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玄明公子。”

劉一手撓了撓頭，心中有些傷感，這樣的話，他就要再次失去他的雄風了。

不過為了玄明公子，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庭院里，黃葉密布。

平崖一地，由于五行上火屬更多，所以秋天來的相比靈臺更慢一些。

直到此時，黃楓樹才由于天氣轉涼開始落葉。

眼看著距離三月之期已經不遠，

陳玄谷拿著一把下品法器長劍堅定地不斷向前揮劍。

他一定要得到少主的允許，能夠跟隨黃老學劍。

雖然陳玄明不曾說，但是玄谷從老黃和陳玄明近日的神情推測出來不少事情。

——陳家這次面對的危機很嚴重。

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煉氣一層而已，不過堪堪接引了鈞天靈氣，完全幫不到家主什么。

玄谷很感恩陳玄明將他和父親陳通農從李家的剝削中解救出來，還給了他修煉的機會。

更甚至，在建立青木陳家宗譜時還將他算入了內。

陳通農告訴他：‘人要懂得感恩。’

玄谷一直記著，他一直記在心里。

如今的他還是太弱了，他只希望自己能繼續變強，能不斷變強。

以求能幫到少主分毫。

玄谷不斷的向前揮劍，他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多少次。

幾千次，

或是幾萬次？

已經記不得了。

他要做的只是不斷揮劍罷了。

手上有點發酸，但玄谷覺著他還能堅持，在不斷地揮劍中，他明顯感覺身體的靈力運行變得順暢了許多。

老黃不知何時走到他的身邊，抓住他的手。

“誰！”

玄谷下意識地呵道，卻不曾想竟然是自己的師父。

“師父，您來了。”

玄谷連忙將法劍收回劍鞘，恭謹地行了個禮。

兩個月來，他用他的努力打動了陳玄明，已經被陳玄明允許繼續跟在老黃身邊學劍。

玄谷十分珍惜這個機會，因此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晝夜不曾停息。

“來，用出你最強的一擊，攻向我。”

老黃緩緩道。

“師父...”

玄谷有些錯愕，不過轉瞬，他的目光就堅定了起來，他并沒有學什么厲害的劍招，老黃告訴他，練劍要先從基本功練起。

不要好高騖遠，要先學會刺、劈、斬。

而這其中，玄谷練的最多的就是斬。

幾乎是在老黃的話音剛落，玄谷手中的劍就迅速斬出，不帶有任何猶豫。

看著玄谷堅定地眼神，老黃皺了皺眉，一指將他的劍接住。

“你的劍很堅定，但是仍然不夠。”

“再來！”

“不夠嗎...”

玄谷怔了怔，咬了咬牙，再次猛地一擊斬去。

然而這一劍仍然不曾奏效，仿佛在老黃手里如同玩物一樣被輕松擋開。

從始至終，老黃甚至連劍都沒有拔，連靈力都沒有用。

“還是不夠，你的劍只有匹夫之勇，卻從來不曾揮出你的心。”

老黃搖了搖頭。

“練劍練劍，若是只是單純的練劍，那和那些凡人武夫又有什么區別。”

“修士與凡人最為不同的就是靈力，因為靈力可以引動天地，可以引動法器，可以引動你的心。”

“玄明說讓你跟著我學劍，可你若是連劍心都不曾有一絲孕育，又有什么用？”

“師父，什么是劍心？”

玄谷手中法劍緊握，他不僅沒有被老黃打擊到，反而目光灼灼地盯著老黃。

“劍心么？”

老黃喃喃道，似乎從眼前這個堅定地孩子眼中看到了昔日自己的身影。

那時的劍宗還未曾被竊奪，他也如同玄谷一樣問：‘什么是劍心’。

這一晃，已經有數十年過去了。

“你究竟為什么揮劍，玄谷，練劍就是練神通，招式不重要，方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悟。”

“你手中的劍為何而發，為誰而揮？”

“而不是單純地一劍又一劍的揮出。”

“為誰而揮么？”

玄谷的眼中泛起微弱的光芒。

他手中的法劍一劍又一劍的揮在空中。

即使仍然還很孱弱，但仿佛每一次揮出都多了一抹說不出道不明的韻味。

就仿佛這每一件，不再是跟隨他的手而揮出，而是一種更內在的指引。

“劍心成凝？”

老黃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雖然在劍宗時就曾經聽師父講過，若是有人懷赤忱之心，即使不曾學劍。

當手中握起劍的那一剎那，心意與靈力交感，就會自然而然地悟得劍心，劍心成凝。

多少年過去，劍宗都已經被鳩占鵲巢而覆滅。

他自己也已經老去，而如今竟然又見到了劍心成凝？

“師父，我好像懂了。”

玄谷的眼中似乎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高興道：“我不為什么揮劍，我揮劍，就是為了保護玄明家主，就是為了保護陳家，就是為了保護父親，就是為了保護師父！”

“盡管玄谷現在還很弱小，但玄谷也希望有一天能站在大家的身前，去守護大家！”

“好孩子！”

老黃將酒葫蘆中的酒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哈哈大笑道：“玄明果然沒看錯你！”

遠處，陳玄明走來。

“如何，玄谷在劍道上可還有幾分天賦？”

“少主，我很看好這個孩子，如果可能我希望讓他跟隨我修習《九幽徹夜劍經》。”

老黃鎮重地對陳玄明道。

“玄谷的天賦很好，這樣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也能替我保護陳家，保護少主。”

玄谷不知道，其實昔日里老黃和他許下了同樣的愿望，為守護一些事物而揮劍。

只是后來，由于變故，宗門滅了，陳通文也死了，現如今，老黃要守護的也就只剩下了陳玄明。

若是能讓玄谷改修《劍經》，這又如何這不是一種信念的繼承？

老黃眼神期盼地看向陳玄明。

“這樣，也不是不行。”

陳玄明稍作思考，又看向了玄谷，煉氣境界，只要廢除一層修為，就可以改修其他的功法。

并不如筑基一樣，還有著需要直接廢到煉氣重修的限制，

而玄谷如今的修為只不過是煉氣一層，《九幽徹夜劍經》在筑基中期以前完全不輸《太上清微玄明經》，甚至在殺伐之上還有所勝出。

更幸運的是，這兩部功法全都沒有靈根的限制，任何靈根都可以修煉。

因此，要考慮的也只有玄谷的意愿了。

念及如此，陳玄明問道：

“玄谷，你愿意跟隨老黃轉修《九幽徹夜劍經》么？”

“家主，我愿意，只要能幫到家主，玄谷做什么都愿意！”

玄谷的眼睛堅定，自己在劍道上似乎確實有著些許天賦。

若是能轉修劍經，一定能更好的幫上家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