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秋之悟與母之惑

秋天的五一廣場并不蕭條，反倒洋溢著一種別樣的活力。

金黃的陽光慵懶地灑在大地上，宛如給廣場披上一層溫暖而柔和的薄紗，每一寸土地都被染上了淡淡的光暈，仿佛一幅色彩斑斕的油畫。

我緊緊牽著父親的手，像是抓住了全世界最可靠的依靠。

腳下踩著墜地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那聲音仿佛是秋天奏響的獨特樂章，清脆而又悅耳，似乎在訴說著季節的故事。

父親看著滿地的落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慨，緩緩開口說：

“秋天是一個收獲的季節，孩子。但是有的人在人生的秋天里，他的田地里依舊是一片荒蕪或者雜草叢生，因為這些人貪圖安逸，不愿勞動，不愿灑下辛勤的汗水。而有的人，他的田地里卻是碩果累累，靠的是個人不懈的奮斗。”

父親這樣說時，總會輕輕嘆口氣，那嘆息聲仿佛裹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如同微風中搖曳的蛛絲，看似輕盈卻又承載著無形的重量。

那時的我，天真地以為父親這是說累了而做出的一個可愛舉動，后來才明白，那聲嘆息背后藏著太多我當時無法理解的苦澀。

父親畢業于 W市一所重點大學的化學系，他有著深厚的學識和獨到的見解。

那些復雜的化學公式和奇妙的化學反應，在他口中總能變得生動有趣。

他常說，化學就像一個微觀的世界，每一個元素都有著獨特的性格，它們相互組合、變化，能創造出無數神奇的東西。

直到我上初中，接觸到更多的知識，才似懂非懂地理解了父親那些話語里的苦惱。

但每當父親滿含深意地說著這些人生的道理時，我總會用一種近乎虔誠而敬佩的眼神看著他，覺得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哲人，仿佛能看透世間萬物的本質。

父親還是會像往常一樣，微笑著撫摸一下我的頭說：

“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那溫暖的手掌，帶著微微的粗糙，卻傳遞著無盡的愛意。

我仰起頭，認真地說：

“爸爸，現在我就明白的?！?

父親只是溫和地一笑，未置可否，但我還是能從他那慈祥的眼神里感受到莫大的鼓勵，那眼神仿佛是冬日里的暖陽，照亮了我內心的每一個角落。

我的母親也會跟我們一起出來散步，我愛她，可內心深處卻又有些抗拒提及她。

在我整個童年里，我很少看見她對我溫柔地笑過。

她似乎總是那么嚴厲，像一座冰冷的冰山，讓人難以接近。

她從來不表揚我，仿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有一次，我是真的不小心摔碎了茶幾上的杯子，那清脆的破碎聲仿佛也劃破了家中原本平靜的氛圍。

當時，我正興奮地拿著杯子模仿電視里的魔法師，想給父母表演一個“神奇的魔法”，卻沒想到一個失手，杯子瞬間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不由分說地抓住我，照著我的屁股惡狠狠地打了幾巴掌。

那疼痛如同電流一般瞬間傳遍全身，每一下都像是打在我的心上。

每當回憶起那個情景，我的屁股似乎還隱隱作痛。

其實我是很聽話的，她如果只是批評我，我肯定會改正錯誤，以后也會小心的。

可她不僅打了我，還要罵我是喪門星。

那些刺耳的話語，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刺痛了我的心。

有時我真想問父親她是不是我的媽媽，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敢問出口。

我害怕看到父親為難的表情，更害怕得到一個讓我無法接受的答案。

所以每次出來散步時，我更愿拉著父親的手，只有在父親身邊，我才感到安全、踏實而又溫暖。

他的手寬厚而有力，緊緊地握住我，仿佛能為我阻擋世間所有的風雨。

一般到了廣場，母親就會離開我和父親，加入到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中去。

她會在她們面前放肆地大笑，像是開心極了。

她的笑聲尖銳而響亮，在空氣中肆意地回蕩。

我知道用“放肆”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母親肯定是不恭的，但實際的情形就是那樣。

她在那群女人中間，仿佛變了一個人，變得開朗、活潑，甚至有些張揚。

她會和她們分享一些瑣碎的趣事，手舞足蹈地講述著，臉上洋溢著我從未見過的光彩。

我不明白母親這個時候和在家里為什么簡直判若兩人。

每當我朝母親那邊看時，心中總會涌起一種復雜的情緒，既渴望她能像在外面一樣對我展現出溫柔的一面，又對她的這種變化感到困惑和不解。

父親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情緒，每當這時，他就會說：

“鵬鵬，我們來捉迷藏?！?

