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拳擊聲回蕩在巷子當中。
可他卻充耳不聞,只是機械般不斷重復動作。
散打,泰拳……
無數學習過的招式從他腦海中浮現,并且重復使用。
現在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有未來……”
“不論是誰,只要威脅到他的生命,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砰!
拳頭砸在地面上發出巨響,直接將水泥地面砸出凹痕。
季臨雙手血肉模糊,汗水伴著血液從臉上滴落。
嘩嘩嘩!
這時,
遠處的樹林劇烈搖晃,狂風肆虐。
下雨了……
季臨感受到稀稀拉拉滴在身上雨點。
眼神中的赤紅緩緩消散。
他瞳孔這才聚焦起來,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在他腳下,
一具冰冷尸體倒在腳下,尸體上半身宛若出車禍了般,血肉橫飛。
已經模糊得不成人樣,整個上半身硬生生的被打成了碎末。
“我殺人了……”
這是他第一次動手。
可是季臨心中卻沒有那種緊張感,相反非常的平靜。
平靜的有些可怕了。
叮當!
“怪……怪物!”
撬棍跌落在地上,方才圍毆的混混們臉色驚懼。
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兇獸。
已經有人被嚇的癱坐在地上,顫抖著想要逃離此地。
季臨看著朝遠處想要逃走的幾人,
他眼神冰冷。
緩緩站起身來堵在巷口。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轟!
猛烈雷聲掩蓋了慘叫聲。
雨越下越大,轉瞬間就變成了暴雨。
雷光照耀之下,
一位赤著上半身的青年,將幾個黑色袋子從橋旁扔了下去。
噗通。
黑色袋子落入橋下溪流,瞬間沒了蹤跡。
臨江市顧名思義,是緊靠在長江附近。
這座橋下的溪流其實長江的一條支流。
“如果順著河流下去,應該能遠離市區了。”
季臨松了口氣。
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了。
雖然那幾人都是流氓混混,可殺了這么多人,聯邦法律可不是兒戲。
光憑正當防衛這一點是站不住腳的。
滴滴--!
警笛嗚鳴聲從遠處傳來,
沒多久。
汽車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聲音。
四五輛警車停在了橋對面。
一位穿著簡樸,神情慌張的少女從橋對面跑了過來。
“臨哥,你在哪里?”
白凌月焦急的朝著巷子里面喊去,卻發現了順著巷口流出的殷紅血跡。
“臨哥?”
少女的聲音顫抖起來。
旁邊的警察眼神一凝,也發現了異常。
一位不怒自威,眼神銳利的警官朝著周圍命令道:
“做好戰斗準備!”
“是,周隊!”
咔!
手槍上膛聲音此起彼伏。
啪嗒啪嗒。
腳步踩著雨水,幾行人朝著巷口沖去。
“警察,不許動!”
“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迅速沖下來的幾名警察,手中槍械朝前瞄準。
警惕看向站在雨里的高大身影。
季臨雙手抱頭,很聽話的蹲了下來。
沒有做任何多余的動作。
從警察中走出來名中年男人,眼神掃了眼季臨。
“帶走,回局里再審。”
咔噠。
機械金屬手銬將他反銬,
就在季臨站起身來的瞬間,全身肌肉撕裂般痛楚傳來。
他腳步踉蹌,差點摔倒。
驚得周圍警察側目。
“不能在這里暴露異常。”
季臨咬緊牙關,靠著意志強行支撐起身體。
裝作正常人一樣跟了上去。
周海狐疑的看了眼那青年,隨即又將重心放到了現場上。
一名警員小跑過來,急切匯報。
“周隊,巷子里有最近失蹤的幾名人員,不過……”
“不過什么?”
“巷子里除了幾名失蹤人員外,沒有別人。場景比較混亂,可能他們得知消息逃了。”
“封鎖現場!”
周海暗罵一聲,快步走到車里,從后備箱掏出五六個無人機樣式的機器。
機器通體藍白色,上面還印有警察局的標記。
“媽的,剛有點線索就斷了!”
周海又指示下一步,
“讓兄弟們沿著周圍搜,就十幾分鐘我看他們能跑到哪里去!”
周海將懷中的無人機放到地上,從警服里取下卡片樣式的芯片,插進無人機側邊。
嗡嗡。
機器啟動的聲音傳來。
“訊鳥一代已啟動,開啟偵查模式。”
暴雨之中,
藍白色光芒自機器中亮起。
機翼旋轉,訊鳥搜尋機自動從地面騰空,朝著天空飛去。
一個小時后。
“周隊,附近都找遍了,訊鳥也沒發現異常。”
“收隊吧,將那些女孩先送去醫院,回局里審審那個小子。”
周海掐滅香煙,
發動汽車引擎,朝著市局開去。
……
“姓名?”
“季臨。”
“年齡?”
“十八歲。”
“性別?”
“男。”
審訊室內,一名精瘦警察手里拿著筆記不斷記錄著什么。
在桌子面前。
季臨與周海相對而坐,
周海眼神仔細著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少年身上披著層毯子。
整個胸前被白布纏繞了一圈,傷口已經止了血。
但是還是能看出所受傷勢不輕。
周海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口。
“用不用我們將你送到醫院治療?”
“不……不用,休養幾天就好了。”
季臨雙手被拷在桌面上。沒有接受這個提議。
“行,那你說說事情經過吧。”
周海眼神銳利,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少年,試圖尋找什么。
“從進入巷子開始講吧,之前的消息我們已經跟報案人了解過了。”
“好,我當時進入巷子里面后,他們突然對我動手,我出于保護自己的意愿……”
季臨面色平靜,詳細講述起了從進入巷子里面發生的事情。
包括戰斗情景與發現綁架女孩的消息,
季臨沒有撒謊,在這種老刑警面前,撒謊是最愚蠢不過的選擇。
只不過他隱藏了最重要的一點,沒有將殺人消息告訴他們。
選擇了七分真,三分假的話術。
只要沒有物證,那些痕跡都算不了什么。
直到講述完畢到最后,季臨攤攤手掌。
“最后他們不知道為何突然跑了,然后我就準備先離開巷子報警。”
周海沉默了,事情的經過非常簡單。
就是一個少年去送餐被打,最后警察來了之后,那群混混跑了。
等待幾分鐘后,
周海忽然開口道:
“你學過武?”
“在螭蛇武館學過。”
周海眉頭微抬,表情漸漸放緩。
眼前這個少年學過武,那現場中的格斗痕跡倒也能解釋。
幾分鐘后,
季臨從審訊室出來,來到大廳內。
他的手銬已經被解開,身上穿著一件較小白襯衫。
襯衫被他的體格撐得鼓鼓的,但這已經是整個警局內最大的衣服了。
“等等。”
就在要離開警局時,他突然聽到身后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