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劍極劍,你他媽到底要干什么?為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著吸血鬼逃走??”
銀月裁決一把揪住騎士的胸甲,憤怒的臉頰幾乎貼到了對方的頭盔上。
“放開。”
騎士冰冷地將對方推開。銀月裁決后退幾步,旋即一怔,那聲音即使擱著頭盔,都能讓她膽寒。
“……你這是?!”銀月裁決瞳孔忽然猛地放大。
只見騎士忽然脫下了頭盔,讓銀月裁決看到了對方那滲人的面貌。
騎士的面容極其憔悴,五官滲出了大量的鮮血。
“鎧甲的驅動,需要耗費大量生命。”
孟連城冷眼注視著她:“你可知我本就命不久矣?”
那鋼刀一樣的眼神直擊著銀月裁決,讓她忍不住汗毛豎起。
“……切。”她冷哼一聲。
“讓吸血鬼逃了,真是遺憾。不過狩獵行動還能再次開展,長官們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尋血獵犬從遠處走過來,語調極其恭敬。
只是那疫醫面具下,卻透射出懾人的寒光。
“不過,既然連兩位長官,都無法將其追捕成功,那么我們有必要重新對它的危害等級進行重新劃分了。”
“我想將那名吸血鬼,上報到‘圣殿獵殺名單’當中。”
“獵殺名單?”
銀月一愣,作為這座片區的最高長官,她清楚獵殺名單到底是什么樣的恐怖玩意。
那是一個由各種異族,以及敵對的巫師所組成的榜單,按照危害程度進行分級。
對于榜單上的存在,圣殿那些游蕩在全世界范圍內的各種特殊部隊,都會蜂擁而至,對其展開追捕行動。
“隨你的便。”銀月絲毫不在意,她目光一轉,視線落在了孟連城手中的孟竹亭。
“這家伙,是個普通人吧?還得帶回去清除記憶。”
她伸手向孟竹亭,正要揪住他的衣領……
驟然間,冰冷的刀鋒一閃而過。
危險的警告在腦海中炸開,她猛地后退了好幾步。
手臂處傳來一陣虛痛,她看著自己的手,喉結滾動了一下。
那道刀光沒有傷到她半分,卻讓她的大腦在潛意識中,誤認為自己的手臂被砍下。
“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孟連城將長劍收回,表情冷峻。
……
……
隔天早晨。
第一醫院,一間特殊病房中。
孟竹亭從昏迷中轉醒,虛弱地從病床上起來。
“……管家?”
在模糊的視界當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管家,葉蘭在哪里??”孟竹亭清醒了許多,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葉蘭。
“對不起……少爺,我并沒有看見他。”孟連城以復雜的表情搖了搖頭。
孟竹亭抱著自己的腦袋,想要竭力回憶起那晚的事。
但無論怎樣都只能看見自己揮刀向那名騎士,然后雙眼一黑的場景。
在那之后呢?葉蘭和艾拉現在怎么樣了?
孟竹亭的臉色一下變得更加憔悴,閉上眼睛沉思許久。
對了,給他打個電話!!他倏然睜開眼,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立刻撥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電話傳來的一成不變的女聲,讓他的心情幾乎沉入了谷底。
他又撥號了幾次,依舊只有機械的嘟嘟聲,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對了,還有通訊軟件!”孟竹亭點開聊天界面。
可當他發了許多條訊息以后,這才發現:
葉蘭的頭像是暗著的。
他盯著發亮的手機屏幕,對方的最后一道消息,還是幾天前發出的。
葉蘭……不會死了吧?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怎么會不給自己報個平安呢?
怎么會連電話都打不通?……孟竹亭緊緊抓住病床的護欄。
孟連城的眼里帶著哀傷,他知道竹亭少爺在因誰而悲傷。
葉蘭少爺傷的很重……也許,他已經死了。
一想到竹亭少爺的玩伴,是被自己給親手送葬走的,孟連城的心中就涌起一股深深的負罪感。
好像有鎖鏈將他的靈魂拖拽住,告訴他,他以后不會上天堂,會下地獄。
他靜默地站在一邊,一直等了幾十分鐘,直到孟竹亭終于意識到聯絡不上葉蘭。
“少爺,家族里有話,讓我來傳達給您,請您聽好了。”
“這些話,原本是在昨晚您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要由外公告訴您的。”
作為從小看竹亭長大的人,孟連城知道竹亭非常懼怕家里的長輩,懼怕外公。
孟竹亭的外公,才是家族的掌權人。
“只是因為外公有急事,只好由我來轉告。”孟連城說。
“……什么?”孟竹亭愣了一下。
“您已經知道圣殿了,對吧?”
孟連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清楚自己接下來的話將會對少爺造成什么樣的傷害。
也清楚,少爺對自己、對家族、世界的看法造成什么樣的毀滅。
“圣殿是全世界最強的組織,它由信奉‘神’的成員所組成。”
“這里不分貴賤、不分人種、不分國籍,只分對神的忠誠。”
“加入圣殿,信仰神明的人,能夠從神那里獲得力量,用來狩獵異族。”
孟連城一頓一頓地說道,孟竹亭則一愣一愣地聽著。
而管家接下來的話,則像一把錘頭,砸向了孟竹亭的腦袋。
“我們孟家,其實是圣殿家族……”
孟家世世代代為圣殿工作,流傳著的,正是“白騎士”的血統。
孟連城當過白騎士團團長,而孟竹亭的父母,也全都當過白騎士團的團長。
孟竹亭是白騎士之子,流著純凈的圣殿血統。
這也是為什么,孟竹亭能夠在“體育”上表現優異,他本就不是普通人。
“……圣殿?孟家?”
孟竹亭在嘴里反復念叨著這個詞,他聽到過很多遍。
圣殿是艾拉的死敵,同樣也是他最好的兄弟,葉蘭的死敵。
現在,有人告訴自己,自己其實是圣殿的人,自己其實是好兄弟的死敵。
而在未來的某一天,也許要對自己的兄弟揮劍相向。
這一定是搞錯了,不、不可能的吧?……
孟竹亭的眼眸和身體一并顫抖起來,覺得整個世界好像將要崩塌。
孟連城低頭不語,他將頭撇向一邊,不敢多說什么。
他知道自己也沒權利說些什么……
圣人,還是罪者?這一切,是神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