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女
- 八旬老漢的逆天修仙路
- 愛劃劃的小黑
- 2118字
- 2025-05-21 00:01:00
趙青兒踮著腳趴在墻頭,眼睜睜看著宴成‘撲通’一聲栽進雪堆里,只剩兩條腿在外面,抻得筆直……
“爹!”
“宴老頭摔死啦!”
她急得直跺腳,張口就是王炸。
趙乾盯著巨石上兩個手掌印陷入沉思。
雪堆中,宴成暈暈乎乎,一直沒緩過勁來,直到雪水融化滴入脖頸處才一個機靈……
拍開趙青兒探過來的手,沒好氣道。
“丫頭,老漢還沒死呢!”
趙青兒蹲在他身邊,杏眼里滿是好奇。
宴成也好奇,兩人大眼瞪小眼……
趙青兒伸手要扶他,宴成不領情,自顧自拍拍身上雪,健步如飛地往院子里走去。
……
院內,趙大宗師繼續云淡風輕,靠著石頭,神色有些個不自然。
見到宴成面露疑惑,這才解釋起來,表示他力量足夠了,就是不會發力……
宴成面露恍然,當即點頭如搗蒜。
“明白、明白?!?
趙乾眉頭一挑,明顯就沒聽懂。
一旁趙青兒憋笑憋得滿臉通紅,明顯被宴成笨到了。
但很快便笑不出來了,趙乾袖袍一指,她極不情愿地走了過去,將比她頭還大的陶罐頂在頭頂。
“蹲好?!?
趙青兒立刻繃直了腰背,撇著嘴扎起馬步……
趙青兒蹲了半天,趙乾講了半天。
宴成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表示真的明白。
趙乾臉色一黑,他分明看出宴成體內氣息強橫,遠勝于自己,就像沒學會走路的孩子已經在狂奔了,但又拿他實在沒辦法。
“咳…”
“老哥若是得空,不妨多看看弟子們站樁?!?
他說著已經轉身往屋內走去,灰白的衣袂在風中翻飛,一副送客模樣。
宴成摸了摸鼻子,也不惱。
他自然是聽懂了,他在陰溝里足足呆了八十年,哪里見過千斤力氣的碳基生物,這才裝傻充愣。
這方世界的武者,講究的是循序漸進,先站樁再練勁,如同建屋先奠基。
他就是步子跨大了些。
宴成一邊往回走,低頭看了看掌心,尋常武者先天才能有的氣感,他靠著系統已經提前掌握了。
陳勇練了兩個月估計也就吃嘛嘛香的境界。
站在院中的老樹下,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
下意識地跺了跺左腳,那條折磨人的老寒腿。
嗯。
有勁的很。
縱身一躍,輕松跳上了丈余高的院墻,身子前后晃了晃……
換作從前怕是早就折了老腰。
宴成眼尖,看到了隔壁院子里的石鎖,那是弟子平日練功用的,少說也有兩三百斤。
翻下墻頭,單手握住石鎖的把手。
微微發力。
石鎖應聲離地,在他掌中翻了個跟頭。
好家伙……
這怕得有千斤左右的力氣……
不做人了!
怪物竟是我自己!
恍惚間,他想起了年輕時夕陽下的奔跑……
夜深。
宴成仰臥在松軟的木榻上,蠶絲被輕若無物地覆在身上。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被面,觸感絲滑冰涼。
這讓他想起去年寒冬。
土屋角落那個冒著濃煙的土坑浮現在眼前,記憶中的自己蜷縮在坑邊,身上粗麻布衣硬得像砂紙,磨得皮膚生瘡……
麻衣夾層塞著干草,勉強擋風,但一受潮就結冰。
一天一碗糠粥,餓到吃土。
就這他活了八十年。
……
一場雪連著下了三天。
夕陽的余暉將武館雪白的飛檐染成金色,宴成正蹲在院里樹下,用斧頭削著一截木棍……
“宴管事!”
雜役搓著凍紅的手,呵出的白氣在胡須上結了一層霜。
“院門外來了兩個女娃娃,說是、說是找白胡子爺爺的……“
宴成手中的斧頭微微一頓。
雜役撓了撓頭。
“我尋思著……”
話未說完,宴成已經扔下斧頭站起身來。
“接著!”
一塊琥珀色的飴糖在空中劃出弧線,雜役手忙腳亂地接住。
宴成已經大步流星地往前院走去。
……
武館門前,春女和秋女瑟縮在臺階角落,像兩片被寒風吹落的枯葉。
春女單薄的衣衫破了好幾處,露出凍得發紫的皮膚,她死死摟著妹妹,兩人的小臉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秋女腳上的草鞋已經磨穿,露出凍裂的腳趾,在青石板上不安地蜷縮著。
宴成跨出門檻時,正看見這一幕。
春女聞聲抬頭,眼睛亮了一下,隨后又暗淡起來,明顯沒認出來。
“是白胡子爺爺!”
秋女脆生生地喊道,聲音卻啞得厲害。
恰在此時,趙青兒從側門蹦跳著出來。
她裹著狐裘斗篷,發間的銀鈴叮當作響。杏黃色裙擺下露出一雙繡著花的羊皮小靴,在雪地上踩出一個個精巧的印子。
“老頭,你站在門口做什……”
話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看著兩個衣衫襤褸的女孩,手中栗子突然不香了。
宴成對著兩女招招手。
“快進來,別在風口上坐著?!?
春女佝僂著瘦小的身子,用力去拽那雙與積雪凍在一起的草鞋,指節都泛了白。草鞋發出‘嗤啦’一聲,鞋底撕成了兩半……
宴成蹲下身,伸手幫她解開凍硬的鞋帶,指尖觸到冰涼的腳踝時,發現上面還有一道黑紅印子。
“你爹呢?”
秋女的嘴唇顫抖著,“哇”地哭了出來,瘦小的肩膀劇烈抖動。
“爹…爹睡在雪地里…怎么叫都不醒…”
“他說…說讓我們來找您…”
趙青兒不知所措地站著,手中栗子‘啪嗒’掉在地上。
宴成愣住,想起那個精瘦漢子咳嗽的模樣,分明才四十出頭,背卻已經駝得像張拉滿的弓。
“唉……”
一聲嘆息化作白霧,在寒風中打了個轉就散了。
陽粟,山南向陽處種粟的……
這時。
街道轉角幾個衙役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領頭的正是趙明德。
手中算籌在空氣中抽得‘啪啪’響,朱紅的刻度在暮色中泛著血光。
“兩個小賤種果然躲在這兒!”
趙明德靴子踩在積雪上,三步化作兩步,猛地揚起算籌,照著春女瘦弱的脊背就抽了下來。
“啪!”
一聲脆響炸裂在寒風中。算籌在空中斷成幾節,宴成橫在算籌與女孩之間。
秋女“哇”地哭出聲來,小小的身子死死抱住宴成的左腿。
春女則淚眼婆娑,死死捏著半截草鞋。
“趙令史!”
宴成的聲音比北風還冷。
須發揚起,趙明德被這眼神嚇退半步,手里還握著半截算籌。
身后衙役從腰間取出鐵鏈,將三人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