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客死他鄉(xiāng)
- 艾葉艾草
- 寄小言
- 5467字
- 2025-05-11 21:34:24
她記得那日高墻深院,綺霞低映漫天飛舞著雪花,是北方獨有的塞雪風(fēng)光,旖旎萬分,未見霽月。
再睜眼,可是費了語嘉好大一會兒工夫。只見她搖搖晃晃地起身,卻見周遭換了一幅景色,長長的帷幔,輕紗圍攏。案頭是深色的,細(xì)密的刻紋纏繞著。再見自個兒身上穿著的是古代人的衣服!通身白色,繡有花紋。許是泠泠與我開玩笑?可是……,語嘉心里一片狐疑。
“小姐,小姐,你終于醒了!”忽見一名俾女打扮的女孩急急忙忙地向她跑來,臉上淚珠猶掛“奴婢都急死了您知不知道”。
看著這完全陌生的面孔。語嘉急著忙喊道‘你究竟是誰,我到底為什么在這里’
‘小姐,您忘了?我是你的俾女錦瑟啊,您被吳家的二小姐推下了水’未說畢,這俾女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發(fā)了高燒,長眠不醒,大夫都說您活不過午時,可憐我們嫡小姐無依無靠,還要被二小姐罵作掃把星,嗚嗚嗚——’
語嘉震驚中,說不出話兒來:這又是什么劇情,無依無靠的小姐?推下水?我這是在橫店?可也沒有攝制人員啊?這,這,‘這到底是哪兒’語嘉一臉敵意地看向她,心里暗道,難道我被賣了?
那丫鬟抽涕地說到‘這是您家啊,小姐,您不認(rèn)識了嗎’“我要趕緊去稟告老爺夫人,小姐,您等著,奴婢一定給你討一個公道”說著起身,嘴里還不忘斷斷續(xù)續(xù)說著些什么。
不一會兒,一大批人來了,還有人吆喝著老太爺老太太駕到,于是門口徐徐而來這批凌亂的腳步的主人。大概是聽說了原主人失憶的消息,那位老奶奶一上來就自稱是其奶奶,緊拉著原主人稚嫩的手,擔(dān)心地問詢。
‘你去請?zhí)t(yī)過來’,她指著錦瑟吩咐道“是”看著錦瑟喜極而泣的神色,語嘉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好久,太醫(yī)終于來了,細(xì)細(xì)診過脈后道‘大小姐并無大礙了,只是受驚了,加上氣血有虧,需要調(diào)理,我這就開方子’
“啊,謝謝太醫(yī)了,玲瓏,給太醫(yī)帶路”
“是”,于是語嘉又看著玲瓏?yán)蠇邒咚麄兺讼拢l(fā)現(xiàn),她到了這里,似乎挺喜歡看別人離開。
哎,我還有我的顧洺呢,我得回去才好,不管怎么回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回去,那是不是只要找到源頭,就好了。語嘉想到,不動聲色。
“好了,咱們都下去,讓曦兒好好休息”。
原來她也叫語嘉,那她長什么樣子呢,語嘉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了。等到人群散畢,她立刻跑到鏡子前,嗯——怎么說呢,這張臉長得是極美的,只是身量瘦弱,跟紙片人似的。
過了些時日,她終于要去請安了,沉悶了那么些時日,她早就迫不及待想出家門了,于是便與祖母告知要出門,祖母也是爽快的,隨即便應(yīng)了,只是叫著貼身丫鬟玲瓏隨行。
這外邊是怎樣的呢,想來有汴京的繁華,有蘇杭的景致吧語嘉想到。看慣了都市的熙攘,鄉(xiāng)鎮(zhèn)的閑適,偶爾瞧瞧,想來也是極好的。
而且近日思量再三,有來未必沒有回,或許還得從源頭找起。那日自己是因為發(fā)燒還是病又發(fā)作了?在一切未明朗之前,還是先保護好自己,找個渣男談場戀愛,最后氣生病了,像之前那樣,再陷入昏迷,該就行了。
“小姐,等等,小姐”
“嗯?怎么了翡翠你這么慌亂”
見那翡翠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小姐,老夫人說今兒晚是上元燈節(jié),可熱鬧了,待用過晚膳再去,怕更是極好的。老夫人忙著讓我告知您,我這才跑著,想問您意下如何?”