我心里很清楚，父親是在有意轉移我的注意力，畢竟天下又有哪個孩子，不渴望能盡情沐浴在母親的愛里呢？

可我，似乎從未真正品嘗過那種滋味。

在我的童年記憶里，關于母親的溫馨片段，幾乎是一片空白。

然而，好在有父親無微不至的呵護，讓我覺得童年時光，總體還是充實且幸福的。

只不過，隨著年歲漸長，我心中對于母親這種復雜態度的困惑，猶如瘋長的藤蔓，日益加深。

我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么單單對我如此嚴苛，仿佛我永遠達不到她的期望；又為何在他人面前，卻能展現出那般截然不同的一面，熱情開朗，和在家里判若兩人。

這種困惑就像一片沉甸甸的陰云，悄無聲息地在我心頭彌漫開來，緊緊籠罩著我，任憑我如何努力，都揮之不去。

有一次，學校精心籌備了一場親子活動，要求父母一同參與。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滿心都是抑制不住的期待，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美好畫面。

我天真地以為，母親會像其他同學的母親那樣，欣然答應我的請求，然后滿心歡喜地精心準備，和父親一起，陪我度過這個意義非凡的美好時光。

那天放學一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母親面前，將這個消息告訴她，語氣里滿是興奮與期待：

“媽媽，我們學校要舉辦親子活動啦，老師說要爸爸媽媽一起去呢！”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母親，眼神里充滿了渴望。

可母親只是淡淡地抬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就像一陣冷風，瞬間澆滅了我心中的熱火，她平淡地說道：

“我很忙，沒有時間。”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一下子掉進了冰窖，從頭頂涼到了腳尖，滿心的期待如同五彩斑斕的泡泡，瞬間破碎得無影無蹤。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母親，眼中不由自主地涌起失落和委屈的淚花，嘴唇微微顫抖，卻又不敢再多說什么，生怕惹母親不高興。

父親看到我難過的模樣，心疼地走過來，輕輕摸了摸我的頭，安慰我說：

“寶貝，別難過，爸爸陪你去。”

雖然有了父親的陪伴，可活動那天，看著其他同學和父母親密無間地互動，有說有笑，我的心里還是酸酸的，像吃了未成熟的果子。

我時不時地忍不住看向門口，心里默默祈禱著母親能突然出現，哪怕只是看我一眼也好。

然而，直到活動結束，門口都沒有出現母親的身影。

回到家后，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難過，一個人悄悄躲進房間里，用被子蒙住頭，小聲地抽泣起來。

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枕頭，我不明白，為什么母親就不能像其他同學的媽媽一樣，多關心我一些，多陪陪我呢？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才讓母親不愿意參加我的活動？

這些疑問在我腦海里不停地盤旋，讓我的心愈發沉重。

父親輕輕地敲門進來，坐在我的床邊，把我擁入懷中。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抱著我，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深深的心疼和無奈。

還有一次，我在學校作文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

我興奮地跑回家，手里緊緊握著獎狀，想要第一時間和母親分享這個好消息。

我想象著母親會露出欣慰的笑容，會表揚我，會為我感到驕傲。

可是當我把獎狀遞到母親面前時，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淡淡地說：

“別因為這點成績就驕傲，以后還有更多的挑戰。”

說完就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站在原地，手中的獎狀仿佛變得無比沉重。

那一刻，我心中的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

我不明白，為什么母親不能像其他同學的媽媽一樣，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句鼓勵的話語。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開始嘗試著去理解母親。

我偷偷觀察她的生活，發現她每天除了工作，還要處理家里的各種瑣事，似乎總是忙碌而疲憊。

也許是生活的壓力讓她變得如此冷漠？

但這并不能成為她對我嚴苛的理由啊。

我心中的困惑越來越深，就像一團亂麻，怎么也解不開。

我試圖和父親談論母親，希望從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父親總是沉默片刻，然后說：

“媽媽很愛你，只是她表達愛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

可我還是無法理解，愛為什么不能用一種溫暖的方式表達出來呢？

這種困惑如同一片陰霾，籠罩著我的內心，讓我在成長的道路上充滿了迷茫。

我不知道該如何與母親相處，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開心中的這個結。

未來的日子里，我該如何面對母親？

又能否找到打開她心門的鑰匙，讓我們之間的關系有所改變呢？

而我，只能在這片迷茫中繼續摸索前行。

第四章：冬之樂與母之擾

冬天似乎是老天賜予給我們父子倆的樂園。

凜冽的北風在這片平原上肆無忌憚地橫行時，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卷入它的肆虐之中。

去五一廣場上散步、玩耍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人們都更愿意呆在家里，享受著室內的溫暖。

父親總是擔憂我會被凍著，所以也不肯帶我去廣場，而且冬季黑夜來得格外快，往往出去一會兒，夜幕就迅速降臨，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于是，父親和我就常常圍在電熱汀旁，在這個小小的溫暖角落里，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扯些閑話。

