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未散時,三匹踏雪龍馬已踏著碎冰駛出冰鏡城。
千尋疾的黑馬脖頸間懸著鎏金鈴鐺,每一步都震落枝頭霜雪;阿銀的白馬溫順地貼著她掌心的溫度,鬃毛間別著兩朵新采的冰藍花;李叔斷后駕馭著青馬,馬鞍兩側捆著的皮質地圖筒,隨著顛簸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官道兩旁的冰棱樹在寒風中發出嗚咽,枝頭垂落的冰錐折射著冷冽的日光,恍若千萬柄倒懸的利刃。
阿銀忽然勒住韁繩,指尖輕點冰面,一株半人高的冰蓮破土而出,剔透的花瓣間凝結著細碎的星光。
千尋疾笑著摘下冰晶,卻在觸碰的瞬間,被冰蓮突然迸發的寒氣凍住指尖。“又調皮。”他佯裝惱怒,掌心騰起的金色火焰卻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冰蓮,將它化作溫潤的水滴落入阿銀掌心。
行至正午,雪原上騰起白茫茫的雪幕。
李叔突然抬手示意停下,耳尖捕捉到冰層下傳來的細微震顫。“是冰裂蛛群。”他話音未落,數十道黑影已破冰而出,蛛腿上的倒刺泛著幽藍的毒光。
千尋疾的六翼天使虛影驟然浮現,卻見阿銀指尖輕點,方圓十丈的地面瞬間大量的藍銀草。冰裂蛛被無數藍銀草束縛,刺穿,她旋身拋出冰蓮,綻開的冰霧將蛛群困成晶瑩的琥珀。
夜幕降臨時,三人在冰崖下扎營。
李叔架起篝火,銅壺里的雪水咕嘟作響。阿銀倚著千尋疾的肩頭,看他用魂力在雪地上勾勒瀚海城的輪廓。“等航海部建成,我們駕著鋼鐵巨船出海。”他的聲音裹著暖意,
“到那時,日月大陸的星辰,都會落在你眼底。”遠處傳來冰裂的轟鳴,李叔往火中添了塊秘銀木,跳動的火焰映著他腰間的航海圖——那上面,尚未完成的航線正等待被鋼鐵巨輪拓印。
三人經過幾天的跋涉終于到了瀚海城。
朔風裹挾著冰棱掠過瀚海城城的琉璃塔頂,千尋疾將裘皮大氅往阿銀肩頭又緊了緊,掌心的溫度透過繡著金絲鳳凰的衣料傳來。
李叔垂手候在碼頭邊,望著那艘新造的鋼鐵巨船在浮冰間破浪而來。船身漆著武魂殿特有的鎏金紋章,兩側巨大的明輪攪動著碎冰,蒸騰的白霧中隱約傳來蒸汽機的轟鳴聲。
“大人,這是第三代改良蒸汽機。”李叔掀開甲板上的鐵蓋,熱浪裹挾著炭火味撲面而來。艙室內,黃銅管道縱橫交錯,活塞規律地吞吐著,推動齒輪組發出鏗鏘聲響。
阿銀好奇地湊近觀察,發梢掃過滾燙的銅管,瞬間升起一縷青煙。千尋疾眼疾手快將她拉回,指尖殘留的溫度比蒸汽機更灼人:“小心,這玩意兒的力道能掀翻整座碼頭。”
甲板上,工人們正將巨大的錨鏈絞起。鋼鐵巨船的龍骨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船舷兩側密布著炮孔——那是李叔特意設計的,既能抵御海上魂獸,也暗藏遠征日月大陸的野心。
阿銀倚著船舷,望著破碎的冰面在船尾拖出長長的漣漪,忽然輕笑:“若是駕著它漂洋過海,不知能看見怎樣的風景?”
千尋疾抬手替她拂去發間雪花,目光卻落在遠處正在組裝的第二艘船體上。李叔心領神會,低聲匯報:“按您的吩咐,下月就能試航。新研制的螺旋槳能讓航速提升三成,只是...”