“好的,我知道了,你讓祖母好好休息,不用替我擔(dān)心操勞。”
“是,小姐。”
話說今年的上元節(jié)好不熱鬧,摩肩接踵的人群走在一條還算寬闊的大道上,談笑與風(fēng)生,不絕于耳。擠挨的店鋪都亮著燈,遙遙望去,像是星子入了眼眸,燦爛地很。
“小姐,您慢些,奴婢都追不上你了”
語嘉小姐終于停下,見她坐在那河邊,脫下鞋襪玩水去了。
“嘿,本姑娘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不會給你添麻煩”
“好一個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這位姑娘你剛剛路過小人的店鋪,拿了小人賣的面具,是不是該給小人一個交待?”只見一個坊間之徒指著語嘉臉上的面具,一聲喝到這莫須有的罪名。
“怎么,這位兄臺莫不是看走眼了,我哪里未付銀兩”
“哼,我做生意那么多年還未有黃毛小兒如此胡說。”倆人爭執(zhí)不休,街道里人群開始聚集,密密匝匝的,擁得她喘不過氣來,街道卻更加擁擠起來。
只見一個著一身黑袍的男子,明明有著一臉干凈,卻于不經(jīng)意間悄然張口“莫不是這位老伯你記錯人了。你莫慌,這位公子也這么說”說著指指身旁那位一臉焦急的公子,
那位公子拉拉老伯的袖子,低聲道“我說的唐棠呢,這是宰相之女,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她。這點事都辦不好,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云云。
眾人一聽這都哪跟哪啊,一哄而散。
這是顧語嘉第一次見到長得這么好看的古裝男子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只見他有著墨色的眼睛,瘦削堅毅的臉龐,通身的氣派,像是位謫仙。
顧語嘉明凈的雙眼正好和那雙深邃的眼對上。他周身彌漫著散漫的氣息,偏這對眼睛生的煞氣十足,現(xiàn)在這雙眼睛正不慢了不屑與淡漠。但是轉(zhuǎn)瞬,那男子就與他們離開了。
似乎被這件小事勾去了心魂,語嘉開始走得漫無目的。
記得上元節(jié)要祭太一神、燃燈表佛的,可是這些語嘉都沒有做,也不會做。不知是誰打響了第一聲煙火,四圍都響起來了,望著煙火盛天顧語嘉不想懂,不愿想,不敢想,因為她似乎注定自己會做別人不會做的事,眺向遠方。
突然,她見有一束煙火似乎搖搖欲墜倒向她。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我們的世子一手?jǐn)n住我們未來的世子妃,倒向了一邊,世子和世子妃一見鐘情……”“噗——”語嘉嘴里的水再也忍不住了,吐了桌子一臉嫌棄“這說書先生編的也太過了吧”
“怎么會沒有,我看世子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我們都不認(rèn)識好不好,不要在人背后亂嚼舌根”
“是是是,只不過啊……”
語嘉此時一身精致的白衣,坐在茶館聽書處的二樓。眉目如畫,她生著一張有點圓的鵝蛋臉,精致的五官,眼神,嘴唇不點而朱,膚若凝脂,抬手頓足間像是洛神般美好無比。
她快樂地瞇起來的雙眼,一切都想看看的新鮮感,吸引了不遠處凌青生的目光。
他暗道,好一個女子,蹦蹦跳跳不像個樣子,卻異常嬌美。想著上前問詢語嘉,卻又怕唐突了,只好目送她離開,她讓他心馳蕩漾,他不得不承認(rèn)。
他還未見過這樣的女子,有著那般容貌,卻不矯揉造作,一切像開在盛海里的花,極癡極嗔極迷。她給他的感覺就像海一樣,安靜如斯,美麗如斯。
他在外這么多年,未尋卻也未遇過這般女郎兒,讓他想去了解。
他也不知道,這一了解,以致他多年后依然記得這鮮活的記憶,于是一切都變得理所當(dāng)然,她也可以理直氣壯。
話說今年的上元節(jié)好不熱鬧,摩肩接踵的人群走在一條還算寬闊的大道上,談笑與風(fēng)生,不絕于耳。擠挨的店鋪都亮著燈,遙遙望去,像是星子入了眼眸,燦爛地很。
“好一個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這位姑娘你剛剛路過小人的店鋪,拿了小人賣的面具,是不是該給小人一個交待?”只見一個坊間之徒指著語嘉臉上的面具,一聲喝到這莫須有的罪名。
“怎么,這位兄臺莫不是看走眼了,我哪里未付銀兩”
