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風在孫信的帶領下見到了白章。

在聽說他就是這支部隊的首領時，歐風撲通一聲跪下來說：“大人，您什么也不用說了，救命之恩比天大，何況是救了我們這么多人，您的大恩大德我記著，我們從今以后愿為您效勞。”

白章一笑，親自將他扶起，又問道：“在你的軍中可有有才干的人？”

歐風又向他推薦了郝陽，說道：“這個人和我們不一樣，他從小是地主家的書童，肚子里的墨水多著呢。”

郝陽是一副書生打扮，但連日的拼殺使他的衣袍破損，臉上沾滿了血跡，然而仍掩蓋不住他的靈氣。

他上前向白章俯首道：“賤奴郝陽，見過將軍。”

白章笑道：“那好，從今以后，你老歐就是我的副將。你們心懷家仇，又個個體魄強健，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我手里的虎狼之師。”

就在郝陽準備回去的路上被一名精干的將領，突然伸手摁住他的脖子，一下將他放倒，隨后十分不屑的說：“像你這樣的書生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用，血淋淋的戰場上，你這樣的人可不頂用。”

歐風的臉漲得通紅，他瞪著朱武，眼中滿是怒火。他猛地一躍而起，雙手握拳，像一頭憤怒的公牛般向朱武沖去。他的動作粗獷而直接，每一拳都帶著十足的蠻力，仿佛要把對手直接擊倒在地。

朱武站在原地，微微瞇起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身材中等，但古銅色的皮膚下是緊繃的肌肉，每一道傷疤都像是在訴說著他在戰場上經歷的生死考驗。面對歐風的猛攻，他不慌不忙，身體微微后仰，巧妙地避開了歐風的第一拳。歐風的拳頭擦著朱武的肩膀而過，帶起一陣風聲。

他并未停下，順勢一個轉身，右拳再次揮出，目標直指朱武的肋骨。然而，朱武的動作更快，他左臂一抬，用小臂擋住了歐風的拳頭，同時右腳向前一邁，身體重心下沉，穩穩地站住了腳跟。“哼，就憑你這蠻力，也想在戰場上立足？”

朱武冷笑一聲，左臂猛地一震，將歐風的拳頭震開，緊接著右拳如閃電般擊出，直奔歐風的側腰。歐風只覺得眼前一花，朱武的拳頭已經近在咫尺。他本能地向后一縮，但還是慢了一步，只聽“砰”的一聲，朱武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腰側。一陣劇痛瞬間傳遍全身，歐風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彎了下來，嘴里發出一聲悶哼。

周圍的士兵們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這場打斗。孫信站在一旁，焦急地扯著自己的衣角，眼神在歐風和朱武之間來回掃視。白章則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觀察著兩人的每一個動作。

歐風咬緊牙關，忍住劇痛，抬起頭瞪著朱武。他的眼神中滿是不服輸的倔強，仿佛在說：“我還沒輸！”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撐著膝蓋，努力讓自己站直。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里倒下，否則不僅會丟了面子，還會讓同伴們看不起。

朱武見歐風竟然還能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酷。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準備再次發起攻擊。他的動作干凈利落，每一個招式都充滿了殺氣，仿佛要把歐風徹底擊垮。

“夠了。”白章叫停兩人，邁步上前，擋在了兩人中間。他的聲音如低沉但是頗有威懾力，讓整個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白將軍，我……”歐風還想說什么，但被白章打斷了。“歐風，朱武是久經沙場的戰將，你不是他的對手。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以后你們還要并肩作戰。”

白章語氣嚴肅，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鼓勵。朱武冷哼一聲，轉身背對歐風，大步走開。歐風站在原地，喘著粗氣，眼神復雜地看著朱武的背影。他知道白章說的是事實，但他心中的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卻怎么也消不下去。

孫信當了和事佬，去給幾個人調解，白章見到了郝陽，讓他坐了下來，郝陽雖然渾身臟兮兮的但是明亮無邪的雙眼讓白章印象深刻，這樣樸實的人，他確實好久沒有見過了。

白章拍拍郝陽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擔心，朱武他就是這樣的性格，不怎么會說話。”

