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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煉尸 馭鬼,幕后之人

“這......這是哪?”

在令人心煩的此起彼伏鼾聲中。

四伢子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

宿醉使他此刻就像是被鉛塊灌滿了頭顱,剛勉強(qiáng)支起上半身,一陣劇烈的眩暈就猛地襲來,眼前發(fā)黑,天旋地轉(zhuǎn),身體不受控制地就要向前栽倒,好在身旁有人及時扶了他一把。

“多、多謝,打攪道長了!”

借著窗口透進(jìn)的微涼月華,他瞧見了伸手扶自己那人身上披著的道袍,腦海中隱約劃過昨夜與另外三個長輩喝酒時的零星片段。

“無妨,你去哪?”

周莊其實(shí)一直沒睡,他在調(diào)息打坐。

四伢子道:“去如廁。”

說著,他踉蹌起身,就扶著墻朝外走去。

走到外面的靈堂,有燭光長明未滅。

他靠著墻摸索,繞著靈堂轉(zhuǎn)了兩圈。

半醉半醒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在原地轉(zhuǎn)圈。

“茅房,在哪來著?”

這間客棧,車夫們以前倒是住過不少次。

可那時候沒來過這間后堂。

進(jìn)來時又醉了,他眼下連如何出去都不知道。

沒辦法,他只好轉(zhuǎn)身,摸索著朝回走。

一回身,這才注意到供桌和其后遮掩尸身的帷幕。

朦朧醉眼一聚焦。

四伢子登時連連后退幾步。

腿軟腳軟的,若不是背靠著墻,險些立不住身。

半晌方才回過神來:

“是了,是了,這是靈堂!

我是睡在靈堂廂房!”

似乎為了壯膽,他忙不迭地在心底默誦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

孔圣庇佑弟子,諸邪辟易!”

雖然他只念過幾年蒙學(xué),但孔子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儒家圣人!

應(yīng)當(dāng)是如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那樣:

有求必應(yīng)!

四伢子覺得孔圣定然不會不管他。

這么反復(fù)叨念了幾遍。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那圣賢之言真起了效。

似乎隱隱有一股暖意在胸腹間微弱騰起。

如此感覺倒是驅(qū)散了他心中盤踞的恐懼。

“我、我就說這…世上沒、沒有鬼神吧!”

他踉蹌著朝前走了兩步。

那雙醉眼酒氣醺醺地盯著帷幕中蓋著紙被的尸體。

想起三位長輩的訓(xùn)斥,酒勁再度上腦。

四伢子心中的火氣騰地就升了起來。

明明沒鬼神,自己憑什么平白挨一頓罵?

就連柳夫子也被他們斥為沒見識的腐儒。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酒助心火,愈演愈烈。

頃刻間便在四伢子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要證明給他們看,究竟誰對誰錯!”

他打定主意。

當(dāng)即三兩步上前,繞開供桌,徑直朝帷幕走去。

伸手便要掀開那張蓋在尸體上的紙被。

在他身后,周莊被氣笑了。

合著不止幕后有推手啊?!

原來還有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這是個有鬼神的世界,即便排除自己和幕后那人的因素,就這家伙的舉動,冒犯死者且又渡了氣,即便李王氏不是枉死,也定詐尸。

“你想作甚?!”

周莊提身縱躍,恰好落在四伢子身前。

以身體直接將身后的尸體護(hù)了個嚴(yán)實(shí)。

同時穩(wěn)穩(wěn)按住了對方伸出的手。

“道、道長?”

周莊的突然出現(xiàn)將四伢子嚇了個激靈。

哪有這么突兀從天而降的人?

他背后冷汗直冒,再加上廂房門沒關(guān),空氣對流,冷風(fēng)一吹,涼意襲來,酒醒了大半。

“你想作甚?”周莊冷冷地又問了一句。

隨意去動旁人女眷尸身……

這無論放在哪,都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四伢子囁囁嚅嚅,低聲辯解道:

“我只是想證明這世上并無鬼神之事。”

“若是真有鬼神,你剛剛那舉動豈不是枉自送命?”

周莊松開手,反問道:

“不止是你,你那幾個長輩也得遭難。

都已束發(fā)及冠,怎地行事如此莽撞冒失?”

“可世上哪來的鬼神?”驚嚇過后,四伢子回過味來,他并不服氣,辯解道:“若是真有鬼神,我冒犯這李王氏,怎地不見她詐尸還魂?”

他脾氣向來倔如驢。

三個車夫是他長輩,訓(xùn)他也就算了。

憑什么這毛都沒長齊的小道士都敢來斥責(zé)他了?

不就是抓到了他的把柄嗎?

且不說他沒有得逞,就算真掀開了又能如何?

