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沒有回答，神色如常，只是眸光靜靜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看一件擺在案上的兵器，沒有感情，也無殺意，只有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

這種態度，反而讓紅衣女子心中微跳。

“哼。”

她輕哼一聲，抬手收起油紙傘，那張艷若桃李的面龐露出一抹冷傲，朱唇輕啟。

“既然你不回答，那就讓你的骨頭來說話！”

說罷，她不再理會女劍仙，身影一晃，神色徹底轉冷，全力對付石天。

下一瞬，整片江南水鄉風云色變，虛空像是被烈火點燃，水墨畫卷驟然燃燒，一切溫柔意境蕩然無存！

紅衣妖仙自古卷般的天地中邁步而出，玉掌翻轉，一拳轟出！

那只手推著大幕而來，震碎一切，強勢無匹，拳鋒直接對準石天的面門而去！

內景地動蕩，大地如波濤起伏，宛若驚濤駭浪，連空間都在翻滾，青木被拋向空中。

“這就是大妖的高傲嗎？看來還是要打贏你才能讓你安心下來說話。”

石天輕語，他本意是讓紅衣女妖仙坐下來好好談談的。

紅衣女子神情淡漠，毫不理會，雙拳齊出，潔白如玉的拳鋒璀璨奪目，每一次出擊都引發天地劇震。

她一步步逼近，推動大幕緩慢向前，強行將兩個原本隔開的地界生生壓制！

這種強橫的壓制，讓整片內景地為之驚顫，天穹低垂，大地崩裂，氣機如怒海狂濤席卷。

“她真要殺過來了！”

老陳頭皮發麻，臉色鐵青，強烈的不安蔓延全身。

空中，女劍仙展現另一面，一邊倒退，一邊抱劍看熱鬧，笑嘻嘻的模樣顯得格外欠揍。

直到察覺王煊和老陳朝她偷偷看來，她立刻揚起雪白下巴，小臉一繃，又變得冷冽出塵，仿佛從未失態過。

咚！

一聲宛如天鼓炸響的巨響震動整片天地，大幕上竟出現一道裂痕！

“這女人太恐怖了……”王煊低聲罵道，拳頭微緊。

“這到底是什么來頭？”老陳穩重慣了，此刻卻滿臉凝重，眼角直跳。

女劍仙也終于正色，神情凝重，持劍而立：“她比傳說中還可怕……”

咚！

大幕再次震動，一道更深的裂痕蔓延，若是再繼續下去，那片原本不可逾越的界限，恐怕真的會被她以純粹的力量撕裂！

咚！

第三道裂痕浮現，整片內景地都如同沉入深海，被一股無形的壓迫力籠罩，令人胸口發悶、血液倒涌。

就在此時，被石天打瘸的大白貓不知從哪里蹦了出來，蹲在紅衣女妖后方，叉著腰，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大貓又來了！”

王煊驚呼。

青木身體僵直，他的身上布滿血洞，有幾個甚至前后透亮，這是之前被那大貓咬的。

“這不是內景地我早就死透了！”他喃喃。

老陳咬牙切齒，恨聲低語。

“我剛突破，就被這大妖魔啃了半邊身子！”

那頭白虎此刻咧開大嘴，露出森森獠牙，居然在笑。

它的眼神中滿是戾氣與譏諷，仿佛知道它的主人馬上要打穿這片世界，它有些抑制不住體內的嗜血本性。

石天終于動了，原本平靜如水的氣息在此刻如火山般噴發！

他拳心發亮，一道真龍自他體內浮現，氣血如海，龍吟震天，金鱗倒豎，爪牙森寒，探出碩大的龍頭，向著紅衣女妖怒吼而出！

咆哮響徹云霄！

金色的龍影穿空而至，裹挾著大道符文和毀滅氣息，石天一拳轟出，天崩地裂的巨響再次爆發！

“咔嚓——！”

大幕劇烈震顫，像是一面巨大的古鏡，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痕，縱橫交錯，幾乎遍布整片幕面，仿佛下一刻就將碎裂！但依舊未碎裂。

石天磅礴的力量卻是透過大幕穿了過去，轟擊在白虎大妖身上。

“嗷嗚——！！”

白虎怒嚎，整只兇軀橫飛出去，砸在地面上血肉模糊，身骨碎裂，大片血液染紅虛空與大幕，哀嚎不止。

“區區畜生，也敢耀武揚威。”

石天神色淡漠，衣袂飄動，未退半步。

看到白虎受傷，紅衣女妖眸光更加冰寒，未曾閃避，反而雙手齊出，十指晶瑩如玉連彈，爆發出恐怖的威勢。

她強行透過大幕發動攻伐，石天眸光不變，拳鋒不止

轟！

雙方的力量在大幕前匯聚，激烈碰撞，震得整片內景地都發出沉悶的哀鳴聲。

咔咔咔！

大幕上的裂紋愈發密集，如蛛網般向四面八方蔓延。

驀的，像是有一只無形大手拂過，大幕頓時恢復如初。

“果然借助外力也無法洞穿大幕！”

紅衣女妖停止攻殺，有些惋惜，原以為借助石天這個肉身長存的家伙，內外合力，可以打穿大幕，沒想到依舊不行，不過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隨即將大貓攝過來，將其治好。

“沒用的，舊約在，你們進入大幕之后的生靈在這個時間節點無法出來，除非是祭祀，動用無數天材地寶，才能將某些實力低微的家伙在舊約力量的低谷，通過裂縫送出來。”

“想來，在大幕后面應該已經有勢力在準備這件事了。”

石天淡然開口，他也想試試能不能就這樣打進去，看樣子是不行。

除非動用他的古界，以整片內宇宙強行撞擊大幕，或許有一線可能將其撼開。

但代價同樣驚人——古界會遭受重創，甚至崩塌，他不愿輕易冒這個險。

“既然打不進去……”

他忽而看向對面那抹艷若煙霞的紅衣身影，緩聲道。

“不如現在坐下來，好好談談。”

紅衣女妖仙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依舊靜靜撐著油紙傘，身姿曼妙，神色卻冷淡如初。

石天不急，目光平和，卻透著一股沉穩的力量。

“你也知道，我身在現世，這么多年過去，親眼目睹許多舊時代的秘事，也掌握了不少尋常人一生都無從得知的秘密。”

“哦？”

紅衣女妖仙唇角微翹，終于露出一絲波動，她眸光幽深，泛起點點漣漪，重新恢復了那種宛若桃花深處走來的風情與從容。

“你這是想與我交易？說來聽聽，能不能勾起本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