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鴉聞言,眼眸微微瞇起,眼中閃過危險光芒,似笑非笑地說道:“哦?”
白鳳雙臂抱胸,“倒也省了一番力氣。”
毒蝎子要是連這話中意思都聽不明白,那這些年在江湖上可算是白混了。
“不關毒蝎門的事,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這位門主著實說了一句臉皮不薄的言語。
墨鴉扯了扯嘴角,“猜的不錯,可惜就是問錯人了。”
毒蝎子眼中閃過一絲欣喜,暗道此事或許有轉機,忙不迭地開口,“不知具體是哪位大人負責此事?”
君子坦蕩,小人長戚。
可這世上,并非只有君子與小人兩種極端。
每個人都有其獨特的活法,各有各的堅持。
有些人為了在這復雜的世間生存下去,不得不做出一些無奈之舉,這其中艱辛與掙扎,又有幾人能真正理解呢?
白鳳看著他們,好像從他們身上,映照到了自己。
此時,禁衛軍如同一堵鋼鐵城墻,從外面緩緩推進而來,冰冷的金屬盔甲閃爍著寒光,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整個毒蝎門連同門主,這下徹底慌了神。
一排槍尖,齊齊朝外,森冷寒芒閃爍。
這陣仗一看就絕非什么好事,一股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瞬間彌漫開來。
外面所發生的動靜,自然瞞不過里面兩人。
衛莊也微微皺眉,來的這么快。
兀鷲也不好到哪里去,明顯感覺到兩股氣息縈繞在周圍,而這其中微妙之處,他是最為熟悉。
百鳥的正副統領,墨鴉與白鳳。
他們為什么會來這,而且還是同時出現?
到底發生了什么變化?
兀鷲本能抗拒思索,可那未知恐懼卻如藤蔓般瘋狂蔓延……
衛莊身形一閃,迅速鉆入通道之中。
兀鷲進退兩難,左右轉過頭之際,突然驚得心頭一顫。
不知何時,一個人已悄然站在不遠處,那人并未理會他,只是抬頭直直看向上方鐵籠子里關著的少女和孩童,眼神似有憐憫……
這人出現得如此突兀,仿佛本就該在這,只覺得天經地義,毫無違和。
可兀鷲明明確認,剛才紫蘭軒那人在進入地道前,除了他倆之外,廳堂內沒有任何異常,更沒有其他人蹤跡。
看不到這人全貌,可只是看到半張臉,那深入靈魂般的悸動,實在讓他無法控制。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怪不得能讓墨鴉白鳳兩人齊齊出現。
他神情黯淡無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準備等死,心中連一點逃走的想法都沒有。
“背離夜幕私自行動,知道后果嗎?”
陳青流聲音平常,好像鄰里之間,互相說話一樣。
兀鷲他臉色慘白,雙腿瞬間沒了力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甚至不敢說一句言語解釋,就像是一個自知頑劣的學塾蒙童在聆聽師長教誨。
陳青流不再理會兀鷲,隨手一揮,懸掛鐵籠的鎖鏈,仿佛被一股無形力量瞬間扯斷。
十幾個鐵籠徑直朝著地面砸落下去。
失重感傳來,籠中少女和孩童,被嚇得緊閉雙眼,渾身瑟瑟發抖。
本以為鐵籠會重重摔在地面,然而,就在距離地上還有不到三尺距離。
陳青流緩緩伸手,真氣內力涌動,幻化如同一只無形巨手,將急速下墜的十幾個鐵籠拉扯住。
下落速度瞬間減緩,幾乎驟停,而后在緩緩穩穩落在地面上,沒有引起絲毫劇烈震動。
在這整個過程中,陳青流神色從容,隨心所欲,信手拈來。
不見半點吃力樣子,就如同呼吸喝水簡單自然。
鐵籠中少女和孩童,驚魂未定,臉上淚痕未干,身體仍止不住微微顫抖。
陳青流嘴唇微動,未有一絲聲音發出,然而卻直接在墨鴉耳中響起。
下一刻,墨鴉身形一閃,出現在廳堂之內。
“把這些孩子帶出去,至于外面毒蝎門那些人,一個不留。”
僅僅一句話,陳青流便輕易決定了那些人的命運。
墨鴉嘖嘖搖頭,不知道是為那些即將死的人惋惜,還是感嘆報應不爽,天理昭昭。
隨意一瞥,便瞧見了跪在地上的兀鷲,臉上頓時浮起一抹戲謔的笑容,故意拖長了聲音道:“喲,兀鷲老弟!哈哈,真巧啊,你怎么會在這兒呢?”
兀鷲抬起頭死氣沉沉。
墨鴉見狀,嘴角的笑意更濃。
隨即便轉身離去,待再次折返時,身后帶著一隊禁衛軍,同行還有白鳳。
他們迅速行動,小心翼翼將鐵籠里面人一個個接出,然后輕聲安撫,而后依照既定安排,有序對后續事宜進行處理。
在此之前,短短時間,墨鴉與白鳳二人聯手,毒蝎門眾人毫無還手之力。
包括門主在內,全在瞬息之間殞命,甚至連求饒慘叫都未發出。
兩人配合默契,聯手對敵,絕對不是單純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大于等于三。
走到陳青流跟前,墨鴉看了一眼兀鷲,語氣隨意且不加避諱問道:“陳老大,這家伙打算怎么處理啊?”
白鳳一眼便被廳堂中的溝壑吸引,走近隨后緩緩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觸摸,仿佛仍能感受到那股意猶未盡的劍氣鋒芒。
陳青流說道:“禍患常積于忽微,更積于人心,有此結果,是私欲大于理智。”
墨鴉埋怨道:“陳老大說話也真是,凈說些別人聽不懂的。”
陳青流懶得搭理他。
白鳳沉聲說道:“這等手段,絕非兀鷲那點能耐可以做到,之前至少還有一人來過這里。”
墨鴉笑著點頭,抬手指向那處通道口,開玩笑道:“說不定還沒離去,此刻在里頭呢。”
話音剛落,衛莊肩上扛著李開,從下面走出來,周身氣息冷冽似冰,如實質般向外擴散。
兩人瞬間心弦緊繃,如臨大敵。
白鳳低聲罵道,不愧是烏鴉,還真是一張烏鴉嘴。
墨鴉一臉無辜,這還能怪我?
數十位禁軍反應極快,圍攏上去,將衛莊嚴嚴實實堵在中央。
“你什么人?”
說話之人,雖然面容平靜,實則緊張萬分,沒有半點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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