“哼,我做生意那么多年還未有黃毛小兒如此胡說。”倆人爭執(zhí)不休,街道里人群開始聚集,密密匝匝的,擁得她喘不過氣來,街道卻更加擁擠起來。
只見一個著一身黑袍的男子,明明有著一臉干凈,卻于不經(jīng)意間悄然張口“莫不是這位老伯你記錯人了。你莫慌,這位公子也這么說”說著指指身旁那位一臉焦急的公子,
那位公子拉拉老伯的袖子,低聲道“我說的唐棠呢,這是宰相之女,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怎么可能會喜歡她。這點事都辦不好,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云云。
眾人一聽這都哪跟哪啊,一哄而散。
這是顧語嘉第一次見到長得這么好看的古裝男子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只見他有著墨色的眼睛,瘦削堅毅的臉龐,通身的氣派,像是位謫仙。
顧語嘉明凈的雙眼正好和那雙深邃的眼對上。他周身彌漫著散漫的氣息,偏這對眼睛生的煞氣十足,現(xiàn)在這雙眼睛正不慢了不屑與淡漠。但是轉(zhuǎn)瞬,那男子就與他們離開了。
很好,這男的長得帥,只是不知道是誰,夠不夠渣。語嘉想到。
似乎被這件小事勾去了心魂,語嘉開始走得漫無目的。
突然,她見有一束煙火似乎搖搖欲墜倒向她。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我們的世子一手?jǐn)n住我們未來的世子妃,倒向了一邊,世子和世子妃一見鐘情……”“噗——”語嘉嘴里的水再也忍不住了,吐了桌子一臉嫌棄“這說書先生編的也太過了吧”
“怎么會沒有,我看世子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我們都不認(rèn)識好不好,不要在人背后亂嚼舌根”
“是是是,小姐,只不過啊……”
語嘉此時一身精致的白衣,坐在茶館聽書處的二樓。眉目如畫,她生著一張有點圓的鵝蛋臉,精致的五官,眼神,嘴唇不點而朱,膚若凝脂,抬手頓足間像是洛神般美好無比。
她快樂地瞇起來的雙眼,一切都想看看的新鮮感,吸引了不遠處凌青生的目光。
他暗道,好一個女子,蹦蹦跳跳不像個樣子,卻異常嬌美。想著上前問詢語嘉,卻又怕唐突了,只好目送她離開,她讓他心馳蕩漾,他不得不承認(rèn)。
他還未見過這樣的女子,有著那般容貌,卻不矯揉造作,一切像開在盛海里的花,極癡極嗔極迷。她給他的感覺就像海一樣,安靜如斯,美麗如斯。
他在外這么多年,未尋卻也未遇過這般女郎兒,讓他想去了解。
他也不知道,這一了解,以致他多年后依然記得這鮮活的記憶,于是一切都變得理所當(dāng)然,她也可以理直氣壯。
“小姐小姐!奴婢打聽……”下一秒?yún)s噤聲了。
徐徐白衣微微略在桌板上,只見自家小姐膚色淺白,眉目如畫,美目盼兮,淺淺一笑,巧笑倩兮,眸光流轉(zhuǎn),原本笑著的嘴唇輕微一滯,略略開口,柔聲道“哦,打聽到什么了?”
錦瑟愣愣地“小姐……您好美”
只見語嘉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錦瑟娟秀的臉,笑著說“謝謝,你也是”
“小,小,小姐,您說什么呢,我哪敢和您相提并論……”小丫鬟的內(nèi)心瞬間被擊中了,一下子軟化了起來。
“哈……沒想到這么可愛”語嘉看著錦瑟害羞的面容,調(diào)皮地說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說回正題,查到了什么?”語嘉一本正經(jīng)地說
錦瑟壓低了聲音“小姐,奴婢查到咱京城確實有偷偷賣狗的店,叫那五霸樓,是貴族子弟云集之地。”
“錦瑟,收拾收拾,給我找件男裝過來”
“小姐,您該不會是要去那什么什么樓吧,老爺知道是要打死我的,您可不能去啊小姐!”
“廢話真多,那你就不用跟著了,我自個兒去”
“那我會沒的啊”說罷做勢要哭。
可是等看見了街景,身陷其中,語嘉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認(rèn)識路……
還真是尷尬呢,語嘉心想。總不得回去吧,問人又不好問。
還好,她回頭沒一會兒就看見乍現(xiàn)的錦繡
“……”錦繡支支吾吾地。“我擔(dān)心你……所以……你可不許生氣,不能怪我!我對天經(jīng)地義,朗朗乾坤!”
