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這樣不打招呼,就別怪我還手了。”
陳青流輕甩手臂,聲音淡淡道。
其實這家伙綜合實力殺伐,猶在姬無夜之上。
當然并不是說后者實力弱,只是相對而言,單指殺力。
如果把防御這一塊也加上,差距可能會縮小一點。
這些年姬無夜沉迷酒色,雖然一身橫練功夫驚人,但無論是白亦非,還是突破之前的陳青流,都足以輕易破去他的防御罩門。
而且白亦非單手執劍,和雙手共持兩把劍,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劍招所蘊含的壓迫力,讓人只求能夠堪堪躲開,勉強防住,至于要破解,更是難如登天。
在配合他那一手獨特的控冰,白亦非在宗師境界里面,也是極為棘手存在,有控制有輸出,實力算是最拔尖的那一波。
白亦非似笑非笑,“不愧是大宗師,說話就是這么硬氣。”
陳青流沒好氣道:“下次我見了你,也這樣打招呼?”
白亦非微微瞇起雙眼,緩緩開口道:“若是有此雅興,自然是奉陪。”
話音剛落,轉身想要挪步前行,卻發現自己如同深陷泥濘,竟是抬腳都難,只是瞬間這種感覺便消失不見。
白亦非在回頭看時,陳青流已經落座。
這個家伙,境界修為竟然能夠不知不覺,隨意壓勝他。
“如今除了應對張開地之外,又冒出了一個韓非。”
姬無夜自言自語,也不知說給兩人中的哪一個聽的。
兩人皆是不言語,大殿便陷入略顯尷尬的沉默氛圍。
姬無夜冷哼一聲,“我要是不開口,是不是就沒人說話?”
白亦非故意說道:“將軍為什么不動用“夜幕”將他除掉?”
姬無夜瞪眼道:“明知故問,要是能動手,我會他媽的等到現在!任由韓非那小子,成立了什么狗屁流沙,專門和夜幕對著干!”
陳青流神色平靜,徐徐開口道:“流沙與夜幕,二者思想本質背道而馳,根本無法兼容,此二者相遇,恰似水火不容,最終結局必定是你死我活,絕無共存可能。
顧及他身后站著一尊圣人,要想將韓非鏟除,也只剩下了在政治朝堂上這一條路了。”
姬無夜眉頭緊皺,“如今韓非那小子處處與我們作對,張開地那老匹夫又一直盯著我們,你們說說,該如何應對?”
白亦非嗓音低沉透著冷意,“倘若無法從正面瓦解對手,那便只能轉而尋求外部力量。”
姬無夜說道:“侯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就十分反感這一點,說話不清不白,還得需要他自己去猜,整的他有腦子跟沒腦子一樣,實在憋屈。
陳青流適當出聲補充道:“外部力量,自然是指夜幕之外,比如說羅網,秦國……”
姬無夜聞言,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秦國?羅網?與他們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風險太大。”
陳青流淡淡說道:“據我所知,嬴政對于韓非這人十分看重,一直想要招攬,如果不能解決此人,那就想辦法將他弄走。”
白亦非轉頭看著他,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你這個解釋,不說南轅北轍,那相差甚遠。
姬無夜微微瞇起雙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探究之意,沉聲問道:“你這消息,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
陳青流神色平靜,不緊不慢說道:“看來將軍平日里除了對軍國大事極為上心之外,對其他方面的事情關注得著實不多,韓非所著書籍,在其他六國皆被視作禁書。可唯獨在秦國,此書并不在禁止之列。”
除了一國君主,擁有能夠決定禁書與否的能力與權力外,其他人若妄圖實施,那是絕無可能實現的事。
有些事情,僅憑借些許細枝末節的線索變化,便能推斷出一個與真相大致接近的結果。
當然,這結果并非絕對,只是存在一定的可能性罷了。
姬無夜微微托著下巴,陷入沉思,心中反復衡量著這個辦法可行性。
韓國是他的基本盤,他實在不愿與外來勢力產生糾葛,更何況還是秦國。
況且在姬無夜的心中,他的身份排序十分清晰。
首先,他是韓國手握重兵權傾朝野的大將軍,其次才是“夜幕”首領。
不過自從陳青流成功突破至大宗師境界后,姬無夜便覺得,對于那神秘莫測的羅網,便少了幾分忌憚。
畢竟在這天下之間,諸子百家眾多門派林立,而評判一個門派是否能被稱作頂尖,其中一個關鍵門檻,便是看其有無掌門級別的強者坐鎮。
而這個掌門級別,俗稱就是大宗師,最鮮明代表,就是儒家和道家。
下限高,上限更高。
當然這是人家老祖宗厲害,圣人先賢頻出,沒有斷層。
硬生生拔高到一個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至于稍遜一籌的門派,倒也并非是他們所秉持的思想教義存在缺陷,只是后世傳承者們,終究難以達到先輩祖師們那樣的超凡境界,或許是后來者的資質與機緣有所欠缺。
其中就是墨家最為獨特,祖師除了墨子之外,后繼者都屬于青黃不接的一個狀態。
現任統領六指黑俠,修為實力似乎也不過是一個宗師。
當然,也不是誰都可以不當回事的,人脈甚廣,弟子甚多,依舊是個高不可攀的龐然大物。
雖從本質上來說,夜幕不過是一個殺手組織,無論從底蘊還是影響力上,都根本無法與那些門派相提并論。
但加上一個大宗師,這又另提別論了。
白亦非一陣無語,原以為他們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這兩人竟當了真,而且越說越離譜。
“劉意被人暗殺,牽扯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原右司馬李開。”
姬無夜原回過神來,開口問道:“李開不是早已死了,你確定他還活著?”
白亦非淡淡說道:“蓑衣客的情報。”
姬無夜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冷冷說道:“被下半身支配腦子的蠢貨,枉費我們對他一番栽培,要不是因為他多出諸多波折,百越征戰那一役,差一點事倍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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