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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鴟鸮女

義莊的檐角掛著半盞殘燈,豆大的火光在雨幕里明明滅滅。

陸柒操控血色小人踏入,數(shù)十口薄棺沿墻排列,棺頭壓著的厭勝錢銹跡斑斑。

“今天縫哪一具尸好呢?”

陸柒點兵點將,血色小人隨便抽了一口棺。

棺身蒙著的白布下,尸體輕微蠕動,像是有活物在皮下鉆行。

棺木縫隙滲出暗黃色黏液,在地面凝成扭曲的線條紋路……這叫尸繭,一些尸體借陰濕地氣結(jié)繭化煞,成了氣候就會詐尸起來。

再進一步,繭破了以后就會發(fā)毛……很多僵尸便是因為尸繭成熟才發(fā)作而成。

僵尸生白毛的原因,大多如此。

“嘖,好兇狠。”

陸柒搖了搖頭,這義莊就沒有一具省油的燈,要是來到現(xiàn)代,也就是一把火的事情。

血色小人從背包里摸出縫尸針。

針尖淬著黑狗血,在光下泛著冷芒。

剛靠近棺材,白布下的蠕動陡然加劇,“咔嚓”一聲,棺蓋被頂開寸許,露出一截青紫的手腕。

那手腕上纏著層層疊疊的黑線,線尾竟連著棺底的黏液,如同蛛網(wǎng)般牽扯。

【尸繭已成,需先破網(wǎng)。】

血色小人的旁白出現(xiàn),針尖刺入黏液的瞬間,整間義莊的燈火猛地一暗。

密密麻麻的黑絲像是鉆進屏幕之中,每一根都連著血色小人身前尸體的穴位,而尸體的胸腔正以詭異頻率起伏,像是在模仿呼吸。

活死本是兩條道,尸繭若模仿生人呼吸,便是化煞將成的征兆。

血色小人往旁邊的小缸探手,糯米混著香灰撒在棺邊,形成一圈屏障。

糯米剛落地,尸體突然坐起,白布滑落露出腫脹的臉。

那雙眼睛空洞無瞳,卻死死懟著血色小人,喉間發(fā)出嗬嗬聲響,黏液從七竅涌出,在空氣中凝成細小的尸蟲。

血色小人運起鐵布衫小成的勁力,單手按住尸體肩頭,另一只手持針直刺心口位置。

所謂縫尸先縫心,破煞先破靈,針剛觸及皮膚,尸體猛地弓起背脊,將血色小人拽得一個趔趄。

周圍的棺材竟同時發(fā)出響動,棺蓋摩擦聲此起彼伏,像是有無數(shù)雙手在里頭抓撓。

陸柒見怪不怪,比這兇的尸體,義莊大把。

義莊里的老兄都是死后不安寧的主兒,其他老兄鬧事,它們就跟著喊口號。

血色小人穿針引線,紅線在尸體胸前織成一根勺子似的北斗,隨著最后一針收尾,尸體驟然癱倒,所有異動戛然而止。

陸柒長舒一口氣,按照縫一具老兄就加一點熟練度的情況來看……

結(jié)算獎勵的時候,陸柒的秘諱級《縫尸圖錄》應(yīng)該就能小成了。

“繼續(xù)縫尸吧。”

陸柒接連縫了好十幾具尸體,夜已深,他打了個哈欠,尋死結(jié)算,關(guān)機睡覺。

【本次走馬燈體驗結(jié)束。】

【體驗獎勵:《縫尸圖錄》熟練度+16、命格硬度+29】

【下次可體驗時間23:59:46】

一本圖冊,一顆丹丸。

將圖冊一撕,種種關(guān)于縫尸的手藝記憶在陸柒腦海沉浮,陸柒的手開始憑空浮動,像是在捏著根針,給一具不存在的尸體穿針引線。

不能擺在臺面上講的陰行門道、制人功夫也在憑空演練的時候,緩緩消化。

夜貓子眼鎮(zhèn)撞客、拔舌封喉治山魈、剝皮換臉封黃仙、牽線搭橋提人偶、逆經(jīng)鉆脈絕家戶、穿筋透骨廢功夫……許多功夫和手段,不計其數(shù)。

但都是入門的淺皮毛。

兩個半小時,夜更深。

陸柒睜開雙眼,覺得眼皮子疲乏得緊,手指止不住地自己抽搐,這是自個兒練成了肌肉記憶。

《縫尸圖錄》,小成了。

至于那一顆丹丸,陸柒也沒猶豫,直接吃了,依舊沒什么體表可以察覺的變化。

然后,倒頭就睡。

隔天一大早,陸柒給陳詩安做了頓正經(jīng)早餐,然后開始出門,散步。

陸柒出門倒也不是為了散步,而是在鍛煉自己小成以后的風水術(shù)法,隨時隨地觀地龍吐珠。

陸柒眼中閃爍精芒,在他看來,眼前天地風水氣象萬千,自成格局,聽陳詩安說,李鵬暉當天評估他的狀態(tài)為……走陰。

陰陽本是兩條道,但自古以來都有陰人走陽,陽人走陰的故事流傳于世,從一條道走入另一條道,自然會領(lǐng)略數(shù)不盡的神奇。

“像我這樣的天賦怪,居然不是天生就能走陰……老陸啊老陸,可惜了。”

