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土匪，哪有土匪兩個人行動的。”

“這個......我做不了主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們有夏爾勒大人急需的物品。”

“都是些什么？”

哨兵遞過去一張紙，是緊急收購的清單。

“藥草，武器，礦石......找到了，皮料。”

加爾文一個眼神，雷納德便取出狼皮晃了晃。

“我們有皮料，可以進去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只能一個人進去，而且不能帶武器。”

“這是什么道理？”雷納德怒目而視。

“不帶武器，又是一個人，你們要是有什么歹心，不是任你們宰割嗎？”

“我......我......”哨兵語氣顫抖。

“這是夏爾勒大人定的規矩，我就是一個放哨的......”

“算了雷納德，我去吧。”加爾文相信，對方要是想坑人黑貨的話，犯不上這樣。

夏爾勒這名字......聽著怪耳熟。

加爾文舉起雙手示意：“我沒帶武器，我進去吧。”

“您這邊請。”

“哼！”雷納德抽出一把刀，插在哨崗的木欄桿上，抖落不少積雪。

“我們老爺在里面有什么意外，我先拿你開刀！”

哨兵哭著個臉，給加爾文打開了門。

進了門，有另外的人上前接引，加爾文揮了揮手中狼皮，對方點頭帶路。

一路上有不少被綁在木樁上，赤身裸體的人，被鞭子抽打，慘叫聲不絕于耳。

時不時還有半副武裝的隊伍舉著長矛巡邏，雖然他們隊形散亂，步伐虛浮，卻是真的在巡邏。

對一個失去了領主，只剩些農奴的城堡來說，秩序已經算得上不錯了。

不多時，加爾文被帶到一個燈火通明的房間。

房間里坐著一個正在打盹的老者，聽見動靜，揉了揉眉毛，抬起頭來，隨即露出微笑。

“加爾文鎮長？好久不見。”

加爾文一愣，隨即腦海中的記憶與名字逐漸融合，山羊胡、單片眼鏡、標志性的微笑......

“夏爾勒？”

他想起來了，夏爾勒是凍石男爵手下負責買賣的總管，平常去附近的鎮子收購物資，有時就是他帶隊。

夏爾勒揮手支開旁人，笑著點了點頭：“看來，河谷鎮的情況還不錯。”

“你怎么沒跟著男爵大人一塊走？”農奴就算了，這可是總管啊。

“是我自己要求留下來的，關于這點，加爾文鎮長，我們是一樣的人，就沒有必要多問了。”

加爾文呵了一聲，點點頭，將狼皮遞上：“我還說這些農奴怎么這么有紀律，原來是夏爾勒大人還坐鎮著，那就不奇怪了。”

夏爾勒扶了扶單片眼鏡，仔細端詳，一邊開口：

“坐鎮談不上，樣樣東西都要我來掌眼，再這么累下去，老頭子我怕是要提前見老教皇去了，哪像您，手下有人才分憂，令人艷羨啊。”

“嗯？”

“這樣的狼皮我以前收過，霜車鎮有個婦人，針線手藝不錯，從她那收來的皮料，處理起來要省心不少。”

他抬頭看向加爾文：“現在她是在您那做事吧？”

“在以前的鎮子呆不下去了，在我那勉強混口飯吃。”

夏爾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想換什么？黑麥，巖薯，還是工具之類的？抱歉，武器暫不出售哦。”

“矮腳馬怎么賣？”

夏爾勒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你這點狼皮不夠。”

“我知道，我就問問，下次攢夠了來買。”

“至少得二十張吧。”

加爾文咂舌：“那還是換點工具吧，有斧頭和鎬頭嗎？我買回去自己裝柄。”

“有，三張狼皮，可以換你九個。”

“那就，三個斧頭，六個鎬頭吧。”

“可以，接下來我想和加爾文鎮長談點別的生意。”

加爾文攤了攤手：“我這次來可就只帶了這么點東西。”

夏爾勒：“河谷鎮想不想成為凍石堡的盟友？”

“盟友？”

“放眼周邊，也就您，配得上我的邀請，我們相互扶持，共同發展，寒鴉堡和灰熊堡，遲早也是囊中之物。”

加爾文不動聲色，他明白，是因為河谷鎮體量太小，夏爾勒這老家伙想找一個好控制，關鍵時刻還方便滅掉的盟友。

“那當盟友的好處呢？”

“河谷鎮的貿易優先級會被調高，物資優先供應，有外敵進攻，凍石堡這邊也會派人支援。”

“聽上去不錯，我接受了。”

“明智。”夏爾勒笑著站起身來，又默默嘆氣。

“眼下凍石堡這塊肥肉群狼環伺，內憂外患，操心堡里的事就已經快把我折騰廢了，外面還有土匪來搶東西，哎......”

加爾文不著痕跡地笑了笑：“他們有多少人？”

“十來人，不成氣候，只是老頭子我大意了，吃了虧。”

加爾文一臉擔憂：“這些家伙太可怕了，第一次占到便宜，誰知道還會不會再來，再說現在只是十個人，說不定后面就......”

“加爾文大人，你就沒想過他們會去劫掠河谷鎮嗎？”

加爾文一驚，面色發白，嘴唇顫抖：“他們要是真來了，憑我鎮上那點老弱病殘，可怎么辦啊！”

夏爾勒也是痛心疾首：“誰說不是呢，這幫家伙的存在，就是我們的隱患，必須提前剿滅！老頭子我有義務為剿滅土匪出一份力！”

“等等，剿滅？”

“這樣，等下我再給你五把短劍和五套皮甲，你一并帶走。”

“等等，夏爾勒大人，你是說讓我去剿滅嗎？”

夏爾勒一臉為難：“眼下凍石堡已經抽調不出人手了啊，作為盟友，理應相互守望，區區一伙十來人的流寇......”

加爾文不說話，就默默看著他。

“聽說他們最近在凍石堡西北方向活動，事成之后，我贈予加爾文鎮長一匹矮腳馬當坐騎。”

“兩匹！”

“......可以。”

加爾文重重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那，夏爾勒大人，我就不多留了，還得回去商量怎么剿匪呢。”

“受累了，東西已經叫人給你打包好了。”

加爾文行禮離開，到門口時突然又被夏爾勒叫住。

“等一下。”

“怎么了？”

“加爾文鎮長，馬克，是不是也去您那了？”

“馬克？”加爾文皺起眉頭，苦思冥想后，搖了搖頭。

“馬克是誰？”

“呵呵，加爾文鎮長不知道的話就算了。”夏爾勒輕笑一聲。

“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