電熱汀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映照著我們的臉龐，讓整個氛圍都變得溫馨起來。

父親會溫柔地問我：

“寶貝，你在學校里里交了多少朋友呀？”

他的聲音輕柔，仿佛怕驚擾了這寧靜的氛圍。

我便會興奮地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給他聽：

“爸爸，我有好多朋友呢，小明、小梅，還有小剛……”

我一邊數著，腦海中浮現出和小伙伴們一起玩耍的畫面，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

父親微笑著點頭，眼中滿是寵溺，那眼神仿佛在說：

“我的寶貝這么受歡迎，真棒！”

他又問：

“那你在學校里感覺最有趣的活動是什么呀？”

我歪著頭，認真地思索起來，那些在學校里的歡樂時光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過了一會兒，我的眼睛突然一亮，興奮地說道：

“是老師講一些感人故事，講那些勇敢的戰士為了保護我們，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老師講得可生動啦，我們都聽得入迷了，好多同學都感動得哭了呢。還有老師講的動物互相幫助的故事，讓我知道了朋友之間要團結友愛。”

父親聽了，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容，輕輕刮了刮我的鼻子，笑著說：

“聽起來就很有趣呢，寶貝玩得開心就好?！?

他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陽，那溫暖的光芒直直照進我心里，讓我心里暖暖的，仿佛所有的快樂都被這笑容無限放大。

有時父親也給我講《一千零一夜》，他講得繪聲繪色，仿佛那些故事就發生在眼前。

他講智慧的阿凡提如何巧妙地懲治壞人，說到阿凡提想出妙計的時候，父親會模仿阿凡提狡黠的眼神和動作，讓阿凡提那機智的模樣仿佛就在我眼前活靈活現；講勇敢的后羿射日的傳說，父親的聲音變得激昂起來，我仿佛看到后羿站在廣袤的大地上，搭弓射箭，那金色的箭羽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帶著破云之勢射向天空中的烈日；講夸父追日頑強的毅力，父親描述著夸父那堅定的身影，向著太陽的方向奮力奔跑，他的堅持和執著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里。

父親還會講一些紅色故事，讓我知道了為新中國成立而立下汗馬功勞的十大元帥，他會詳細地講述每位元帥的英勇事跡，比如朱德元帥的沉穩睿智，帶領著戰士們歷經無數艱難險阻；知道了張自忠、郝夢齡、吉鴻昌這些抵御外族侵略的抗日英雄，父親講到他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時，眼中閃爍著敬佩和感動的光芒；知道了邱少云、董存瑞、劉胡蘭這些為民族的解放獻出了年輕生命的英雄。父親講邱少云在烈火中為了不暴露部隊，忍受著劇痛，直至壯烈犧牲時，聲音有些哽咽，我也聽得眼眶泛紅。

這些故事父親總是不假思索，信手拈來，我很是佩服他博聞強記的本領，佩服他淵博的學識。

有了這些故事的滋潤，冬季那些漫長的夜晚似乎并不顯得枯燥和無聊，反而充滿了奇幻與感動。

然而，母親卻從不加入到我們談話的行列，她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

有時還會很不客氣地打斷父親的敘述。

那天，父親正講到邱少云在烈火中為了不暴露部隊，忍受著劇痛，直至壯烈犧牲，我聽得正入神，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戰火紛飛的戰場，心中滿是對英雄的敬佩和感動。

母親卻突然大聲說：

“你們能不能安靜點，我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電視都被你們打擾了！”

她的聲音尖銳，打破了原本溫馨的氛圍。

父親聽了，臉上閃過一絲無奈，他很克制地壓低聲音，拉著我去了陽臺。

到了陽臺，父親看著窗外有些灰暗的天空，鉛灰色的云層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仿佛預示著一場大雪即將來臨。

父親對我說：

“等到下大雪，爸爸帶你出去玩一個好玩的游戲。”

我一聽，頓時來了興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

“爸爸，什么游戲呀？快告訴我嘛?！?

父親卻神秘地一笑，那笑容里藏著無盡的秘密，他怎么都不肯告訴我游戲的內容。

我開始撒嬌，抱著父親的胳膊，左右搖晃著：

“爸爸，你就告訴我嘛，我保證不告訴別人。我會像小老鼠一樣，把秘密藏在肚子里。”

一般情況下，如果我撒嬌，父親總是毫無條件地繳械投降，可這次卻完全沒有用。

父親一臉嚴肅地說：

“記住我們男子漢之間的約定，這可是個驚喜，說出來就沒意思啦。你不想有一個特別的驚喜嗎？”

我見父親如此堅決，便不敢再糾纏不休，只是心中對這個神秘游戲的期待愈發強烈。

從那以后，我于是天天盼望著下雪。

每天清晨一睜眼，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窗邊，看看外面有沒有下雪。

父親見我在盼望中漸漸有些焦灼，似有不忍，但他終究沒有講明。

有時我實在情不自禁地問：

“爸，還是告訴我吧。我保證不會破壞這個驚喜，我只是太好奇啦?！?