他頓了頓,瞥向阿銀的背影,“深海魂獸,等到自己去了海神島自然可以解決。”
暮色漸濃時,鋼鐵巨船緩緩駛入瀚海城的港口。岸上燈火次第亮起,照亮了碼頭上堆積如山的精鐵與秘銀。
千尋疾攬著阿銀的腰走下舷梯,靴底踩過結霜的鐵板發出咯吱聲響。李叔望著兩人交疊的影子,忽然想起半月前在圖紙上勾勒的航線——那上面,每個標記都藏著千尋疾未說出口的野心,而此刻,那些冰冷的線條在阿銀的笑聲里,竟有了溫度。
兩人回到臥室中休息,千尋疾問道:“明天我帶著你去城中轉一轉,這瀚海城與大陸的城市還是有不少區別的。”
阿銀笑了笑,自然是同意。
第二天;
瀚海城的黃昏將整片沙灘染成蜜色,千尋疾牽著阿銀的手踏過濕潤的沙礫,身后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
咸澀的海風掠過阿銀鬢角,吹散了她發間的珍珠流蘇,千尋疾伸手替她攏住碎發,指尖不經意擦過她泛紅的耳垂。
遠處的木船正披著晚霞歸港,船身的齒輪還在吱呀轉動,那是瀚海城的漁夫,甲板上搬運貨物的工人身影被拉得很長,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與海浪聲交織成獨特的韻律。
兩人沿著棧橋漫步,腳下的木板在潮水拍打下微微震顫。
阿銀俯身觸碰水面,掌心泛起柔和的綠意,原本渾濁的海水竟在瞬間變得澄澈,游魚好奇地圍著她的指尖打轉。千尋疾見狀輕笑,抬手召出一縷金色魂力凝成魚群,與阿銀喚醒的生靈在水中追逐嬉戲,光影交錯間,海面泛起細碎的金綠波光。
穿過熙熙攘攘的海鮮市場,攤鋪老板認出千尋疾的身上的天云學院標識,熱情地遞上剛打撈的冰海龍蝦。天云學院那個航海部可以給瀚海城帶來不少生意和人流。
所以這些瀚海城的人對于天云學院的人都十分客氣和友好,這可是大客戶。
阿銀眼眸發亮,看著攤主用特制的冰刃剖開龍蝦,露出晶瑩剔透的蝦肉。
千尋疾接過蘸了秘制熱醬的蝦肉,親自喂到阿銀嘴邊,她咬下時不小心沾到醬汁的唇角,被他用拇指輕輕抹去,這個親昵的舉動引得周圍攤販紛紛側目,又在觸及他身上的威壓時悄悄移開目光。
暮色漸濃,千尋疾帶著阿銀登上城中最高的瞭望塔。
塔頂的海風更加猛烈,吹得阿銀的裙擺獵獵作響。他從背后環抱住她,指著遠處正在建造中的新船塢:“等那些蒸汽帆船完工,我們就沿著新航線去前往傳說中的海神島。”
阿銀仰頭望著他,眼中倒映著漫天星辰,“那我們要在船上種滿生命之樹的種子,讓每一片海域都開滿花。”
千尋疾低頭吻住她的發頂,遠處鋼鐵巨船的汽笛聲悠長響起,驚起一群歸巢的海鳥,羽翼掠過兩人交疊的身影,仿佛要將這一刻的溫柔永遠定格在瀚海的晚風里。
在兩人在海邊賞風景時,神界的海神也是發現了千尋疾已經到了自己的主場了,略微查探一番,發現千尋疾已經59級巔峰,很快就可以到魂帝,完全可以前往海神島參加海神九考了。
現在千尋疾已經到瀚海城了,估計很快就會到海神島考核,海神就準備激活,激活千尋疾頭上的三叉戟標志,準備通知海神大祭司波塞西準備迎接千尋疾,順便照看一下,防止千尋疾在去海神島的路上遇到什么意外。
正當海神給波塞西傳完信,同時以用一面水鏡,在波塞西面前,展現出千尋疾和阿銀此時摟抱在一處陽臺上的樣子。波塞西也是應道:“是,海神大人。”
正當海神準備收工,撤離的時候,海神也是發現了千尋疾身上的異常,千尋疾的天使圣劍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一點天使圣劍的樣子。
仔細感知了一番,海神立刻火氣上來了,海神在天使神劍中感覺到修羅神力的氣息,而且在天使圣劍上還附著殺神領域。
海神立刻火冒三丈,修羅神什么意思,不是早就有人進入他那個殺戮之都了呢,這是想搶自己的繼承人嗎?
海神怒氣沖沖的跑到修羅神殿,“修羅,修羅,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搶我的繼承人嗎?”修羅神此時也是有點心虛,心中暗想:“看來海神已經發現了,莫非那千尋疾已經去了海神島。”
雖然心中知道是自己后選中千尋疾,但是修羅神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海神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搶了你繼承人了,不要沒事找事。”
海神立刻破口大罵:“還在狡辯,是不是上次我請你去看那冰火龍王的時候,你偷偷給他下了傳承,你那殺戮之都不是已經有繼承人了嗎,為何還要搶我的繼承者,你知道我找這么一個符合要求的繼承者需要多久嗎?”