了不得賠幾個錢罷了。

他家能供他啟蒙,自然也不是很缺錢。

周莊還想再說話。

可在這一刻,他卻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陰氣、鬼氣、尸氣。

三者皆有,絲毫不加掩飾。

是從客棧外傳來的,有人在誘他出去。

周莊不說話,摘下腰間的秋水捧在手中。

面前的四伢子嚇了一跳。

只以為周莊惱羞成怒要動手殺人。

剛想高聲疾呼,卻見周莊道:

“你不是說世上并無鬼神之事嗎?

跟我來,帶你見識見識!”

四伢子自然不信,他警惕盯著秋水劍:

“你想把我誆騙出去再殺了我?”

周莊被這句話逗笑了,冷笑道:

“殺你何須如此麻煩?

我要摘你腦袋,你連出聲的機(jī)會都沒有。”

說罷,他也不再管這位:

‘生在神鬼世界的唯物主義者’了。

直接提劍穿過甬道,自后院一躍而出。

四伢子下意識跟著他來到后院,瞧見這般迅捷的身手,他咽了口唾沫,一雙手不住地在脖頸處四下摸索著,想瞧瞧有沒有一條肉縫。

見自己沒事,他這才松了口氣,望著那足足有丈許高的院墻,雙目失神,低語呢喃道:

“這道士,好像真能摘我的腦袋。”

并且,看樣子不會比殺雞復(fù)雜多少。

……

周莊一出客棧,便見一人立于官道上。

那人無聲無息,全身籠罩在寬大、厚重黑袍下,這件袍子黑得如同融化的陰影本身,吸盡了周圍所有的光線,只在這片慘淡月華的勾勒下,勉強(qiáng)能顯現(xiàn)出一個僵直、瘦削的輪廓。

見周莊出來了,那道身影也動了。

腳步不慢,徑直沿官道朝著村外走去。

一直到遠(yuǎn)離了村子的地方,那人還在走。

似乎要領(lǐng)著周莊走進(jìn)深山。

周莊眸光微瞇,輕道一聲:

“故弄玄虛!”

話罷,他提氣縱身而起,直接朝那人飛掠而去。

周莊自問一身武道實(shí)力不會弱于左千戶。

可是憑武道對戰(zhàn)練炁士,他又確實(shí)處于弱勢。

自然不能讓戰(zhàn)場的節(jié)奏被對手所掌握。

黑袍人越是想做什么,周莊便越不能讓他得逞,

打亂對方的計劃,一步步牽著對手走。

“搶先出手?好大的膽子!”黑袍人也愣了一瞬,沒料到周莊的舉動,不過他很快也回過神來,冷笑一聲,絲毫不懼,直接出手對上。

黑袍下,斜掃出一柄拂塵。

銀白絲縷作勢要纏上寒光凌凌的秋水劍。

周莊眸光微閃,劍芒在真氣催動下瞬間暴漲三寸。

二者交錯纏上,繃得筆直。

秋水雖然沒能破繭,可拂塵絲也沒能纏住秋水。

周莊真氣一斂,劍芒頓消。

在那一剎那,秋水也順利抽身而出。

黑袍人輕咦一聲,向后倒退了幾步,神色古怪道:“你不是練炁士?區(qū)區(qū)一介武夫是如何破得了我《太陰水火蕩煉尸馭鬼訣》的印記?”

周莊眸光微瞇,負(fù)劍而立,腦中思索:這個法訣他并未聽聞過,而且對方說起功法名字時也是絲毫不避諱,想必不是什么常見功法。

不過聽這名字,再搭配那拂塵武器……

不難看出此人應(yīng)當(dāng)出身道門,許是個邪道士。

“你在想貧道的來歷?”

黑袍人輕笑一聲,語氣中已有三分輕視:

“反正都得死,你不如想想自己的死法。”

周莊不以為意,反問道:

“道友覺得吃定小道了?

可小道怎么覺得道友的實(shí)力也不強(qiáng)啊!”

這人給他的感覺還不如謝老道呢!

大概也就相當(dāng)于1.5個虎精。

有些棘手,但真算起來也就那樣子。

黑袍人受了嘲諷,被氣笑了,不再掩藏實(shí)力:

“貧道這一身本事,盡數(shù)在鬼、尸上。

既然道友想見識,那貧道便獻(xiàn)丑了!”

話音落下,他渾身的炁瞬間爆發(fā),陰氣沖天而起。

那身黑袍在森森寒氣中獵獵作響。

隨著炁而升起的還有三個形似水囊的皮袋子。

“去!”

一聲陰冷疾呼驟然響起,

三個皮袋子的塞子應(yīng)聲而開。

從中竟然沖兩頭僵尸和數(shù)只陰魂。

它們一出袋子便在狂吸陰氣和炁,迎風(fēng)而長。

只在短短數(shù)息就已經(jīng)于常人大小無異。

周莊瞧見這一幕,神色不改,再提起真氣搬運(yùn)磅礴血?dú)猓瑵L滾血?dú)庹趄v似烘爐,烈烈陽氣沖天起,竟令夜間清風(fēng)也附上了滾燙灼意。

“好烈的陽氣!

