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難民
- 八旬老漢的逆天修仙路
- 愛劃劃的小黑
- 2039字
- 2025-05-25 00:02:00
鄭必濤大喜,正要道謝,卻聽宴成又淡淡道。
“不過,趙明德這人……”
語氣隨意,仿佛只是在閑聊,可鄭必濤卻瞬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親家放心,他最近正好要出城剿匪。”
“匪患兇險,難免…有些意外。”
哦?
賣得這么徹底!
宴成滿意地笑了。
“辛苦親家了。”
“哪里話,都是為了咱乖孫兒!”
……
二人回到院中。
陳勇一腳踹在趙明德膝窩,逼他跪下,扯掉他嘴里的破布。
趙明德跪在地上抖如篩糠,哆嗦著開口。
“宴、宴老英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之前……”
“說重點。”
宴成表示不想聽廢話。
“陽粟的事真不怪我啊,我去收稅的時候他已經跑了。”
宴成看向春女,春女咬了咬嘴唇,點點頭。
宴成老臉一紅,當然紅是看不見的。
他原本以為是有著殺父之仇,
怪不得鄭必濤張口閉口欺負乖孫兒。
陽粟還真不是他殺的。
但好在宴老漢不吃牛肉。
好辦的很。
宴成“嗯”了一聲,目光重新落在趙明德身上。
院子里安靜得可怕,連風聲都停了。
宴成笑了,笑得趙明德毛骨悚然。
趙明德臉色慘白,拼命搖頭。
“宴老英雄饒命!饒命啊!”
宴成看了他一眼,從院角撿來一根樹枝,遞給春女。
春女小臉憤怒的通紅,想到了算籌丈量自己情景,想到了衙差淫邪的眼神。
“啪!”
樹枝抽在趙明德背上,聲音清脆,卻連皮都沒破。
是啊,連皮都沒破。
“滾吧。”
宴成聲音在院子里蕩開,伸手將仍攥著樹枝、小臉漲得通紅的春女拽到身后。
趙明德如蒙大赦,官靴在雪泥里打滑兩次才爬起來,也不管身上的繩子,踉蹌逃向后門。
宴成安撫著春女,眼皮半垂,語氣幽幽。
“親家今日這份‘禮’,我記下了。”
“之前與趙明德一起的衙差,是不是也要去剿匪?”
鄭必濤挺直腰板,肥手掌‘啪’地拍在胸口。
“親家所言甚是,他們都要去!”
最后一縷天光映在他眼中,像淬了毒的刀鋒。
宴成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
“如此甚好。”
“勇哥兒,還不送送親家。”
待人都走了,宴成才轉身揉了揉兩個丫頭的腦袋。
……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一月后。
天寒地凍,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但武館眾人興致缺缺。
宴老財一手牽著春女,一手牽著秋女,三人的影子在積雪的街面上拖得歪歪斜斜。
“爺爺,糖葫蘆……”
秋女仰起小臉,指著路邊老叟草靶上僅剩的兩串。
晶瑩的糖殼裂開細紋,要價卻比上月貴了三倍。
宴成摸出銅錢串,春女拽他衣角,指了指街角插草標的小姑娘,寒冬臘月蜷縮在干草里,薄衫下露出青紫的腕子。
宴成有些麻木,這已經是今日遇到的第五個了。
“拿著。”
宴成拋過去一串銅錢,系繩在空中斷裂,銅子散落在雪地上像幾粒凍住的淚。
小姑娘抬起比宴成更加麻木的臉,直到她看見秋女手中那串糖葫蘆,死水般的眼睛才泛起一絲漣漪。
磕頭的聲響被北風卷走,散在滿是餿味的難民堆里!
秋女下意識往宴成身后縮了縮,喉頭動了動,像是咽下了一口不存在的甜。
這還買什么年貨……
全他娘的是難民!
直到推開院子后門,門軸‘吱呀’聲驚飛了檐下雀鳥。
宴成這才長嘆口氣。
不是將田契給了鄭必濤?這老小子一個月在干什么?
搞的他很生氣。
楊文山家幾千畝地的田底權都交給他了,怎么還有那么多難民。
宴成要去找他說道說道。
……
武館門前積雪被踩得泥濘不堪,幾十個難民瑟縮在墻根下,呼出的白氣在寒風中凝成一片薄霧。
趙青兒挽著袖子,正從大鍋里舀出稀粥。
木勺刮過鍋底的聲響,引得隊伍一陣騷動。
“別擠!”
李紅綃一甩長鞭,在空中抽出脆響。
她傷愈不久,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眉宇間的凌厲絲毫未減。
鞭梢卷起的雪粒濺在幾個往前擠的難民臉上,人群這才稍稍安靜下來。
潑辣得很。
陳勇按著腰刀在隊伍旁巡視,官靴碾碎地上的薄冰。
現在他不僅僅是武館教頭,還是縣司馬,掌管一縣兵馬,威武的很。
沒錯。
全靠他老丈人努力。
“砰!”
武館大門被猛地推開,撞在墻上又彈回,震得檐上積雪簌簌落下。
宴成帶著火氣從武館里出來。
陳勇眉頭一松,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去。
“宴叔!”
宴成鼻腔里噴出兩股白煙,腳步不停,徑直朝縣衙方向走去。
陳勇小跑著追上。
“縣衙的賑糧晌午才到,摻了半數麩皮。”
說著用刀鞘挑開推車上的麻袋,露出里面發黑的碎糠。
宴成腳步頓了頓,眼角抽了抽。
陳勇壓低聲音。
“剛收到消息,岳丈派了一隊人出去,在百里坡遇襲,全軍覆沒。”
宴成有點心不在焉。
隨意問到:“趙明德那群人怎么樣了?”
風雪中,陳勇嘴角扯出個冷笑。
“剿匪的時候‘英勇就義’了,岳丈還特地給他們立了碑。”
“好碑。”
……
縣衙檐下的燈籠在狂風中劇烈搖晃。
宴成大步流星地踏上石階,陳勇緊隨其后。
門口站著的衙差不敢攔。
“砰!”
宴成直接推開了縣衙大門。
鄭必濤原本癱坐在太師椅上,聞聲猛地彈了起來。
不過月余,他那張圓潤的大臉瘦了一圈,官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無精打采的很。
一見宴成,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親家公!”
宴成看著他,沒有接話。
他幾乎是撲過來的,靴子打滑差點摔倒,被陳勇一把扶住。
“三波人…全折在路上了…”
鄭必濤聲音嘶啞,指著地圖上百里坡的位置,以青山縣城與百里坡為半徑畫了個圓。
“青山縣與青云郡已經斷了聯系,現在能聯系上的只有周圍的幾個縣……”
宴成走到地圖旁,指尖劃過通向青云城的各條線路,那里已被鄭必濤用炭筆畫滿了叉。
麻煩怎么越來越多了?
百里坡給青山縣后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