郝陽顯得比較局促，他笑笑：“沒事沒事，您……是有什么事嗎？”

白章：“是這樣，我一直想了解當地的情況，你一直是在這里的，我想你聊聊這里的情況。”

郝陽會心一笑：“這樣啊，是這樣……”

白章捻著筆，心里不斷回想著郝陽這些天和他聊的話，一些重要的情況，他還會記下來。

郝陽來這里有些日子了，朱武攻擊森縣不順利，但是好在吸納了一些奴隸隊伍，好多人和我聊，不想和奴隸一起共事，尤其是朱武，但是現在沒有什么挑剔的了，郝陽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哎。

郝陽和我聊了很多關于這里的情況。

凌州宏陽，是凌州最繁榮的地區，也是凌州的政治中心，由州牧魏和駐守，我們現在呆的地方，是凌州是繁商流域，治安迷亂，匪寇橫行。

周圍這幾個縣也是魚龍混雜，地方勢力很亂

地方也差不多，大部分的村子里的農戶基本上都沒有自己的土地，大部分都在給地主開荒，他們到各個地方去耕種，這地方比較肥沃的土地基本上是當地的貴族所有，雙方有點劍拔弩張，但就我看來這個地區地主的勢力好像更大一些，貴族在地方有絕對的是軍事實力，雖然肥沃的田地是貴族所有，但是他們開墾出來的野田還有一些農民每天自己種的地，加起來的數量要遠遠超過貴族。

近來楚朝野震動，因為打完了巴楚一仗，楚國自身的錢糧消耗也很嚴重，我們賄賂的幾個官員和我們說這次怕是要變天了，朝廷的意思是頒布政策扶持地主和官員，打壓貴族，因為貴族在中央的勢力太大了，楚王打算先在地方培植勢力，貴族在楚國內部權傾朝野，不太好直接削弱

楚軍已經準備陸陸續續的班師了，地方部隊基本上都回來了，最大的一支就是我們當初遇到的魏和，照我看的話，韓權有可能會是副州牧。

韓權不是貴族，他只是出身在地主家的一個苦力，因為在軍事上頗有才干，被當地地主賞識，加上地主也在軍隊里培植勢力，韓全就首當其沖了。

在凌州，我看到了饑餓、疾病和死亡。平民和奴隸們被吸得一無所有，而貴族和官員們，尤其是貴族官宦，卻過著奢侈的生活。

部隊在這里像無根之草，沒有補給地盤，總不能自己種田吧，物質靠搶敵軍運輸隊，我強調了好幾次軍紀，現在士兵勉強可以做到買糧給幾個子兒，不隨便賤淫、燒殺，前些日子有一個士兵為了搶糧殺了人，朱武下命令抽了三十馬鞭，現在那些老百姓還說我們很有軍紀，至少殺人不會那么肆無忌憚。

一些士兵不知道從哪里領來十幾個女人，他們可真有辦法，都面黃肌瘦，衣不蔽體，瘦的看的見肋骨，大多數只有一條破爛的裙子，臉上糊著泥漿，眼神空蕩蕩的，頭上包著破布，裹著凌亂的臟發，有的年紀有些大了，有的還只有十幾歲，但畢竟還是女人。

朱武告訴我，這些女人有的是士兵用一個餅從農家換來的，有的是快餓死了被救下的。朱武沒有攔，我也沒有說話，我想，不能總是管著他們。

士兵把他們安置到村子里一個比較不漏風的房子里，鋪了厚實的稻草，打了一些熱水讓他們洗洗，他們不怎么避諱，不少士兵從孔里偷看，有不少還把手伸進褲襠了。

朱武怕被他們影響，就下了好多規矩，像今天站崗的尤其是夜崗不能進，不能打罵什么的，不然就都吊死，按朱武的性格來看，他愿意讓士兵在營地里光明正大的玩，這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

他們沒忘了我，也給我準備了，但我還是決絕了，不能老是想這個，我從舊馬鞍上割下兩塊皮子，用布包好，給她做了雙鞋，她拿鞋的時候，我看到她哭了。

糧草其實早就不夠了，現在必須想想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