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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與霞之丘詩羽的“約定”

加藤惠坐在神宮問旁邊,將他和霞之丘詩羽之間眼神里的暗流涌動瞧得清清楚楚。酸澀如同細密的針,一下下刺著她的心,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桌沿,指節(jié)泛白。

可一想到女兒若櫻,那酸澀瞬間就被堅定替代。若櫻哭紅的雙眼、抽噎著喊媽媽的模樣,像重錘般敲在她心上。她暗暗咬牙,為了若櫻,不管前面有多少阻礙,她都要為女兒奪回完整的家。

下課鈴聲一響,教室里喧鬧起來。加藤惠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神宮問,輕聲道:“神宮同學,那道數(shù)學題我還有點沒懂,現(xiàn)在能再給我講講不?”

神宮問正被霞之丘詩羽的眼神搞得心煩意亂,聽到加藤惠的話,下意識地就想拒絕。但看到她期待又堅定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能點點頭,“好吧,你說說是哪里不懂吧?”

加藤惠翻開課本,指著題目開始詢問。她問得細致,不放過任何一個小細節(jié)。神宮問也漸漸投入,開始耐心講解。

霞之丘詩羽坐在不遠處,看著兩人湊近交流的樣子,眼神逐漸變冷。她“啪”地合上書本,起身就往教室外走。

神宮問眼角余光看到霞之丘詩羽離開,心里“咯噔”一下,講解的思路瞬間斷了。

“神宮同學?”加藤惠見他突然停住,輕聲喚道。

神宮問回過神,擠出個笑容,“沒事,接著講。”可心思全飛到了霞之丘詩羽身上,想著講完之后得趕緊去解釋清楚。

“加藤同學,大概的解題思路就是這樣……那個……我離開一下”

神宮問匆忙地給加藤惠講完題目,還不等加藤惠回復,就連忙沖出了教室。

因為東京的課程和華夏完全不同,下午基本上是社團活動時間或者選修課等自由活動時間,至于剛剛的上課不過是因為那個國語教師過于負責,把講座時間給占用了罷了,屬于一學期只會出現(xiàn)一次的情況。

神宮問在校園里焦急地搜尋著霞之丘詩羽的蹤跡,他腳步匆匆,眼神急切。

而他如今出眾的顏值與獨特的氣質,即便在豐之崎這所匯聚了無數(shù)俊男靚女的頂尖私立學校里,也是獨樹一幟的存在。這自然吸引了眾多女生的目光,一時間,他竟意外地引發(fā)了不小的騷動。

一群女生如同嗅到花香的蝴蝶般圍攏過來,嬌聲細語地詢問著他的名字、索要聯(lián)系方式。

神宮問本就心急如焚,被這陣仗弄得愈發(fā)心煩意亂。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些女生的熱情淹沒時,忽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徑直進了圖書館。

神宮問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光亮,也顧不上什么風度了,他雙手慌亂地推開身旁的女生,腳下生風般朝著圖書館沖去。

圖書館內十分安靜,閱覽處只有陣陣同學們翻閱書籍的聲音。神宮問喘著粗氣,在書架間穿梭尋找,眼睛急切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找完書架,來到閱覽處四處觀望著,想要尋找出那道熟悉的纖細身影,從頭走到尾,卻還是一無所獲。

神宮問也不由有些喪氣,剛剛一連串的劇烈運動讓本就體弱的他有些力不從心。

他雙腿一軟,身體倚靠在墻壁上緩緩坐了下來,只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滾落,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面上。

他微微閉上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試圖讓自己紊亂的呼吸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一陣輕柔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腳步聲輕盈而優(yōu)雅。神宮問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

正是霞之丘詩羽。她手中捧著一本書籍,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不緊不慢地朝著神宮問走來。她的眼神依舊冷漠,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不屑,仿佛神宮問的狼狽模樣在她眼中是如此的不堪。

“怎么,找我找得這么辛苦?”霞之丘詩羽冷冷地說道,聲音如同寒冰般刺骨。

神宮問連忙站起身來,有些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結結巴巴地說道:“霞之丘同學,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霞之丘詩羽停下腳步,目光冰冷地看著他,“說吧。”

神宮問深吸一口氣,盡量詳細地說道:“剛剛我和加藤同學是在講題,霞之丘同學你應該清楚吧,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今天加藤同學非要纏著我給她講題,但是我對她真的沒有別的想法。”

“我很在意你的看法,霞之丘同學,雖然我知道我和你只是普通同學關系,但是還是想和你解釋清楚這一切。”

“雖然知道你可能會說出‘你和誰交朋友,和我有什么關系’之類的話,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向你親口說出這些話。”

