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搶劫！”

警視廳審訊室內，山本涼介聲嘶力竭地喊著，聲音在密閉的空間里回蕩。他的襯衫領口已經被汗水浸透，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金屬桌面，發出急促的噠噠聲。

“我在那家珠寶店勤勤懇懇工作了三年！”他猛地向前傾身，手銬在桌沿撞出刺耳的聲響，“我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你們要相信我！”

山下秋水檢察官紋絲不動地坐在對面。她修長的手指在案卷上輕輕敲擊，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在冷白的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山本先生，”她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泓秋水，“這把螺絲刀上的血跡與你的DNA完全吻合。你能解釋為什么劫匪用來撬門的工具上會有你的血跡嗎？”

“”我、我當時受傷了！”山本慌亂地比劃著右臂，“可能是劫匪用了沾到我血的......”他的聲音突然哽住，自己都意識到這個解釋有多么荒謬。

“證據不會說謊。”山下輕輕合上文件夾，金屬紐扣發出清脆的咔嗒聲，“雖然贓物尚未追回，但現有證據已經足夠定罪。一死兩傷的惡性搶劫案...”她微微前傾，聲音驟然轉冷，“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嗎？”

山本的臉瞬間血色盡失。他佝僂著背，仿佛突然老了十歲。“如果我...如果我說出來...能減刑嗎？”

“自首情節加上你沒有殺人，“山下的鋼筆在指間優雅地轉了個圈，“我可以酌情向法官求情。但前提是——”筆尖突然停住，直指山本顫抖的雙手，“你要說出全部真相。”

“我...我欠了高利貸...”山本的喉結劇烈滾動，“他們威脅要讓我身敗名裂...那批新到的珠寶...我本來只想讓他們拿走珠寶...”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變成痛苦的嗚咽，“但我真的沒想殺人啊！”

“夠了。”山下突然拍案而起，陰影籠罩著瑟縮的嫌疑人。她抽出鋼筆，筆帽彈開的聲響讓山本渾身一顫。“現在，告訴我——”她的聲音像淬了冰，“那三個人的名字，還有你們的接頭地點。”

十分鐘后，山下秋水拿著小本字走出了審訊室，對著在門口等候的目暮警部說：“都招了，剩下三個劫匪在這個位置，他們持有重火力，通知SAT支援。”

“好的，我現在就去！”

山下秋水轉頭對著工藤新一說：“你就留在這里，等我們消息。”

十五分鐘后，在裝甲車和十幾輛警車的開路下，眾人來到了集合地，其中一名匪徒住的公寓樓下。

裝甲車轟鳴著停在公寓樓下，SAT隊員如黑色潮水般迅速散開。防彈盾牌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狙擊手紅點已經鎖定了三樓窗口。

“破門！”

隨著一聲令下，爆破手精準炸開房門。硝煙未散，全副武裝的特警已經突入室內。山下秋水跟在第二梯隊，右手按在配槍上，左手拿著對講機。

“報告，發現一具尸體！”對講機里傳來沙啞的男聲，“體溫尚存，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小時。“

山下快步走進彌漫著血腥味的房間。地板上仰躺著的男人胸口插著把餐刀，鮮血在地板上蔓延成詭異的圖案。她蹲下身，指尖輕觸茶幾上的泡面桶——還帶著余溫。

“他們剛走。”她突然抓起桌上揉成一團的便利店收據，“十五分鐘前還在便利店采購食物。”

目暮警部立即按下對講機：“所有單位注意，封鎖半徑五百米區域！嫌犯可能徒步逃離！”

警笛聲瞬間撕裂了整個街區的寧靜。山下秋水站在窗前，目光掃過錯綜復雜的小巷。小林美咲快步走來，手里平板上顯示著周邊地圖。

“他們不會往商業區跑。”小林的手指在地圖上劃出一道弧線，“最近的隱蔽點是這里——廢棄的豐田工廠。“

對講機里突然傳來交通課警員急促的報告：“十字路口發現兩名符合特征的男子！他們搶了輛摩托車往舊廠區方向逃竄！”

廢棄工廠的鐵門虛掩著，月光從破碎的玻璃天窗斜射進來，在地面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山下秋水示意SAT隊員分成兩組包抄，自己小心進入廠房。突然，她的皮鞋尖踢到個金屬罐子，清脆的滾動聲在空曠的廠房里層層回蕩。

“操！”黑暗深處傳來金屬碰撞聲，接著是子彈上膛的咔嗒聲。

“警察！放下武器！”SAT的強光手電同時亮起，照出兩個正在往通風管道爬的身影。高個劫匪突然轉身開槍，子彈在山下秋水耳畔呼嘯而過，打碎了她身后裝滿化學試劑的玻璃罐。

紫色煙霧騰起的瞬間，山下已經側身滾到機床后方。她摘下鋼筆筆帽，露出里面藏著的微型通訊器：“狙擊組，通風口右側。”三秒后，伴隨著消音器特有的悶響，高個劫匪像斷線木偶般從管道上栽了下來。

剩下那個矮胖劫匪僵在原地，手里的鉆石袋子嘩啦一聲掉在地上。目暮警部趁機撲上去將他按倒，手銬咬進肥肉的聲音和劫匪的慘叫同時響起。

“珠寶都在這里了...”小林美咲清點著散落的彩鉆，它們在強光手電照射下折射出夢幻般的虹彩。

后來從這些劫匪口中得知，他們在將這些寶石拿回來后，中一名劫匪趁另外兩人出去買吃滴的時候想要獨吞贓物，結果被發現，兩人合力把這人殺了后跑了。

途中聽到有大量警笛聲，他們猜到警察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身份，于是想躲到一個沒人地方等風頭過去，接下的事情便都知道了。

檢察官辦公室內，山下秋水看著面前的檔案說：“嗯，沒問題，交給公訴部去吧。”

“好的。”小林美咲應了一聲后拿著文件離開了。

就在山下準備查看另外一起案件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正常，繼續工作了。

夜晚，在完成所有工作后的山下秋水告別檢察官辦公室的眾人，驅車來到了一家偏遠的日料店。

月見亭是一家隱蔽的高級日料店，木質裝潢低調而典雅，包廂內的燈光柔和，窗外是東京繁華的夜景。山下秋水推開門時，中村健一已經坐在那里，面前是一壺溫熱的清酒。

老人年近七十，但目光依舊銳利如鷹，銀灰色的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后。他抬眼看向山下，嘴角微微揚起：“你還是老樣子，連赴約都精確到秒。”

中村健一是東京大學法科大的教授，同時也是哈佛大學的名譽顧問，

山下秋水微微頷首：“老師。”

中村示意她坐下，“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情，有結果了。”

山下的身體頓了一下，但很快又回復了以往的狀態，“怎么說？”

中村健一輕輕嘆了口氣，“可能和你希望的有所出入。”

“我可以接受任何結果。”

中村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后，突然話鋒一轉：“秋水，你對‘正義’的定義，這些年有改變嗎？”

山下秋水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目光沉靜：“法律是維護社會穩定的工具，但正義……有時候需要超越法律。”

中村笑了：“你還是這么直接。”他放下酒杯，聲音低沉了幾分，“資料我放在老地方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你決定繼續，就要做好與整個體制為敵的準備。”

包廂內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清酒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

最終，山下秋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就為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