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節地帶邊緣,天地如沉眠般寂靜。空氣中看不見日月,聞不見風聲,只有幽藍色的流光在亂流中偶爾閃爍,仿佛時間的痕跡在這里凝固。四周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仿佛整個世界正無聲無息地坍塌,等待某種不可名狀的終結。
洛驚蟄昏迷著,但他無法掙脫一場無法預見結局的夢境。
不是夢。
那是命格深層的“原初記憶”,是他從未意識到的過往,深藏于他內心最深處的隱秘碎片。
——他站在一個破碎的時空之中,腳下是遍布裂痕的節氣圓盤。每一個裂縫都像是一個未曾撫平的傷口,節氣力場在他周圍撕扯、扭曲,仿佛這片時空從未真正存在過。此時,他身處的是一個并非屬于這個世界的地方,一個不容他存在的地方。
隨著一道道模糊的身影逐漸浮現,洛驚蟄感到一陣窒息。他們每一個人,都帶著與他相似的氣息——驚蟄之力、雷紋命骨、時間回響。那些身影像斷裂的記憶,瞬間又消失不見。
他們的命運是如此相似,然而每一個人,都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命運節點上,帶著同一個標志——修正局的印戮,注定消逝。每個驚蟄命者都像是一顆被一次次復制又刪除的星辰,始終徘徊在重啟與毀滅的邊緣。
“這不是我的命運。”洛驚蟄低語,但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無論如何,他無法改變眼前的這一切。他只能看著自己在時間長河中一次次滅絕,就像被拋棄的程序,永遠重啟、永遠被清除。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命運。
這是命格本身的“循環懲罰”。無論他如何反抗,最終都要走向這條無盡的死結。
二、太初之眼現世
命格幻境的深處,一道古老的碑文緩緩浮現,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壓。那碑文的文字并非修真界的任何語言,也不是現代節氣術的構造,而是一種象征性的時間骨紋,仿佛是整個宇宙的語言,超越了所有規則與界限。
碑文中央,一只靜靜閉合的眼睛在閃爍,仿佛無數顆星辰在它的視線中坍塌。那眼睛的存在,是如此沉重,像是跨越了億萬年的時間洪流,凝視著洛驚蟄的靈魂。
“太初之眼——太初歷唯一記錄器官。”碑文內緩緩浮現的字句,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直擊他的心臟。
那是無法逃避的存在,它代表著所有命運的根源,深深鎖定著洛驚蟄的每一次呼吸。
隨著碑文的展開,他看到了一段記憶,那是失落的“驚蟄紀元”的記載。
——紀元之初,節氣命格全面覺醒,時間的秩序崩塌,節律大亂,引發了所有紀年混亂。“驚蟄命者”為了修復秩序,自愿歸核,卻被認為是命格污染的根源,最終遭到永久封印。
“你是那個容器,封印未徹底的容器。”碑文內的某種古老意識低語,仿佛是在訴說著洛驚蟄無法逃脫的宿命。
“你是被喚回的驚蟄紀元。”它繼續說道,聲音越來越沉重。
——太初歷未完結,因為你尚未死。
而“太初之眼”,正在重新睜開。
三、短暫覺醒,命格反鎖
洛驚蟄猛地睜開眼,劇烈的呼吸讓他差點窒息。四肢如灌鉛般沉重,但他的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晰。命格中那股殘存的波動正在逐漸穩定,不再如前幾次那樣暴走崩亂。雖然他依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劇痛,似乎某種無法控制的力量在體內不安分地躁動,但他終于能夠理清自己內心的狀態。
他摸向額心,節氣之甲的節點隱約浮現。那上的“雷”字印痕,此刻變得異常鋒銳,如同一把刀刃,刺入他的靈魂。
不止如此,洛驚蟄清晰地感覺到——命格呼應的路徑,竟然可以封閉。
是的,他能封閉它了。在這一刻,他第一次掌握了節氣命格的“被動共鳴開關”。
他凝聚意念,將體內浮動的節氣力強行封入丹田,隔絕了命格與外部節律的共鳴。無論是空間的變換,時間的流動,還是外界的感應,他都能在這一刻徹底與之隔離。
沒有節氣響應,就沒有定位波動。
他終于,能開始隱藏自己。
這不是逃亡,而是潛伏。
這一切的變化,源于生死邊緣帶來的逆成長,也是“太初之眼”留下的“原初控制術”。他終于擁有了真正的力量,去操控命格的波動,去控制自己的命運。
四、太初遺音·鏡像召喚
臨近章節的尾聲,洛驚蟄在封鎖命格后,于無節地帶的一座古廟中找到暫時的避難所。廟中空無一物,四壁裂痕縱橫,卻能給他帶來片刻的寧靜。
正當他凝神打坐,試圖恢復體力時,命格內剝落的“碎片鏡影”突然懸浮在他眼前,投射出一行刻字:
“啟封紀年,需集四象節氣之核。當前掌控:0。”
洛驚蟄愣住了,意識猛地清醒。他終于意識到,命格的覺醒不過是一個開始。若想徹底擺脫命運的追殺,他必須主動探尋太初歷未完結的結構,將“驚蟄紀元”從錯誤中洗清——而這,需要集齊四個節氣之核,喚醒命格的本源。
“下一段旅程,將是尋找春分核的旅程。”他低語,目光堅定。
與此同時,遠在時序主塔的棲銘靜坐在主塔的觀測層,浮鏡輕微顫動,幾乎無聲。他猛地睜開眼睛,目光穿透遠方的裂域,直達無節地帶的深處。
“他學會封鎖命格了。”棲銘低聲說,眼中掠過一絲冷冽。
“……太初之眼,已經接觸了他。”
主鏡寂靜無聲,在那沉默的背后,一道模糊的女影緩緩現形,竟與霽清神似。她那熟悉的身影,仿佛隱隱昭示著命運的再度交織。
“太初驚蟄……你終于開始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