陸柒隨意唏噓了一嘴,又覺得不對:“不應(yīng)該啊。”

陸柒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為什么他得等練會玄學術(shù)法才能走陰?

當然是因為老陸小時候曾給陸柒進行過操作,封閉了他的靈覺,使其度過了相對正常又有些奇幻的童年,令他不至于淪為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

隨后幾天,五一假期至。

陸柒白天在村子里走動,遇到了李曉雨,人家很堅強,失去了父親這個頂梁柱以后,就到處討點伙計活干,餓不死還能養(yǎng)奶奶。

唉,好歹也是饗食者,咋就這么苦呢。

唏噓一聲,陸柒念及先前小青龍地氣的因果,給李曉雨說道:“以后空閑的時候,來我家里做工,工資好商量。”

“啊……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那我收回成命?”

“老板,我今天就能上班。”

別了大喜過望的李曉雨,陸柒走著走著,想起一回事,便打了個電話。

嘟……

嘟……

電話接通,對頭是個女的。

“姐。”

“怎么了?”

接電話的是陸柒表姐,姓葉,醫(yī)學專業(yè)的學生,在家里的幫助下,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程序,畢業(yè)直接進入三甲醫(yī)院工作。

“幫我弄點縫針跟配套的線唄……斂容師用的那種。”

“嗯?你要這玩意干嘛?”

表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驚訝。

“我在家里翻到幾本老陸的古書,想著得閑也是無聊,就研究研究。”

表姐頓時理解:“好,包在我身上……對了,外公和外婆還挺想你的,什么時候回家里看看?”

陸柒想了一下:“五一后就打算回學校了,幫我給書記和外婆問好。”

“呵……讓外公聽到你這么叫他,早就削你了。”表姐輕笑,削是不可能削得,他們那邊都最疼的,就是陸柒了。

掛斷電話,陸柒繼續(xù)在村子周遭走馬觀花,在天上看到了一只鴟鸮,它已經(jīng)跟了他一路了。

陸柒走陰觀,見天上有一眼神深邃的女子,身后長著翅膀,注視著他。

她笑了起來,知道陸柒看見她了。

鴟鸮,就是貓頭鷹,但它還有個俗稱,名為報喪鳥,有書記載其成精作妖后“好與嬰兒作祟”,所以它可以與姑獲鳥歸為一類。

晚上的時候,陸柒則是進入黃沙漫天的西北押鏢副本里頭,得到鏢師買的棗梨,尋死,下線。

這幾日都在如此循環(huán)往復,就是為了多刷幾個棗梨,為前往新地圖作準備。

對了,還在盯著那個時不時出現(xiàn)在老陸家周圍的鴟鸮女……陸柒沒看錯的話,那應(yīng)該是牛鬼蛇神,因為當他注意她的時候。

獨屬于愚昧沉渣的腐朽味道就會出現(xiàn)。

但陸柒通過走陰狀態(tài)可以看到,這個牛鬼蛇神身上,似乎還有一條金色的線,連向他處。

……

五一假期過了大半,陸柒朋友圈里刷過了許多親朋好友的旅游vlog,都是些閑不得的主兒。

比如民研社,去的地方都是比較冷門的山山水水,甚至一些名字,陸柒都沒聽說過。

至于為什么不去旅游景點?嘖,人擠人的,啥氛圍都被擠完了。

陸柒只是休了半個多學期的學,今年初創(chuàng)的民研社,這會兒居然已經(jīng)搗鼓起集體旅行了。

這一天,陸柒收到了他表姐寄過來的快遞,從醫(yī)院那里頭搞到手的,大小縫針、醫(yī)用高分子材料。

形制沒什么好說的,因為這兩套東西本身沒有特異,只是陸柒拿來在現(xiàn)實湊合著用的而已。

陸柒拿捏著大小兩根針,在指間翻飛出影子,高分子材料做成的縫尸線繞成兩個圈子。

“嗯,手感還不錯。”

將針線收緊貼身,陸柒在院子里,在天上遠遠盤旋的鴟鸮女注視下,練起了鐵布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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