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深吸了一口氣，掌心運起“北冥神功”，輕輕貼在她后背“靈臺”“至陽”兩處大穴上，緩緩導引其氣歸元。

他只覺掌心所觸肌膚微涼，但摸久了，卻又漸漸泛起暖意，竟似軟玉生溫，不由得心神一蕩，回想起那日在山洞中，兩人相擁著顫抖的情形。

隨著段譽的內力進來，李莫愁初時緊繃的身子漸漸松軟。

等到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呻吟，隨即便聽到了段譽的聲音：“忍不住的話，是可以叫出來的。”

聞言，李莫愁立刻死死咬唇不語。

段譽知她痛楚稍減，繼續運轉內力幫其療傷。

約莫半個時辰后，他緩緩將手放下，從懷中取出系統剛剛給的小玉瓶，倒出了一些許琥珀色的玉蜂漿。

再喚店家送上一小盆溫水和一個碗，小心稀釋了。

解開她啞穴和上半身的穴位，扶起她肩頭，讓她微微轉身來喝。

李莫愁睜開眼，見碗中蜜水瑩潤，香氣清甜，冷哼道：“你哪來的玉蜂漿？你與小龍女是何關系？”

【當前目標：李莫愁。】

【當前惡念（嫉妒、憤怒）：他認識那賤人竟然不告訴我？今天不說個清楚，我一定跟他沒完！（高級）】

段譽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先喝下療傷。”

她遲疑片刻，終是低頭就著他手中碗沿，小口啜飲。

一縷蜜水自她唇角滑落，段譽下意識以袖口輕拭，指尖掠過她下頜，竟覺比玉蜂漿更柔膩三分。

李莫愁驀地抬眸。

四目相對間，他沒有撤手，卻見她蒼白的頰上浮起一抹極淡的緋色，似雪地落梅，轉瞬又被冷傲之色掩蓋。

“莫愁，我總覺得今日的你比往日更美。”

窗外更鼓聲遠，燭花“啪”地爆響。

段譽收回雙手，替她攏好衣衫，低聲道：“今夜還需躺床上靜養，莫要運功。”

李莫愁閉目不答，唯有長睫在燈影中輕顫如蝶。

段譽又倒出一點玉蜂漿，略微沾了些水稀釋，灑在李莫愁右臂的傷口處。

“你應該知道，這玉蜂漿對外傷的恢復有奇效。”

“怎么，這會兒不覺得靈藥貴了？小龍女要想練你這一瓶，恐怕得端了養了七八年的玉蜂蜂窩吧？”

“玉蜂漿自然也貴重，但一來畢竟不是自家的，二來長輩也沒特別叮囑，我想給你用，自然便能給你用，三來……”

“它只對外傷有奇效，對內傷幾乎無作用，你還可以輕薄我幾天，是不是？”

“莫愁你怎得如此想我？難道我們今日，不是發乎情止乎禮的嗎？你看你衣衫現在都穿得好好的。”

李莫愁怒道：“說的好像你剛剛沒有……”

段譽喉嚨間發出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吟，笑道：“沒有什么？這樣嗎？”

李莫愁見段譽方才竟然聽到了，還模仿得惟妙惟肖，頓時漲紅了臉。

【當前目標：李莫愁。】

【當前惡念（嫉妒、憤怒）：他認識那賤人竟然不告訴我？今天不說個清楚，我一定跟他沒完！還有輕薄于我的事，等我傷好了，一定要打傷他、醫好他，如此反復十數次，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高級）】

段譽將剩余的玉蜂漿小心收好，放入懷中。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當年我父親周游鐘南山時，曾遇上周伯通——就是王重陽的師弟，號稱‘老頑童’的那位。”

“你大概也知道，他性子跳脫，最愛四處搜羅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一回不知從哪得了養玉蜂的法子，興致勃勃地要試上一試，還真養出了不少玉蜂。”

“我父對花花草草也有一些心得，與周伯通遇到后，相談甚歡，得了這法子，再加上段氏一族世代居于大理，族中不乏能工巧匠，便請了幾位擅釀百花蜜的匠人，按他所傳的法子，在蒼山腳下辟了一處花谷，專門培育玉蜂……”

“這玉蜂漿，便是由此而來了。”

“但以我家在族中的地位，十余年來，也就積累了這一瓶而已……沒想到今日還真派上了用場。”

“莫愁你如此美麗，若是留下什么疤痕，可就大大不妙了。”

李莫愁見段譽語出誠摯，心下有些喜歡。

但自己一來都冷若冰霜，此刻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日后尋得我師妹，會從她那里討要一些還給你的。”

段譽：“？”

【當前目標：李莫愁】

【當前嫉妒、憤怒惡念已消除，獲得高級獎勵，一年精純內力；江湖秘聞。】

【江湖秘聞：《玉女心經》的秘密。】

【據說，《玉女心經》是林朝英創來專門用來克制全真派的武功，修練時須得二人同練，互為臂助。但練功時全身熱氣蒸騰，須揀空曠無人之處，全身衣服暢開而修習，使得熱氣立時發散，無片刻阻滯，否則轉而郁積體內，小則重病，大則喪身。】

【該秘籍目前存放在古墓的石棺密室中，可從正面墓道入口、水道暗門、終南山另一側地下密道等方式進入。】

看著那幾個密道的具體地點，段譽不由得心中大為振奮。

“這才是江湖秘聞正確的打開方式啊！”

“傲嬌姐姐李莫愁可真是個頂好的經驗寶寶，嘻嘻。”

段譽攀上李莫愁的手，故作急切地問道：“莫愁，你與我分這么清楚干嘛？我的，不就是你的？”

見段譽誤會，李莫愁連忙解釋：“我不是……”

“原來你不是那個意思，”段譽笑道，“我就說，我如此真心待你，你終有一日，會被我暖化的。”

“你看你穿這身衣衫多漂亮，那道袍雖好，但難免將你年紀襯得大了些，往日便穿這種衣衫可好？我可讓府上制衣的師傅多與你定制幾件。”

李莫愁自動捕捉了其中的關鍵詞：“你嫌棄我年齡大？”

“也是，我都三十歲了，哪比得上那鐘靈，雙十年華，沉魚落……”

她還未說完，院外就傳來一陣激動的聲音。

“公子爺？你還好嗎？”

段譽識得這聲音是褚萬里的，也是心下稍安。

他既然能活著過來，還聲音如此洪亮，想來跟朱丹臣兩人都沒事。

不然，以他和朱丹臣二十余年的交情，語氣斷然不會如此高昂。

只是不知，是只來了他一人，還是段正淳他們都來了？

若是讓他們發現赤練仙子李莫愁在自己房里，還衣衫不整，可真不好解釋。

“我家里人來尋我了。沒想到他們還挺急的，你在這坐一會兒，我去看看。”

段譽閃身去了隔壁房間，整了整門，假裝剛剛從那里出來。

“我沒事，褚大哥你和朱四哥也都沒事吧？”

“沒事。”

兩人坐回房間，自有隨行者奉上茶水。

褚萬里說道：“那日你引開那惡賊后不久，我們與岳老三激戰了數十個回合，剛到碰到了善闡侯帶著幾個兵士外出巡視，那岳老三自知不敵，幾個回合后就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