無量天尊,這家伙是個十世處男吧?!”

黑袍人忍不住在心底罵道:

“怎地沒個采陽補(bǔ)陰的邪修去收了他?”

這血?dú)庵刑N(yùn)藏的陽氣令人心驚。

那幾只陰鬼最受其克制。

縱使黑袍人全力催動,它們也再不敢上前一步。

倒是兩只僵尸受到的影響更小。

在催促之下,直接飛身撲向周莊。

來得好!”

只一眼,周莊便已窺破這兩具行尸的底細(xì)。

此間僵尸,可分作八等: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游尸、伏尸、不化骨。(本書是按照《子不語》的等級劃分,如果有異議的話,可以去找《子不語》的作者聊一聊啊)

那被種下印記的李王氏,若起尸不過是最下等的紫僵,此等級乃初生之軀,膚泛淡紫,受限極多。而眼前這兩頭,受那黑袍人邪法蘊(yùn)養(yǎng)多時,已至綠僵之境,此等兇物,行動迅捷如風(fēng),嗜血如狂,尋常克制之物如雞鳴、黑狗血早已無用,唯懼煌煌天日,因此晝伏夜出。

腥風(fēng)撲面,腐臭刺鼻!

短短數(shù)息,那兩道青黑身影已裹挾著令人作嘔的尸臭氣息撲至面前,周莊面色沉靜如古井,手腕一抖,那秋水劍刃已如毒蛇吐信,無聲無息地向前遞出,在月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這一次,劍身不見絲毫真氣催動的凜芒。

對付這等陰邪穢物,劍芒反不如一口至剛至陽的舌尖精血來得霸道!

念頭電閃間,他牙關(guān)猛地一合!

“噗!”

一股滾燙、腥咸、帶著鐵銹味的赤紅血箭,自他舌尖激射而出,精準(zhǔn)無比地噴濺在遞出的秋水劍身之上!

“著!”

周莊舌綻春雷,吐氣開聲,手腕翻轉(zhuǎn)。

秋水劍化作一道纏繞著烈烈陽剛氣血的匹練,不閃不避,悍然直迎向當(dāng)先撲來的那頭綠僵,目標(biāo)不偏不倚指向那雙晦暗無神的眸子!

劍鋒未至,那股融合了精血陽煞的灼熱氣息,已讓那嗜血兇物腐爛的面皮上,本能地抽搐了一下!

黑袍人心中一驚。

這一劍若是落到實(shí)處,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了幾年的寶貝怕是要直接被斬去半邊腦袋,不僅實(shí)力大打折扣,就算以后想修復(fù)也不太可能。

他藏在黑袍下的手連忙搖動尸鈴。

只可惜這時已經(jīng)慢了大半拍。

嗤——!

一聲令人牙酸的銳響!纏繞著熾熱陽氣的秋水劍,精準(zhǔn)無比地橫斬在綠僵的那雙渾濁的眼球,在接觸劍尖的瞬間,竟如同燒紅的烙鐵按上油脂,一邊融化一邊發(fā)出刺耳的灼燒聲。

瞬間,一股濃郁得化不開的黑氣混雜著粘稠腥臭的漿液,猛地從這頭綠僵已經(jīng)被斬成兩半的腦袋里爆濺出來!

就在周莊一劍得手,舊力方盡、新力未生之際——

另一道青黑色的身影,已然帶著更猛烈的腥風(fēng),悄無聲息地?fù)涞搅怂韨?cè)!

這第二頭綠僵是受到黑袍人的指令前來圍魏救趙的,只不過當(dāng)它抵達(dá)之際,‘趙’已經(jīng)被滅得差不多了,再無援護(hù)的意義,于是黑袍人便操縱它選擇了一個刁鉆的角度。

一雙枯槁、指甲漆黑尖長如匕首的利爪,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破風(fēng)聲,直掏周莊毫無防備的腰肋!

那爪尖上縈繞著肉眼可見的污穢黑氣,一旦抓實(shí),怕不是要連皮帶骨都被掏出個血窿!

周莊瞳孔驟然收縮!他剛剛?cè)σ粨魧Ω兜谝活^綠僵,此刻身形難免有一絲遲滯。

想要回劍格擋已然不及!

生死關(guān)頭,千鈞一發(fā)!

他腰腹猛地一擰,全身筋肉如弓弦繃緊,硬生生將身體向側(cè)面挪開半尺,左臂下意識地抬起,護(hù)住胸腹要害!

與此同時,磅礴真氣透體而出形成三尺氣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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