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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結束

“咻—!”

一道烏光突然從看臺破空而來。

鐵斧旋轉著劈開空氣,斧刃上纏繞的白氣在空中劃出刺目軌跡。

“轟!”

斧頭劈入擂臺的瞬間,整座青石臺面炸開蛛網般的裂痕。

飛濺的石塊如雨點般砸向李鐵,逼得他不得不收招后撤。

更嚇人的是,斧刃白氣不散,更是一往無前,沿著斧頭將擂臺生生分成兩半!

全場死寂,唯有碎石簌簌落地的聲響。

武館弟子看著眼前宴老頭扔斧子的樣子,手中兵器‘咣當’掉在地上,卻渾然不覺。

趙青兒杏目圓睜,發(fā)間的銀鈴僵住不動,顯然沒回過神來。

趙大宗師頭發(fā)上還凝著冰霜,鐵劍卻已垂下,對著宴成投來感激的目光。

就見宴成一個大跨步,邁入場中,腳一跺,地上石子紛紛臨空,大袖一揮在中間開了條路,這才走過去將斧頭扛在肩上。

口鼻間更是白氣環(huán)繞,威風凜凜的很!

宴成斜著眼看向對面。

李鐵踉蹌后退兩步,袍子被斧風撕裂成碎布條,精鋼護心鏡更是上布滿細痕。

見到宴成二話不說,再次將斧子掄圓,他呆呆地張著嘴,喉結滾動,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宴成深知斬草要除根,下手快準狠!

“等等!”

趙乾身影橫插進來,鐵劍‘鏘’地架在斧刃前。

宴成轉頭疑惑。

“這是為何?”

趙大宗師胸口起伏,須發(fā)上的冰霜簌簌掉落,顯然是中毒已深。

“老哥…留他性命…”

宴成掉頭看向對面。

李紅綃暗戳戳舉著個鐵盾,父女二人齊齊躲在盾后……

嗯?

還敢拿盾牌?明顯不服!

“轟!”

第二斧劈落的瞬間,地面再次震顫,父女二人掌心白光閃動,顯然與宴成不是一個量級。

更別說他還有斬鐵神技。

典型往槍口上撞!

“咔嚓!”

鐵盾寸寸崩裂,殘片飛濺如雨,李鐵護心鏡徹底粉碎,李紅綃更慘,勁裝被氣勁撕得破爛,露著片片春光,很快便被鮮血染紅。

宴成瞇眼看向倒地不起,但仍在喘氣的父女二人。

沒死?!

手中斧子再次掄圓……

“老哥……”

轉身看見趙乾焦急模樣還是忍住沖動,并且出聲安慰:

“放心,沒死。”

“……”

全場鴉雀無聲,唯有風雪呼嘯。

武館隊伍里,楊文山面如土色,不自覺地往人群里縮了縮。

估計是怕老宴頭注意到他,順手把他給劈了……

好在怕什么來什么!

就見宴成轉頭直勾勾地看著他。

楊文山瘸腿頓時靈活無比,不僅能跑還能跳……

宴成不是小氣的人,就是楊家還欠他一張賣身契!

嘟囔了幾句,這才對著縣太爺點頭,示意他可以宣布結果了。

就見縣太爺連連后退幾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站起來。

“趙氏武館……勝!”

宴成看著他窩囊的樣子,自然不會有好臉色,他們欺負陽粟一家的事還沒完呢!

縣太爺見宴成目光極其不和善,干咽兩下。

“好!好!精彩!”

“三日、不,一日后,本官定當親自拜訪!”

切,爺爺還沒動手,你就倒下了……

宴成這才滿意點頭。

半邊擂臺上,趙乾頂著個烏青臉,在李鐵身上不停摸索,幾口大喘氣后,直愣愣倒地。

宴成一陣惡寒。

怎么還對著男人動上手了?

不對,他這是在找解藥!

不好!

你倒了,爺爺不就成出頭鳥了!

連忙招呼那些沉浸在勝利中的眾人,將場上三具殘廢抬回武館……

當然陳勇是最賣力的一個,哪里還有之前的穩(wěn)如老狗,更多的是滿面紅光,走路帶風。

現(xiàn)在。

只有宴成才能老神在在!

趙青兒扛著斧頭在前面一蹦一跳,她老爹在被眾弟子抬著吐著白沫,但臉上烏青總算是退了……

李紅綃見宴成目光看向自己,頓時嚇得一魂出竅,兩魂升天。

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的斧頭有多狠。

“爹…爹!”

她哆嗦著去拽李鐵的狐裘披風,卻扯到傷口,疼得眼淚混著血水往下淌。

李鐵這回得打真補丁了,方才還威風凜凜的宗師,此刻像只被拔了毛的鵪鶉,蜷在陳勇背上直抽抽。

斧風掃過的半邊臉腫得老高,說話漏風。

“老…老丈饒命…”

宴成看在趙乾份上不好動手。

一個喊師兄,一個喊師弟,這二人明顯關系不一般。

宴成腦補出各種恩怨情仇……

會不會有其他麻煩?

他害怕麻煩。

要不是這父女倆挑事在先,他才懶得動手。

他有系統(tǒng)可以快樂變強,是妥妥的大后期!萬一英年早逝豈不是虧大了。

既然不能殺,這兩人以后估摸著得留在武館,抬頭不見低頭見……

關系不能太僵。

宴成露出個和善的笑容,對著李紅綃笑了笑。

李紅綃見宴成露出惡魔般的笑容兩眼直翻,差點背過氣去。

丫的,不給面!

宴成一手一個,牽著倆孫女適時展現(xiàn)慈愛一面。

“爺爺我……”

好嘛,徹底暈了。

……

傍晚的武館大堂燈火通明,炭盆燒得正旺,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趙乾端坐在主位上,須發(fā)已恢復光澤,只是臉色仍有些蒼白。

他內力強大,抗揍的很。

“吱呀!”

兩個雜役抬著擔架進來,上面捆著兩個‘木乃伊’。

正是李鐵父女二人。

顯然已經包扎完畢。

宴成老神在在地坐在趙乾下首,春女正襟危坐,秋女則好奇地戳了戳面前那卷發(fā)黃的麻布賣身契。

楊文山哆哆嗦嗦站在一旁,綢緞衣裳被冷汗浸透,聲音發(fā)顫,手里還捧著一沓厚厚田契。

“宴、宴老…”

“這些田底權,還請您老收下……”

田底權,土地的終極所有權,官府認契不認人。

宴成頭也不抬,沒去看他手里的田契,反倒是盯著桌上麻布賣身契。

這張麻布鐵鏈,拴了自己家兩代人!

當年那個戰(zhàn)亂漂泊、饑寒交迫的氓流,哆嗦著手按下指印時,哪里敢想今天?

他的春妮,他的兒子,都是被這鐵鏈,殘忍勒死!

宴成抬眼看他,眼神平靜的讓楊文山后背發(fā)涼,卻溫柔地豎起了一根手指。

“不夠!”

手指穩(wěn)得出奇,像一柄懸在楊文山眉心的短劍。

“楊少爺,縱然是世道使然,但一命抵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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