霞之丘詩羽靜靜地聽著,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冷漠的神情。

她輕輕合上手中的書,緩緩開口道:“神宮問,你覺得我會在意你和誰講題嗎?我只是覺得你在教室里那副被女生圍著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可笑。”

神宮問的臉色微微一僵,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但他還是咬了咬牙,繼續(xù)說道:

“霞之丘同學,也許你真的不在意,但我在意。我不想因為這些誤會讓你對我有不好的印象。我知道我可能配不上和你有更親近的關系,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和加藤惠之間真的沒什么。”

霞之丘詩羽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綻放的寒梅,帶著一絲清冷的艷麗。

“神宮問,你還真是有趣。算了,我就暫且相信你這一次。不過,下次可別再讓我看到你和別的女生有這么親密的舉動。”

神宮問心中一喜,連忙點頭道:“好的,霞之丘同學,我一定注意。”

就在這時,圖書館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請各位同學注意,由于天氣原因,學校臨時決定提前放學,請大家收拾好個人物品,有序離校。”

霞之丘詩羽皺了皺眉頭,將書放進書包里,站起身來。“看來得回去了。”

神宮問也急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著站了起來。“霞之丘同學,我送你吧。”

霞之丘詩羽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兩人并肩走出了圖書館,外面已經(jīng)飄起了細雨。神宮問連忙脫下外套,想要給霞之丘詩羽披上。

霞之丘詩羽卻輕輕推開了他的手,“不用,我自己有傘。”說著,她從書包里拿出一把精致的雨傘,打開后遞給神宮問一半。

兩人在細雨中慢慢走著,氣氛有些微妙的沉默。神宮問偷偷看了一眼霞之丘詩羽,只見她的側臉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動人,雨水順著她的發(fā)絲滑落,滴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神宮問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終于緩緩開口說道:

“霞之丘同學……其實,我一直想說,倘若日后你遇到任何需要幫助的事情,無論大小,我都希望你能告知于我。我渴望我們之間的交流,不再僅僅局限于探討小說的情節(jié)。”

他微微偏過頭,目光堅定且真摯地凝視著霞之丘詩羽,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深知,每一個看似驕傲的靈魂背后,都隱匿著不為人知的心酸過往與默默付出的艱辛努力。我常常在想,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夠走進你的世界,成為你生活中可以信賴的朋友?”

霞之丘詩羽微微一怔,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那副清冷的模樣。她沉默了片刻,雨幕中,細密的雨滴打在傘面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滴答聲。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霞之丘詩羽輕哼一聲,語氣帶著慣有的傲嬌,“不過,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勉強答應你吧。”

神宮問一聽,眼中頓時閃過驚喜的光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真的嗎,霞之丘同學!你放心,我一定會說到做到。”

霞之丘詩羽白了他一眼:“別高興得太早,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說話不算話的話,我可不會輕易饒過你。”

神宮問連忙點頭:“絕對不會,我對天發(fā)誓。”

“如果這個誓言有時間限制的話,我希望是永遠……”

最后一句話,神宮問喃喃自語道,不禁用上了華夏人都很熟悉的至尊寶對紫霞仙子說出的經(jīng)典臺詞,不過聲音壓得很低,他也不確定霞之丘詩羽能不能聽見。

霞之丘詩羽腳步微微一頓,似是捕捉到了那微弱的話語聲,她側過臉,目光帶著一絲探究看向神宮問,“你剛才說什么?”

神宮問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瞬間泛起紅暈,他急忙擺手,“沒……沒什么,我就是隨便嘟囔幾句。”

霞之丘詩羽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隨后輕輕轉過頭,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只是這細微的表情變化隱藏在雨幕中,神宮問并未察覺。

兩人繼續(xù)在雨中走著,氣氛較之前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不再是那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神宮問正沉浸在這微妙氣氛中,目光一掃,發(fā)現(xiàn)墻后有個熟悉的小腦袋在窺探。

那小腦袋似是察覺到神宮問的目光,“嗖”地縮了回去。神宮問已確定是桃夭這小家伙,她偷偷跑出家門,還在偷看他和霞之丘詩羽。

神宮問來不及跟霞之丘詩羽解釋,快步走出傘外,沖進雨中來到墻后,只見一個被淋透的小蘿莉正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神宮問原本想教訓她的念頭瞬間消散,趕忙脫下衣服給她披上。這么冷的天,小桃夭只穿著粉色洛麗塔裙,小手都凍得發(fā)白。

“小桃夭……”

神宮問話還沒說完,就被桃夭打斷。

“爸爸……我想看看媽媽……桃夭想她……”

神宮問看著桃夭滿是雨水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含著淚,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的話簡單又戳心。是啊,她不過是想看看媽媽,有什么錯呢?

