后卻被一個丫鬟叫停。
“嬤嬤稍待,郡主有話吩咐?!?
兩個嬤嬤對視一眼,只能應諾。
“姐姐呀姐姐?!敝x昭婉笑盈盈地說:“你一個賤婢之女,竟能冒用我的名義,得縣主尊位,豈不知麻雀再怎么蹦跶,它也成不了鳳凰,老鼠再怎么鉆營,它也成不了龍種!”
沒了長公主在場,謝昭婉沒了之前的天真模樣,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怨毒。
薄月不明白,她的惡意從何而來。
“母親鬼迷心竅,居然相信什么禍星之說,讓我在那個鬼地方待了十幾年!”謝昭婉摸著鬢上的金釵,那都是她小時候從未見過的好東西。
“好在,如今我回來了,對了姐姐,你知道嗎,日前我南楚大勝,奪回了隨云二州,皇帝舅舅說母親和我勞苦功高,特意破格晉封我為郡主了呢!”
“說起來,我還真該謝謝你才是,要不是你去了北昭,承恩賣笑,聽說還做了營妓,我怎會有如此榮華呢?”
“不過姐姐也不用擔心,你賣肉已經如此熟練,哪怕去了青樓楚館,也一定餓不死,說不得還會名聲大噪呢!”
謝昭婉說著說著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薄月始終低著頭,不發(fā)一言。
口舌之爭沒有意義,她只想離開這些人。
沒了父親,沒了母親,但她還有自己。
至少,她可以不再做那些屈辱的事情了。
“算了算了?!敝x昭婉覺得沒趣,隨意擺了擺手:“走吧我也沒空跟姐姐說話了,還要去陪娘呢!”
后一句話,她咬字格外清晰。
薄月聽了,只是轉身離開。
一直到出了府門,她聽見身側的嬤嬤輕嘆了口氣:“姑娘,天大地大,憑您去哪,日后別來公主府了。”
另一個嬤嬤又補充了一句:“也別叫府里的人看見了,最好去鄉(xiāng)下,姑娘識文斷字,只說是逃難的,自個兒找個去處吧。”
那嬤嬤說著,往她手里塞了一小塊銀子:“姑娘快走吧?!?
薄月怔怔地看著手心,又看向那位嬤嬤。
恍然間,她想起來,這位嬤嬤是母……長公主身邊的二等嬤嬤,是管著府里小丫鬟的。
往日,長公主對她冷淡,她身邊的人雖不至于瞧不起薄月,卻也最多是禮待,從來沒什么親近之意的。
可如今,這兩位從前沒多少交情的嬤嬤,都對她表露出了同情。
自從她去了北昭,受過多少折辱,這樣的善意,太陌生了。
霎時間,她鼻子一酸。
可她卻不愿再哭出來,只是將銀子還回去,深深施了一禮:“多謝兩位嬤嬤好心?!?
背后嬤嬤的議論聲不大,但她耳力甚好,卻聽得清清楚楚。
“真可憐,這么多年……竟然一絲情面都不講?!?
“是啊,可惜了,聽說在北昭,是被那殺神當歌姬取樂,怎么說也是縣主……”
“住口吧!別惹事了,你我還得趕緊回去復命呢!”
薄月漸行漸遠,沒再回頭。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流淚。
深夜和大雨是最好的保護,她一路走在小路,潛伏三年,讓這些成為了習慣。
聽到了馬蹄聲,原以為是巡夜的官兵,她本想躲開,卻聽到馬蹄聲漸漸逼近。
這里不是官道,何況已經是宵禁,不該有人敢在鄴京城內策馬!
她心下生疑,下意識地四處張望,尋了一個僻靜小巷,七拐八拐躲了起來。
南逃路上那一路的追殺,難道還沒有結束?
到底是誰?
薄月躲進了一個低矮的院墻下,四處堆著破舊的籮筐。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跑了。
幾乎要暈過去的時候,一個潔白的影子飛奔而來,她徒勞地往后縮了縮,卻在下一刻沒了意識。
“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