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這個問題,騎士A頓時沉默了一下。
明明答案是如此的簡單。
可她卻并沒有直接正面回答,而是轉(zhuǎn)而道:
“你的那副畫我親眼去見過了,很震撼人心的作品,仿佛能觸動人的靈魂,我能感覺到,那應(yīng)該是你的親身經(jīng)歷吧……”
“所以,你是誰呢?”
祁連無情打斷了騎士A的話。
他似乎不依不饒的想要問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而騎士A對此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低下頭極小聲的自言自語了幾句,隨即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我是騎士A,至少現(xiàn)在還是跟你聯(lián)系過的那個騎士A?!?
“那就好。”
祁連點點頭感慨了一聲。
緊接著,他看著那個坐在騎士A肩頭的無面少女,便平靜道:“說吧,你來找我是干什么?!?
“我希望…”
騎士A猶豫了一下道:
“關(guān)于那副《溺亡者》,你最好能停下你現(xiàn)在一切想要拿回它的行動。”
話音落下,一句說完。
因為《溺亡者》中表達出來的瘋狂和絕望。
她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了會被這位精神隱藏著問題的畫家誤解的準備。
但出乎意料的是,祁連卻反應(yīng)異常平淡道:
“這是你希望我不要這么做?還是說,‘它’希望我不要這么做?”
騎士A很明顯知道這里的‘它’說的是誰。
她立即回答道:
“是我希望你不要這么做。”
“因為……”
騎士A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坦誠道:
“在我知道的‘劇情’,或者說‘原有的歷史’之中,正是因為你接下來真正完成了這副魔畫,才導致了‘摩呂號血案’的發(fā)生!”
‘劇情,居然還真有這玩意?’
祁連驚訝的挑了挑眉,可卻還是不置可否的攤了攤手道:
“如果一切真的按照你所說的劇情進行發(fā)展的話,那么現(xiàn)在,你也不應(yīng)該變成這個樣子?!?
“這都是因為……”
騎士A張了張嘴,本想要爭辯說。
這次又是因為有呂謬那個顛婆當隊友,才有了那頭深海魔物的出現(xiàn),進而導致后面的一切也出現(xiàn)了偏差。
但話到嘴邊。
她卻是心里略有動搖。
想到斯庫拉姆之所以選擇了她作為代行,而不是別人。
不正是因為她早就知道了‘深度’這個特殊屬性的存在,也在那天選擇了偷走一套潛水服,跟著深潛,才落得個為人傀儡,不能自主的境地?
祁連感應(yīng)出了她心念的動搖。
當即便本能的帶上幾分用弗坦語說話的腔調(diào),勾動情緒道:
“很好,你已經(jīng)開始思考了,這說明你內(nèi)心其實也覺得聽從命運的安排并非是一件好事,那么為什么你就一定認為讓我完成那幅畫,會導致‘摩呂號血案’的發(fā)生呢?”
“不對,你說的一定有哪里不對。”
騎士A皺了皺眉,便道:
“況且,我來阻止你繼續(xù)接近那副畫,也因為‘它’早就盯上了那副畫?!?
“我懷疑那頭深海魔物之所以沒有找你復仇,也是因為‘它’在等你將它真正完成,好最終借助這幅畫,讓自己回歸更加完整的形態(tài)……”
她的語氣聽上去似乎信誓旦旦。
但祁連只是朝著她肩膀向上的位置看了一會沒了說話。
緊接著,被斯庫拉姆影響的精神狀態(tài)越發(fā)不穩(wěn)定的騎士A,便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煩躁的語氣問道:“從剛才到現(xiàn)在,你到底在看什么東西!”
“沒什么……”
祁連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只是思考,這會你突然過來找我,到底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
“我是很認真在想要和你合作!”
騎士A的情緒似乎突然這一句話給莫名點爆了,語氣煩操道:
“我知道,我身上確實有一些問題,這段時間有時候一醒過來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但你以為我想這樣么!”
她話說到一半,便突然自己停了下來,語氣變得低落道:
“……很抱歉,我也不想這樣的?!?
“但請你相信,我雖然也有私心,但我也是真的感覺到,它似乎正在想要變得更完整,所以我才找到了你,希望你能清楚你現(xiàn)在到底在做什么。”
騎士A的語氣很是誠懇。
只可惜,祁連雖然相信她的話確實出自真心。
但他卻不相信在自己在放棄完成《溺亡者》之后,喜怒無常的命運女士也會放過他這個變得無聊的‘逃兵’!
“呼…”
祁連忽然嘆了一聲道:
“算了,還是我親自來和它談?wù)劙??!?
……
【你到底想要什么?】
囚室內(nèi),祁連忽然以弗坦語開口。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騎士A肩頭那名人偶般精致的無面少女。
但‘斯庫拉姆’卻依舊沒有說話,而是她身下的騎士A,卻忽然聲線略有改變,同樣是用弗坦語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
【我感受到,我的半身,欲想割斷臍帶,尋求分離,然……】
【死亡,沉淪,只是片刻的歇息,吾等靈魂,終將,循著歌聲歸潮,裂缺而下,墜彼晦海之深,同游于無光之淵瀾……】
【我感覺到,你心懷警惕……】
【無妨,吾等流著同樣的血,你就是她,我就是你……】
【半身,你注定與我,將我們共同的血親,重新誕下……】
【就在不久之后,等待時機成熟,我們便將回歸完整,突破這百年的循環(huán)牢籠……】
……
仿佛做了一場記不清細節(jié)的夢般
不知何時,自稱為‘騎士A’的拾遺者重新睜開了雙眼。
直至她抬起頭目光看到了祁連,回想起自己‘睡前’對方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騎士A此刻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一瞬間心悸的幾乎失語,只覺得身后的那股徹骨寒意終于追上了她,許久之后,才聲音艱澀的擠出了一句話道:
“你跟它見過了?”
“嗯。”祁連點了點頭,淡淡道:“算是解決了一些疑惑吧。”
在他自己看來。
這句話自然只是一句簡單的陳述,
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當這句話落在騎士A的耳中,這名拾遺者的心里卻不禁再次被喚起了名為‘恐懼’的情緒,一雙尖耳朵微微顫抖,甚至強烈后悔起,為什么要來找‘畫家’這個真正的危險人物!
只不過。
騎士A經(jīng)受的訓練終究是讓她暫時壓下了這些雜念。
隨即,她便努力克制著聲線的顫抖,裝作平靜的樣子道: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來聊下一項吧,畢竟現(xiàn)在我們也是一條船上的人,要想離開這個世界,還是得想辦法共同合作完成主線任務(wù)才行?!?
“而且?!?
“我手上有一件東西你應(yīng)該也會很感興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