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能當妾
- 庶女被貶妾?挺孕肚嫁權臣滅侯府
- 鴉青鴉
- 2108字
- 2025-05-14 08:04:00
夏歡剛要動,章燕婷拽著康遠瑞的袖子哭:“自家姐妹拌嘴,請太醫多丟人?!?
“姐姐這話怪了?!闭妈骱瓲看揭恍?,“上個月初八侯爺請客,黎太醫不也來請過平安脈?”她故意拖長聲音:“還是說......姐姐的脈象見不得人?”
“住口!”康遠瑞揚起手,被章燕婷死死拽住袖子。
“侯爺別生氣。”章燕婷突然捂住肚子,“都是妾身的錯。”
“春喜!”章梓涵提高聲音,“去請太醫!”
康遠瑞一把抱起章燕婷,惡狠狠地瞪過來:“婷兒要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北風卷著雪粒子拍在窗戶上,黎太醫提著藥箱小跑進來。
手指剛搭上脈,太醫臉色就變了,趕緊掏出銀針扎在章燕婷手腕上。
章梓涵湊到床邊看,見章燕婷臉色漸漸好轉,故意問:“太醫,我姐姐這胎幾個月了?”
“剛滿月余。”黎太醫擦著汗寫藥方,“寒氣入體太危險,得好好養著?!?
章梓涵指尖沾了窗臺上的雪水,轉身時金簪子晃都不晃:“姐姐知道西魏律法嗎?珠胎暗結輕則打胎當尼姑,重則全家沉塘。到時候別說章家臉面,你弟弟的官也別想當了!”
“你!”章燕婷猛地坐起來,被子滑落露出繡著并蒂蓮的肚兜。
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就鬧起了腹痛?
她突然想起在梅園時,章梓涵特意給她披的那件狐裘——里頭好像熏了濃重的安息香。
“侯爺…”章燕婷泫然欲泣,“妾身冷得很?!?
康遠瑞“砰“地砸了茶碗,彎腰抱起美人:“我帶你回暖閣!”
春喜抱著暖手爐進屋時,冷風正呼呼往屋里灌。
章梓涵只穿著單衣站在窗邊,肩膀瘦得都能看見骨頭。
小丫頭趕緊撿起地上的灰鼠裘要給她披上,卻被韋嬤嬤橫插一步攔住。
“要老奴說,夫人何必攔著侯爺納平妻?”韋嬤嬤手上的鐲子晃得叮當響,“橫豎是您親姐姐,抬進來全了臉面,老夫人那邊也好交代,反正越不過您這正房去。”
夏歡蹲在火盆邊搓手,眼睛還盯著門外走遠的侯爺暗自嘟囔:“侯爺這么威風的男人,當個通房丫頭也是賺的……”
“既然你們這么貼心?!闭妈骱蝗恍Τ雎?,“春喜,拿對牌送她們去碧梧院伺候——姐姐那兒正缺人呢?!?
韋嬤嬤手里的暖手筒“啪嗒”掉地上,夏歡涂著胭脂的臉唰地白了。
“老奴、老奴是擔心老夫人那邊您不好回話?!表f嬤嬤舌頭打結。
“用不著嬤嬤操心,我自有分寸。”
春喜不禁眼前一亮。
以往夫人總是對韋嬤嬤言聽計從,如今終于能夠明辨是非了!
章梓涵轉身推開窗戶,冷風卷著雪粒子撲進來,“春喜,去把我抄的經書拿來?!?
春喜抱著檀木盒子手直抖,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三百張金邊紙,每張都熏過安神香。
這是夫人熬了三個通宵抄的。
“老夫人從晨起身子就不太爽利,偏要見您。”傳話丫鬟鬢角別著白絨花,正是章梓涵三年前救下的翠桐。
榮禧堂地龍燒得極旺,窗戶卻大開著。
戚氏歪在軟枕上,灰撲撲的臉襯得手腕上的佛珠格外亮。
“母親?!闭妈骱辛藗€禮。
“來得正好?!逼菔厦洉系闹焐芭ⅲ跋略吕虾顮敿扇?,你替我抄一百份佛經來?!?
“母親慈悲?!闭妈骱庀潞砂?,掏出塊雙魚玉佩壓在經書上,“昨兒夢見父親說冷,兒媳連夜抄了三百份往生咒。”
春喜打開木盒,墨香混著藥香沖出來。
最上面那沓紙還沾著露水——這是天沒亮就跑去后山采的晨露熏的。
戚氏脖子上的青筋直跳,裝模作樣翻了翻:“既然你這么孝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母親是說侯爺抬平妻的事吧?”章梓涵拿銀簪子撥亮蠟燭,“正巧前日請白云觀合過八字,說是下月初八最合適。”
香爐吐出最后一縷殘煙,戚氏捏著佛珠笑:“你六年生不出孩子,你姐肚子爭氣,既已懷上我們章家的骨肉,抬進門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對此事如此排斥?”
章梓涵摸著平坦的小腹。
前世這里有過跳動的生命,被康遠瑞灌藥打掉了。血水浸透被褥時,戚氏正逼她抄經。
“母親明鑒。”
章梓涵抬頭,“咱們康家祖訓第三十六條:無三媒六聘自己上門的,只能當妾?!?
供桌上的康家祖宗畫像里,老祖宗夫人手里捧著《女誡》。高嬤嬤過來添炭,火星子濺在戚氏裙面上。
老夫人恍若未覺,盯著章梓涵的堅毅眼神,若有所思。
“好個賢德主母。”戚氏把佛珠拍在桌上,“那就讓你姐當貴妾!”
“母親英明。”章梓涵福身告退。
等腳步聲遠了,高嬤嬤掀簾子進來:“章首輔最要臉面,能讓嫡孫女當妾?”
戚氏拔下金釵挑燈芯:“明兒給章家遞話,就說少夫人非要納妾。”火苗映著她滿臉褶子,“我倒要看看,是章家臉面重要,還是這丫頭的命重要?!?
章梓涵走出院子,春喜提著燈籠直哆嗦。
夫人嘴角的笑比雪還冷,看得人心里發毛。
……
太陽快落山時,章梓涵推開驚鴻苑掉漆的木門。
手指摸到積灰的玉燭臺——這是當年祖父章老太爺給的嫁妝,現在連仙鶴嘴巴都結了蜘蛛網。
“小姐!”春喜突然扯住她裙子,“韋嬤嬤和夏歡跑了!”
“準是回章府找大夫人泄露風聲去了,不用管她們。”章梓涵撥弄著香爐,爐底有半截褪色的紅綢帶,上面還能看出“百年好合”的字——三年前康遠瑞親手給她系上的。
春喜撲通跪下,膝蓋把繡花墊子都壓皺了:“奴婢斗膽說句不該說的!等大小姐生下兒子,侯爺肯定要抬她做平妻!到時候您怎么辦?”
她扯開衣領露出脖子上的燙疤:“當年您從火場救我時就該知道,這吃人的地方不能心軟!”
章梓涵手指戳進香灰里。
上輩子她總嫌春喜冒失,可后來她被誣陷沉塘時,只有春喜拼死護主,手指都被掰斷了也不松口。
“少夫人要罰就罰!”春喜梗著脖子,“奴婢就是看不慣她們糟踐您!”
“好丫頭。”章梓涵扶她起來,“所以,我打算和侯府斷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