父親溫和的臉會突然變得嚴肅，再次強調：

“記住我們男子漢三天之間的約定。驚喜就是要等到那一刻才有趣呀?！?

我便只能乖乖閉嘴，心中卻像有只小貓在抓撓，癢癢的，滿是期待。

老天也似乎在故意考驗著我的耐性，日子一天天過去，雪卻遲遲未下。

我看著窗外依舊干燥的地面，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直到有一天，父親看完晚間新聞，廣告過后的天氣預報說一股西伯利亞寒流將沿著內蒙、甘肅南下。

父親竟長長吁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寒流來了，天氣會變得更冷，就會下雪了?！?

我這才發現，原來父親竟和我一樣的著急。

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是對即將到來的雪和與我共度歡樂時光的期待。

我也跟著興奮起來，在房間里蹦蹦跳跳，嘴里念叨著：

“要下雪咯，要下雪咯！”

雪是在那一年的元月 3日下的。

剛剛敲過新年的鐘聲，仿佛是新年帶來的一份特別禮物，一場全球變暖后罕見的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雪花如同潔白的精靈，在空中翩翩起舞，它們旋轉著、跳躍著，紛紛投入大地的懷抱。

不一會兒，整個世界就銀裝素裹，仿佛變成了一個童話中的冰雪王國。

父親看著窗外的雪，興奮地說：

“瑞雪兆豐年?！?

我不大懂這句話的意思，歪著頭看著父親，眼中滿是疑惑。

父親看我沒問也就沒有解釋，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的雪地上，似乎在想著什么。

直到我上了六年級，學過老舍寫的《第一場雪》，才明白了這句話確切的含義，也明白了農家子弟出身的父親對祖父母的牽掛。

他一定是想起了家鄉的田野，想起了在遠方的父母，希望這場雪能給家鄉帶來好收成。

那天，父親帶著我來到雪地里。

我興奮地在雪地里奔跑、跳躍，感受著雪花落在臉上的清涼，那絲絲涼意讓我忍不住咯咯直笑。

雪花落在我的睫毛上、鼻尖上，瞬間化作晶瑩的水珠。

父親看著我，笑著說：

“鵬鵬，今天爸爸就帶你玩那個神秘的游戲。”

說著，父親開始在雪地里忙碌起來。

他先是用手把雪堆成一個大大的雪球，那雪球在他有力的雙手下逐漸成型，他的動作熟練而又迅速。

然后又滾了幾個稍小一點的雪球，將它們依次疊放，一個雪人初具雛形。

接著，父親不知從哪里找來兩顆黑色的石子，小心翼翼地鑲嵌在雪人的臉上，當作眼睛，那兩顆石子仿佛賦予了雪人生命，讓它看起來炯炯有神。

又用一根胡蘿卜給雪人做了個長長的鼻子，瞬間讓雪人變得俏皮起來。

最后還把自己的圍巾圍在雪人的脖子上，一個栩栩如生的雪人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開心地圍著雪人轉圈，嘴里不停地說著：

“哇，雪人好漂亮呀！爸爸你好厲害！”

父親看著我，眼中滿是愛意，那眼神仿佛在說：

“只要你開心，爸爸做什么都值得?！?

玩累了，我和父親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休息。

長椅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父親先細心地把雪掃掉，才讓我坐下。

父親突然沉默了，他看著遠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遠處的樹木也被雪包裹著，什么都沒有發現。

我好奇地問：

“爸爸，你在看什么呀？”

父親回過神來，摸了摸我的頭說：

“沒事，鵬鵬，咱們再玩一會兒就回家吧?！?

可我分明感覺到父親有心事，他的笑容里似乎隱藏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這個冬天，因為有了和父親的這些美好時光，讓我無比快樂，但父親那突然的沉默和憂慮的眼神，卻像一個神秘的謎題，在我心中種下了一顆充滿疑惑的種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顆種子會如何生長？

父親的憂慮又究竟從何而來？

而我，仿佛被卷入了一個無形的漩渦邊緣，即將面臨一些未知的事情，內心隱隱感到不安。

我偷偷觀察著父親，發現他有時候會獨自坐在那里發呆，眼神空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很想問問父親到底怎么了，但又害怕打擾到他，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擔心著。

這個冬天，雖然有雪的歡樂，但父親的憂慮卻像一片陰影，籠罩在我的心頭，讓我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不安和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