修羅神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去我殺戮之都的人多了去了,只要通過殺戮之都的考驗,從而獲得殺戮領域的人,都有資格繼承我的修羅神位,我作為神界的神王,哪里有閑工夫去管有誰通過了下界殺戮之都的考驗。”
說著,修羅神也是裝模作樣的感覺了一番了千尋疾的狀態,
“你的繼承者獲得殺戮之都的時間已經非常長了,我的殺神領域的殺氣,對于凡人可不是那么好平復的,按照你上次找我的時間,你的繼承人說不定是在你降下神考之前就已經獲取了殺神領域,我還懷疑是你在搶我的繼承人。”
聽到修羅神這倒打一把的操作,海神火氣更甚,“你放屁,我的繼承人在8歲就激活了我的海神之心,怎么可能那么小就去你的殺戮之都,你不要在這里混淆視聽。”
修羅神只是隨意的說道:“隨便你怎么想,只要通過我的殺戮之都都可以獲得繼承修羅神的機會,只是這么多通過考驗的誰繼承,在能符合標準的情況下,誰強誰繼承,至于已經被你選為繼承人,這就不歸我管了。”
“怪只能怪你自己,在他通過殺戮之都考驗,被自動賦予殺神領域時,你沒有出手阻止,現在他已經有繼承修羅神位的資格,我可從沒出手干預。”說著修羅神直接回到自己的修羅神殿。
海神也是知道這位老朋友想鉆規則的漏洞,自己拿他沒有辦法,必須盡快讓千尋疾先繼承自己的神位,防止被修羅神搶走。
于是海神借著千尋疾頭上的三叉戟,傳音給千尋疾:“盡快前往海神島接受海神考核。”海神只說了這么點,因為現在自己和修羅神搶一個繼承人,自己不能再搞一些小動作,不然修羅神完全可以借題發作,阻止自己傳下神位。
在規則范圍內的操作還是可以的,自己催促繼承人快點去參加神考,完全沒有一點違規。修羅神對于海神的小動作只是笑了笑了,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一點也不急。
而此時,在海神島的波塞西接到海神波塞冬的傳信還以為千尋疾馬上就會來海神島,殊不知千尋疾打算等高級魂師精英大賽結束后再去,還需要一年的時間。
結果就是波塞西在海邊等了整整一個月,還把千尋疾的樣子重現給魔魂大白鯊小白看,讓魔魂大白鯊小白留意千尋疾。
等了一個月千尋疾也沒有出現,波塞西叮囑小白注意千尋疾這個人之后,就回到海神神殿去了。
而此時還在海邊和阿銀賞海上明月,良夜美景的千尋疾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夜幕籠罩瀚海城,千尋疾與阿銀并肩坐在被潮水浸潤的礁石上。
咸腥的海風卷著細碎浪花撲來,阿銀單薄的紗裙在風中輕顫,千尋疾不動聲色地脫下外袍披在她肩頭,衣料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魂力暖意。
遠處鋼鐵巨船的輪廓隱入墨色海面,唯有甲板上零星的燈火,像墜落在深海的星辰明明滅滅。
阿銀赤足踩進冰涼的海水,指尖輕點水面,一簇簇瑩藍的海熒生物隨之浮現。它們聚成流動的光帶,纏繞在她腳踝,又化作螢火般的光點飄向夜空。
千尋疾倚著礁石注視著她,月光為她的側臉鍍上銀邊,發梢滴落的水珠在光暈中折射出細碎的虹彩。他抬手召出一縷金色魂力,在空中勾勒出鳳凰虛影,金羽掠過之處,海熒生物愈發璀璨,與阿銀的綠光交織成夢幻的光網。
突然,一陣強勁的海風掀起巨浪,千尋疾攬住阿銀的腰將她護在懷中。兩人的倒影在浪濤中破碎又重組,他低頭時,鼻尖幾乎擦過她濕潤的睫毛。
阿銀笑著將掌心的海熒生物捧到他面前,微光映亮她眼中狡黠的笑意:“原來堂堂武魂殿少主,也會怕海水打濕衣袍?”
千尋疾喉間溢出低笑,指尖拂過她沾著海鹽的唇,“我只怕...有人被浪花卷走,再也尋不回。”
遠處傳來守夜人敲擊銅鑼的聲響,驚起一群夜鷺。阿銀靠在千尋疾肩頭,望著海平線處若隱若現的漁火。
“以后我們也能這樣,駕著小船,在海上看遍千萬次日出日落嗎?”她的聲音混著浪聲,輕柔得像是囈語。
千尋疾收緊手臂,將她更深地納入懷中,“會的。等一切塵埃落定,整片大海都是我們的。”話音落下時,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墜入海面的剎那,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染成永恒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