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巴基猛地睜眼，太陽穴傳來陣陣鈍痛。下意識想抬手，卻發現雙手被皮扣牢牢固定在身側。

低頭一看，幾條粗壯的皮帶將他牢牢固定在座位上，雙手也被特制手銬鎖住。

透過顛簸的視線，他認出這是運輸車的后廂。

“我在哪...”

巴基嗓子干啞得像砂紙摩擦，記憶如同碎片般在腦海中閃現。

不是夢，全都是真的。

巴基閉上眼睛，喉嚨發緊，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席卷全身。

就在這時，從運輸車前方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是史蒂夫和迪奧。

“簡直愚蠢至極，我早就說不能帶上他！”

迪奧語氣中帶著嘲諷，“一時沖動，毀了整個任務。九頭蛇的核心數據，大部分都被銷毀了。”

“他只是想救人。”

“結果呢？”迪奧冷笑一聲，“如果按計劃行動，我們能拿到全部資料。現在？尸體一地，任務失敗。”

沉默片刻后，史蒂夫最終沉聲道：“我會向上級作完整報告。”

巴基蜷縮在角落，仿佛這樣能逃離現實一樣。

很快，汽車引擎的轟鳴聲逐漸減弱。

“咔嚓！”

后門被猛地拉開，刺眼的陽光直射進來，讓巴基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出來，巴恩斯。”一名軍官站在車門外，語氣冰冷地命令道。

此時史蒂夫跳上車，解開巴基的束縛：“別擔心，兄弟。”

巴基艱難地起身，在史蒂夫的攙扶下走出車廂。

一出來，他就看到至少十幾把槍同時指向了自己。士兵們面無表情，隨時準備射擊。

菲利普斯上校大步走上前來，神情嚴肅地看著巴基。

“這是必要程序，隊長。”他對史蒂夫說完，又轉向巴基，“巴恩斯中士，你將被暫時關押，直到調查完成。”

巴基沒有反抗，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這些措施再合理不過。

就在被帶走的那一刻，史蒂夫湊近他的耳邊，小聲而堅定地說：“我會幫你，巴基！”

巴基側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勉強扯出一絲苦笑，卻沒有回應。

他已經不確定自己是否還值得被救。

士兵們將巴基帶入了一間特殊的監禁室。

房間內部極為簡陋，只有一張床，墻壁和地面全部覆蓋著厚重的軟墊。

這是為極度危險的囚犯準備的。

巴基緩緩走到床邊坐下，雙手捂住臉，肩膀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那些畫面不斷在腦海中回放，身體失控的恐懼，還有殺戮時那種可怕的快感...

最可怕的是，在那種狀態下，他竟然...感到了愉悅。

…………

基地會議室內。

“咚。”

迪奧將一疊文件和一個泛著藍光的金屬罐放在會議桌中央。

圓柱形的能量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藍色光芒在金屬表面跳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這是我在九頭蛇資料室找到的文件，以及一罐他們實驗用的能量儲備。”

霍華德一把抓起能量罐，像個孩子得到新玩具般興奮。

他手指快速敲擊罐體，又轉動底部的計量表，臉色突然變得嚴肅。

“這...這能量讀數簡直難以置信。”

霍華德瞪大雙眼，“如此高強度的能量物質，我從未見過，足以支撐大型軍事設備連續工作數天。”

“九頭蛇的科技確實超出預期。”迪奧收起文件，轉向史蒂夫，“但更需要關注的是巴恩斯中士的情況。”

話音剛落，史蒂夫站在投影儀旁，開始詳細匯報任務經過。

當描述到實驗室內巴基失控的場景，會議室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根據我的觀察和分析，”迪奧謹慎地組織著語言。

“巴恩斯中士在第一次被九頭蛇抓捕的時候，就已經被進行了某種程度的心理洗腦。那些變異士兵和囚犯的場景，可能觸發了某種埋在他潛意識里的暴力傾向。“

“有證據嗎？”霍華德皺眉。

“這只是推測，但確實能解釋他為什么會在那種情況下...失控。”迪奧補充道。

菲利普斯上校深吸一口氣：“無論如何，在弄清狀況前，巴恩斯中士必須接受全面的心理咨詢和醫療檢查。在此之前，他不能離開那個房間。”

說完，他看了看史蒂夫：“隊長。他現在的狀態很危險，對所有人都是。”

史蒂夫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我明白，長官。”

會議結束后，史蒂夫徑直前往臨時拘留區。

兩名守衛看到他走近，立刻挺直了背脊：“隊長！”

史蒂夫點頭示意：“我要見巴恩斯中士。”

其中一名守衛擋在門前，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隊長，巴恩斯中士現在很危險……”

“他是我的朋友。”史蒂夫此時微微一笑：“如果出什么問題，我能處理。”

兩名守衛對視一眼，猶豫不決。

最后，年長的守衛嘆了口氣，從腰間取下鑰匙：“小心點，隊長，我們就在外面。”

史蒂夫走進封閉的房間，門在身后重重關上。

巴基蜷縮在角落的鐵床上，雙眼空洞地盯著墻壁。

聽到腳步聲，他慢慢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你不該來，離我遠點，史蒂夫...我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

史蒂夫在對面床沿坐下：“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巴基低聲笑了，笑聲中滿是絕望，“那血是從誰手上流的？那個小女孩...她的眼睛里全是恐懼...恐懼我！該死的，史蒂夫，她肯定以為我會救她！”

他一拳砸在床板上：“我就該死在那個該死的實驗室！不是那些人！”

“巴基，”史蒂夫聲音沉穩，“這都是九頭蛇干的。是他們抓了你，對你做了實驗！“

巴基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但最后是我殺了他們。”

“我們會找出真相，”

史蒂夫此時緊緊的看著巴基的眼睛，“然后讓九頭蛇付出代價，每一個參與這計劃的人，都會后悔。”

巴基盯著史蒂夫，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沉默了片刻。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自己。”

史蒂夫坐到巴基身邊，一只手搭上他肩膀：“那就先相信我，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

“如果我再次失控呢？”他聲音里充滿恐懼，“如果下次我傷害的是你呢？”

“我相信你……”

史蒂夫的話還沒說完，巴基猛地雙手抓住史蒂夫的肩膀：“如果到了那時候，殺了我。“

“答應我，史蒂夫。”巴基咬緊牙關，從牙縫中擠出：“如果我再次變成那個...東西，別猶豫。”

史蒂夫的表情瞬間凝固，他沉默良久，最后緩緩點頭。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