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個有趣的性子！”

揚眉揮揮袖袍，笑瞇瞇贊譽一句順勢扶起卞莊，隨后看向玄都大法師。

卞莊也自覺退后至玄都大法師身后，三位大佬說話，他這小萌新聽著長見識就成了。

“道友這弟子，倒是成器，讓貧道羨慕得緊呢？”

上下打量玄都大法師，揚眉饒有興趣地說道：“這道行，恐怕與貧道，也就伯仲之間。”

“揚眉前輩未免太過自謙了，前輩的境界，晚輩目前可還差了不少，”

揚眉占了個年紀大的優勢，盡管玄都大法師亦是混元至尊一列，也只得以小輩身份自居。

但面對揚眉，談吐間，玄都大法師的氣度可是不減分毫。

都到了這一層次，輩分什么的，都是虛的，唯有道行，才是一切根本。

因此，揚眉也不覺得哪里不對反倒愈發欣賞道：“日后的三界，我們這等老人，還得倚仗小友這道門之主。”

從太清圣人證就時代無敵這一刻，玄都這道門掌教就正式同時挑了道門門主的職責，一躍成為洪荒三界之中有數的大勢力之主。

揚眉有心入洪荒，那就少不得與玄都大法師打交道。

這一點，太清圣人都無法干預什么。

因為，從其證就時代無敵那一刻，玄都大法師與太清圣人之間，就不僅僅只是師徒關系。

好比昊天上帝與道祖鴻鈞，長久的師徒情分，目前，沒什么變化罷了，但日后，誰又說的準呢？

未雨綢繆，算是這些個大神通者必備的素養。

面對揚眉的示好，玄都大法師自然是收下。

現在的他，也要學著去適應自己地位的轉變。

太清圣人注視著兩人的打機鋒，半晌后，開口道：“大羅天盛會，尚有百年歲月，不能浪費，老道對揚眉道友的空間之道好奇的緊，不若論道一番，如何？”

“正好！”

揚眉微微頷首亦是打趣道：“老道亦是好奇道友的大道。”

作為小輩的玄都大法師自然不會拂了自家老師的性子，卞莊那就更沒有大羅權了。

況且，一尊時代無敵，兩尊混元至尊論道，對他這新晉升的大羅道主而言，妥妥的福利啊！

“遠來是客，那老道就先拋磚引玉了！”

太清圣人做事雷厲風行，身后陰陽流轉，口吻淡淡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沒什么老生常談的道德經，太清圣人講述的是自己如何證就盤古大尊境界的緣法。

“這是我能聽的？”

卞莊垂著眸子，目光不可謂不復雜。

倒不是說這法子沒價值，確切來說，哪怕此法只適合太清圣人，對其他混元至尊亦是有著足夠的借鑒意義。

但……

自己如今不過初入大羅的境界，三尸都不曾斬殺而出，這前路，太過高遠了，聽了也犯迷糊。

可如此造化在前，卞莊總不能真放過吧。

抱著自己理解不了，那就全記下的想法，卞莊無形之中倒是沾了一個“純”字，最是貼近太清本意。

玄都大法師作為太清圣人一手調教而出，堪稱翻版小太清，又于混元境界問心，自然多數精要都能理解甚至并入自身大道，倒是取了一個“精”字，最是理解太清大道中的精華。

揚眉作為貫穿古今時代的老前輩，論起資歷，太清都得稱呼一句前輩。

縱然太清大道繁復，他亦是理解不透徹。

但其目的又非是傳承，而是提取其中的合適理念并入自身大道，因此聽著講道也不覺得哪里不對，倒是取了一味“巧”字。

太清一口氣便是講道四十載，于四十載末，止住話語道：“揚眉道友，請！”

“道友的大道，果真是大氣！”

無論是對開天的理解，亦或是對教化的了悟，還有陰陽平衡的貫徹，以及三道歸一的一氣化三清之法，都是讓揚眉大開眼界。

嘆息一聲道：“老道的道可沒有道友這般精深，還望道友莫要笑話！”

打了預防針，揚眉也是將自身所學娓娓道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三千大道不分高低貴賤，走到極致，都有證道混元，眺望盤古的可能。

但不否認，某些個大道的門檻確實存在，揚眉所講述的空間大道便是其中一味。

時至今日，洪荒世界，真正敢放出豪言將空間大道參悟透徹的，也就揚眉一位罷了。

揚眉也確實有兩把刷子，在其講道之下，哪怕是初入大羅的卞莊，都是對空間一道有了隱晦的輪廓。

“不過，心靈空間，也能算是空間？”

卞莊聽著聽著，越發覺得不對味，感覺腦子疼！

狹義的空間大道他都只是形成大致的輪廓，更別提揚眉深入拓展后的空間大道了。

不過太清與玄都大法師，怎么也是見過大風大浪，揚眉這涉及廣泛，包容諸有的空間大道了不得，但他們，可不會為此懷疑乃至動搖，只是汲取其中的精要雜糅進入自身罷了。

眨眼間，又是二十五年過去，揚眉止住話語道：“點到即止，玄都道友，到你了！”

這個時候，只有混元至尊玄都大法師，而沒有太清嫡傳玄都，因此，講道的位置，得給人家留一個。

玄都大法師接過話茬，懶洋洋的目光閃過一尊鯤鵬身影，施施然開口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莊子名篇，亦是玄都大法師立道之根本，觀鯤鵬而入道，天地萬物不滯于心的瀟灑，顯露無余。

這法門，這心性，對一朝由太乙叩問大羅，成就道主的卞莊可謂是一次徹底的洗禮。

可以說，這一刻的卞莊，才真正意義上徹底成就一尊無缺大羅道主，可向著斬三尸境界進發了。

二十五載，揚眉率先清醒，感慨道：“好一個逍遙大道，好一個萬物由心！”

“前輩，過譽了！”

玄都大法師收拾收拾心情，欠聲道：“晚輩的路，還長著呢！”

“道友的弟子，太過謙虛了！”

揚眉朝著太清圣人打趣一聲，隨后看向卞莊，似有好奇道：“小友所修為何，貧道亦是好奇，可愿意講述一番？”

揚眉的口吻并無惡意，只是看卞莊這人教出身的弟子，居然會是個少年意氣的主，多少好奇。

“可！”

太清圣人發話，卞莊自然不會拒絕，只是靦腆一笑道：“弟子的道方才啟程，前輩莫要笑話。”

隨即，氣勢一變，一股子手握大軍不怒自威的殺伐氣油然而生，口吻肅殺道：“兵者，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