“撲哧”語嘉小姐不厚道地笑了“好好好,錦繡最好了”
“總笑話我沒文化,不會念書”錦繡撅起了嘴“不過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語嘉笑了笑,“那你知道五霸樓在哪嗎?“‘知道,小姐請跟我來’
好久,拐過無數(shù)個巷道,還是未到目的地,我們的語嘉小姐可等不及了。
‘錦瑟,為什么還沒有到啊,你真的到底知不知道路’語嘉苦兮兮地面向錦瑟。
“不會啊,小姐,就是這么走的,奴婢記得可清楚了”
只見前方的不遠處不知從何拐來一個著青衫的男子,戴著高高的玉冠,瞳仁深黑的,面色如新月般的柔和。
語嘉未做停留,那男子直愣愣地看著語嘉眼睛,看著她走過去,似乎欲言又止。可是語嘉繼續(xù)行路,錦瑟意識到了,看了他幾眼,可是沒出聲,未做停留。她們終于停在了一棟低調(diào)中帶著奢華的,以黑色為主的建筑物前。語嘉已經(jīng)香汗淋漓了。倆人正想進去,卻被門口的侍人便攔住了去向“你們倆姑娘?通行證呢”通行證?倆人相視一眼……跑!
進去了才發(fā)現(xiàn)里面別有一番天地。不過嘛……這雕梁畫棟,泛著金屬光澤的圍欄倒是不錯的!再進去,語嘉這個現(xiàn)代人都要忍不住驚嘆了,這怎么跟古羅馬的斗獸場那么相像?而語嘉從未去過羅馬,也未曾在別的什么地方看到類似的景致,圍場中間是茵茵青草,泛著幽幽的綠光。
語嘉忍不住提起裙擺圍著這場子跑了起來,時不時朝中間看去,只見有人,有兇烈的大大的狗,折射出縷縷黑色與灰色交織的光澤,在場子中間像傲視的英雄。
她那粗心大意的性子終于給她帶來了麻煩,只見她迎面撞上了一堵墻似的存在。
原來是個人,語嘉一驚“哦!對不起對不起“
“小姐,小姐”錦瑟匆匆而來。看著這般架勢。
你一哭,我們丞相府的威風(fēng)去哪兒找
看著自家小姐堅毅的面龐,有神而堅定的雙眼,錦瑟不由得想到臨危不懼這個詞,并暗暗給自己打氣:錦瑟,我們丞相府的威風(fēng)凜凜呢。于是就謹(jǐn)慎的叉腰上前“我們可是堂堂丞相府的人,你怎敢如此不敬,好不快跪地求饒”
呃?好像是她有錯在先吧。語嘉頭上開始冒出細(xì)密的汗珠。看來只好自己親自來了。
“這位公子,我想,你該認(rèn)識我吧”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一雙通紅的雙眼映入眼簾,只見他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倨高地“呵,丞相之女,賜教了,走!”
看著他逐漸走遠,語嘉才卸下防備,手無縛雞之力感覺好弱啊,還沒有武器,人總得有一技之長吧,這樣還能賦予恩情,不至于一個會武的朋友都沒有。
“什么!你琴棋書畫樣樣了得,用得著學(xué)醫(yī)嗎”
“可是父親——,琴棋書畫并不能當(dāng)飯吃啊,我手無縛雞之力,要是某一天添了仇家,丞相府又容不下我,我沒有本事,還不得死路一條?”語嘉躊躇著小手,她已經(jīng)不和宰相爹爹見外了,想說什么說什么。
“唉,這這,古往今來未有之啊,哪有官家之女學(xué)這吃土的玩意兒”
“女兒不就是個特例”
最后,果然父女之情敵不過爹爹想卸下累贅的心思。
于是乎,語嘉就開始學(xué)中醫(yī)。現(xiàn)代生活里她是在國外讀的電影學(xué)院,搞藝術(shù)的,但一直對中醫(yī)懷有無比的崇敬之意。
“青風(fēng)藤,毛冬青,十大功勞,二懸鈴木,清半夏,絡(luò)石藤……”
教她的先生,只讓她一遍一遍地辨識中草藥,她知道學(xué)醫(y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需要刻苦毅力聰敏,語嘉知道,所以堅持。
跟著師傅出門在外,語嘉才真正領(lǐng)會到什么是“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語嘉日日在外奔波勞累,宰相爹爹日日在家休息享福。語嘉覺得,劇情應(yīng)該改寫才對啊。可是又舍不得放棄沉浸在“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里,放棄紛紛擾擾的感覺,放棄偶爾傻乎乎的生活。于是,說了堅持就該堅持下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