神宮問眼眶也有些泛紅,摸摸她的頭。感覺到霞之丘詩羽走到身后,他便在桃夭耳邊輕聲說:

“桃夭乖,現(xiàn)在還不能和媽媽相認。不過今天爸爸和媽媽關系有很大進展,很快就能讓你和媽媽相認了。”

桃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抽抽搭搭地抬手抹了抹眼淚,用帶著哭腔的小奶音輕聲說:“爸爸,桃夭聽話。”

這時,霞之丘詩羽走上前來。她看著渾身濕透、凍得瑟瑟發(fā)抖的桃夭,眼神里瞬間閃過一絲心疼,不過更多的還是藏不住的疑惑。

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小蘿莉和小時候的自己長得像極了。剛看到時,她還恍惚以為是時光倒流,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而且,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在心底油然而生,就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她,讓她好想把這孩子永遠抱在懷里,如同媽媽對女兒那般,滿是疼惜與眷戀。

霞之丘詩羽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輕聲問道:“神宮問,這孩子是誰呀?怎么會在這兒呢?”

神宮問心里“咯噔”一下,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硬著頭皮,磕磕巴巴地解釋道:

“這……這是我遠房親戚家的孩子。她父母最近有點急事外出了,就把她暫時寄養(yǎng)在我家。這孩子太調皮啦,估計是趁我不注意偷偷跑出來了。”

小桃夭望著眼前年輕了十幾歲的媽媽,記憶里那些媽媽陪伴的溫暖時光如潮水般涌來。

平日里,爸爸總是忙于工作,都是媽媽在身邊悉心照料她長大。回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小桃夭只覺得小鼻頭一酸,晶瑩的淚花在眼眶里直打轉,仿佛斷了線的珠子,馬上就要滾落下來。

“媽媽……”微弱而帶著哭腔的呼喚,如同一聲警報,在神宮問心中驟然響起。

“不好!”他暗道一聲,急忙伸手緊緊抱住桃夭小小的身子,一只大手迅速捂住她的小嘴。

神宮問的笑容有些僵硬而尷尬,他趕忙對著霞之丘詩羽解釋道:

“霞之丘同學,這孩子平日里就愛玩過家家,估計剛剛是犯起了‘游戲癮’,把你當成她游戲里的媽媽了。”

霞之丘詩羽挑了挑眉,眼神里閃過一絲狐疑,不過嘴角還是泛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她走上前,輕輕拉開神宮問捂住桃夭嘴巴的手,蹲下身,與桃夭平視,輕聲說道:“小朋友,玩過家家也不能隨便叫別人媽媽哦。”

桃夭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圓溜溜的眼睛里還噙著淚花,可憐巴巴地看著霞之丘詩羽。

神宮問在一旁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生怕桃夭再說出什么露餡的話來。

就在這時,桃夭突然伸出小手,輕輕摸了摸霞之丘詩羽的臉,奶聲奶氣地說:“姐姐,你笑起來和我媽媽好像,都好好看。”

霞之丘詩羽微微一怔,心中那一絲狐疑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感動。她忍不住輕輕抱住桃夭,說道:“那姐姐以后就多笑笑,好不好?”

神宮問見狀,暗暗松了一口氣,連忙打圓場道:“你看這孩子嘴多甜,霞之丘同學,你別往心里去。”

霞之丘詩羽站起身來,看了神宮問一眼,打趣道:“沒想到你這遠房親戚家的孩子這么可愛,你可得幫著照顧好了。”

神宮問尷尬地笑了笑,“一定一定。”

就在交談的這段時間,雨漸漸停了下來,霞之丘詩羽收了傘,抬頭望了望天,淡淡說道:“雨停了,我也該回去了。”

神宮問心里有些失落,但還是禮貌地說:“霞之丘同學,要不我送送你?”

霞之丘詩羽擺了擺手,“不用了,離得不遠。”說著,她又看了看桃夭,摸了摸她的頭,“小朋友,以后可要聽哥哥的話哦。”

桃夭乖巧地點點頭,眼里卻滿是不舍,小聲說:“姐姐,你以后還會再來嗎?”

霞之丘詩羽微笑著回答:“如果有機會,姐姐會再來找你玩的。”

神宮問牽著桃夭的手,和她一起目送霞之丘詩羽離開。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桃夭突然掙脫神宮問的手,朝著霞之丘詩羽的方向跑了幾步,大聲喊道:“姐姐,我會想你的!”

霞之丘詩羽停下腳步,回頭笑著朝桃夭揮了揮手,這才轉身繼續(x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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