瀨戶口龍介站在更衣室門前，手里攥著森田光塞給他的T恤——一件印著卡通企鵝圖案的淺藍色上衣。企鵝圓滾滾的肚皮上還印著“海洋館紀念”幾個字，看起來幼稚得可笑。但此刻他顧不上挑剔，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讓他不停地打寒顫。

“快點換啦，笨蛋！”森田光背對著更衣室門，雙手叉腰，腳尖不耐煩地點著地面。她的耳朵尖還泛著紅暈，剛才主動提出幫他挑衣服的舉動顯然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福本莉子站在幾步之外，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她偷偷瞥了一眼森田光的背影，又迅速移開視線。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感，連一向愛看熱鬧的松田里奈都識相地閉上了嘴，只是用手機悄悄記錄著這一切。

“知道了知道了。”瀨戶口龍介嘟囔著鉆進更衣室。狹小的空間里，他脫下濕透的襯衫，冰冷的空氣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鏡子里的自己頭發亂糟糟地貼在額頭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真是倒霉透了...”他小聲抱怨，卻在看到森田光選的那件幼稚T恤時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種可愛的風格確實很符合小光的品味。他想起剛才森田光紅著臉說“至少讓我幫你挑一件”的樣子，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真的是，為什么每次我跟龍介出來的時候，總要有一些無關的人過來打擾呢。”福本莉子看著在更衣室門口站著的女孩暗暗道。“今天的計劃全被打亂了。”

更衣室外，福本莉子悄悄攥緊了拳頭。她原本計劃好的完美約會——海豚表演、水族館漫步、夕陽下的告白——全被這突如其來的相遇打亂了。更讓她心煩的是，森田光看向瀨戶口龍介的眼神里，那份藏不住的喜歡幾乎要溢出來。

“福本桑，”松田里奈察覺到女孩的神情變化便走了過來，“聽森田說，你是演員？”

“啊，是的。”福本莉子見來人后便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跟龍介就是在拍電影的時候認識的。”

“福本桑，你跟瀨戶口桑是什么關系？真的是朋友關系嗎？”松田里奈故意放大聲音，好讓森田光聽見。

福本莉子的指尖微微收緊，裙擺在她手中皺成一團。她抬眼看向松田里奈，對方眼中閃爍的狡黠光芒讓她感到一陣不適。

“我們...”她剛要開口，更衣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瀨戶口龍介穿著那件幼稚的企鵝T恤走了出來，頭發還滴著水珠。卡通企鵝圓滾滾的肚子在他胸前顯得格外滑稽，與他尷尬的表情相得益彰。

森田光第一個轉過身，眼睛一亮：“很適合你嘛！”她忍不住笑出聲來，眼角彎成月牙。

“喂，這還不是你挑的...”瀨戶口龍介無奈地扯了扯衣角，卻在看到森田光的笑容時愣住了。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在她臉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連發絲都在發光。

松田里奈突然拍手大笑：“瀨戶口桑，你這造型簡直可以去演兒童節目了！”她故意用手機對準他，“來，笑一個～”

福本莉子快步走到瀨戶口龍介身邊，自然地替他整理起歪掉的領口：“其實很可愛啊。”她的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鎖骨，留下微涼的觸感。

女孩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松田里奈答案了。

森田光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猛地抓住瀨戶口龍介的另一只手腕：“該去看海豹表演了！”力道大得幾乎要留下指痕。

“痛痛痛！”瀨戶口龍介被拽得踉蹌兩步，在兩個女孩之間左右為難。他求助地看向土生瑞穗，后者卻裝作在研究海豹館地圖。

松田里奈吹了個口哨：“修羅場啊～”她蹦蹦跳跳地跟上去，不忘回頭對福本莉子眨眨眼，“福本桑不介意和我們一起吧？”

福本莉子優雅地捋了捋長發：“當然不介意。”她快步跟上。

海豹表演區已經座無虛席。五個人勉強找到連排座位，卻陷入尷尬的座位爭奪戰——森田光和福本莉子同時站在瀨戶口龍介兩側，誰也不肯讓步。

“我坐中間！”松田里奈突然擠過來，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的位置。她拍拍左右空位：“森田坐這邊，福本桑坐那邊，完美～”

表演開始后，聰明的海豹們接連做出頂球、套圈等高難度動作。當訓練師邀請觀眾互動時，松田里奈突然舉手：“這里！這位穿企鵝T恤的先生特別想參加！”

“喂！”瀨戶口龍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工作人員拉上了臺。

訓練師遞給他一條魚：“來，試著喂一下我們的小明星！”

瀨戶口龍介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海豹卻突然一個猛子扎進水里，濺起的水花把他澆了個透心涼。全場爆發出大笑，森田光笑得前仰后合，福本莉子則擔憂地站起身。

“看來我們的小明星不太配合呢。”訓練師尷尬地笑笑，“要不要再試一次？”

這次海豹倒是乖巧地吃掉了魚，卻用濕漉漉的腦袋親昵地蹭了蹭瀨戶口龍介的胸口，在他嶄新的T恤上留下一大片水漬和魚腥味。

下臺時，森田光已經笑出了眼淚：“龍介你太慘了！哈哈哈...”她突然注意到福本莉子正用手帕細心擦拭瀨戶口龍介的臉，笑聲戛然而止。

夕陽西沉，海洋館即將閉館。五個人站在出口處，氣氛微妙地沉默著。

“今天真是...難忘的一天。”土生瑞穗試圖打破僵局。

松田里奈突然提議：“難得聚在一起，不如拍張合照吧？”不等眾人反應，她已經拉住路過的游客幫忙拍照。

“來，靠近一點～”松田里奈強行把森田光和福本莉子推到瀨戶口龍介兩側。在快門按下的瞬間，兩個女孩同時挽住了他的手臂。

照片定格——

左邊是森田光氣鼓鼓的側臉，右手偷偷比著剪刀手；

右邊是福本莉子完美的微笑，左手卻緊緊攥著瀨戶口龍介的衣角；

中間的瀨戶口龍介一臉生無可戀，企鵝T恤上還沾著魚鱗；

他發誓以后再也不來海洋館了，今天真是被折磨夠了。

而松田里奈在后方比著勝利手勢，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夜幕降臨，海洋館的燈光漸次熄滅。誰也沒注意到，在出口的拐角處，森田光突然踮起腳尖，在瀨戶口龍介耳邊說了什么。說完話，女孩耳尖便紅了起來。

而福本莉子站在出租車旁，回頭望了一眼，將這一幕深深印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