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青年倉促間用骨扇抵擋,卻被劍上的巨力震得連連后退,骨扇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這小子明明已經受了不輕的傷,怎么還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給我死!”
紫裙女修見狀,從側面偷襲而來,爪尖凝聚著濃郁的毒瘴,直取秦牧后心。
她算準秦牧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這一爪必能得手。
秦牧察覺到時,已來不及完全躲閃,只能強行扭身,爪尖擦著他的肩膀飛過,帶起一蓬鮮血。
傷口處瞬間傳來一陣劇痛,竟是中了對方的腐骨毒。
“傷我師姐,你才該死!”
秦牧怒吼一聲,反手一劍,黑紅劍意如同兩道龍影,瞬間洞穿了紫裙女修的胸膛。
“你……”
紫裙女修眼中閃過難以置信,身體軟軟倒下,死不瞑目!
第三名天魔宗天驕,隕!
至此,四名魔修已去其三,只剩下藍衣青年。
但秦牧也已是強弩之末,肩膀的腐骨毒正在蔓延,體內的九龍靈力幾乎耗盡,嘴角不斷溢出鮮血,連握著天焰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小子,你很不錯。”
藍衣青年喘著粗氣,看著秦牧的眼神復雜,有忌憚,也有一絲欣賞。
“可惜,你今天必死無疑!”
秦牧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卻依舊燃燒著戰意:“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笑聲突然從天際傳來,如同寒冰刺骨。
“哦?是嗎?”
秦牧心中猛地一沉,抬頭望去,只見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破空而來,瞬間落在藍衣青年身邊。
來者是一位眉間帶著紫色印記的邪魅青年,他周身散發著君王境七重的恐怖威壓,比夜殤還要強橫十余倍!
更讓秦牧睚眥欲裂的是,邪魅青年隨手一拋,兩個圓滾滾的東西落在他面前。
竟是杜泉與殷承的頭顱!
兩人雙目圓睜,臉上還凝固著臨死前的憤怒與不甘。
“杜師兄!殷師兄!”
秦牧的聲音嘶啞,一股難以遏制的悲憤與殺意從他體內爆發出來,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要被點燃。
他死死盯著邪魅青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把我的師兄師姐……都殺了?”
邪魅青年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指尖的血跡,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本來想把那個女的也帶來,可惜啊……那個叫方峰的倒是條漢子,為了讓那女的脫身,居然選擇了自爆,震得我衣衫都臟了呢?!?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不過倒是無所謂,那女的中了我師妹的毒,遲早也是個死?!?
“你該死!!!”
秦牧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腦門,腦海中不斷閃過蘇蝶、杜泉、殷承、方峰的身影,他們曾一起在青冥山脈尋寶,一起在鐵血關浴血奮戰,那些歡笑與吶喊,此刻都化作了剜心的利刃。
“啊——!”
秦牧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體內的九龍靈力與生死劍意同時暴走,黑紅兩色的氣流在他周身瘋狂旋轉,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渦。
他猛地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通體渾圓的珠子,珠子上纏繞著紫色的雷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正是雷元珠!
也是他僅剩的一枚!
這是他最后的底牌,但此刻他只想讓眼前這些畜生,為死去的師兄們陪葬!
“你想干什么?”
邪魅青年看到雷元珠,臉色驟變,他能感覺到這珠子里蘊含的恐怖力量。
“快把它放下!”
藍衣青年也嚇得連連后退,眼中充滿了恐懼:“瘋子!這東西引爆,你也會死的!”
秦牧沒有理會他們,眼中只剩下焚盡一切的瘋狂。
他看著邪魅青年,又仿佛看到了蘇蝶重傷的模樣,看到了杜泉與殷承的頭顱,嘴角勾起一抹決絕的笑容。
“我只要你們陪葬!”
話音未落,他猛地將體內僅剩的靈力全部注入雷元珠!
“不!”藍衣青年發出一聲驚恐的怒吼,轉身就想逃。
但已經晚了。
轟隆隆——
雷元珠瞬間爆發出刺目的紫光,狂暴的雷元力如同海嘯般擴散開來,方圓十里之內,一切都被籠罩在毀滅性的雷電之中。天空仿佛被撕裂,大地劇烈震顫,無數道紫色的雷龍咆哮著,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藍衣青年瞬間就被雷龍吞噬,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劈得灰飛煙滅。
而邪魅青年在爆炸的剎那,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他能感覺到那股毀滅性的雷元力足以撕碎他的護體魔氣,甚至連元神都要被碾成飛灰。
千鈞一發之際,他眉心的紫色菱形印記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黑光,如同活過來一般,竟脫離皮肉懸浮在半空。
“古魔降世!”
邪魅青年嘶吼出聲,聲音帶著一種不屬于人類的沙啞與猙獰。
那紫色印記在空中急速旋轉,化作一道高達十丈的模糊魔影,魔影生有雙角,周身覆蓋著暗金色的鱗片,雖看不清面容,卻散發著一股來自遠古的蠻荒威壓,仿佛是從幽冥深淵爬出的太古魔神。
“嗤啦——”
魔影張開巨爪,硬生生擋在邪魅青年身前。
雷霆與魔影碰撞的瞬間,發出刺耳的灼燒聲,魔影表面的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焦黑、剝落,但也確實將大部分雷霆擋在了外面。
邪魅青年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與魔影的聯系正在飛速減弱,那是古魔之力被雷霆強行湮滅的征兆。
“啊!——”
劇痛從左臂傳來,邪魅青年低頭看去,只見一道拇指粗的雷蛇穿透魔影的縫隙,精準地擊中了他的左臂。
剎那間,他的左臂便在雷光中炸開,鮮血混著碎骨飛濺,露出森白的骨茬。
這是古魔印記的代價,以精血為祭,換取古魔之力的庇護。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天罡境的螻蟻,居然能逼得他動用此等底牌!
“給我擋!”
邪魅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猛地咬破舌尖,將一口滾燙的精血噴在魔影上。
那魔影仿佛得到了滋養,黑光再盛,巨爪猛地向前一推,竟硬生生將殘余的雷霆震開一道缺口。
趁著這瞬間的空隙,邪魅青年轉身暴退,右臂死死捂著流血的左肩,身影踉蹌著沖出了雷元珠的爆炸范圍。
直到遠離那片雷光煉獄,他才踉蹌著跪倒在地,劇烈地喘息著。
眉心的紫色印記已經黯淡下去,重新貼回他的皮肉,只是色澤比之前淺了許多,顯然消耗極大。
他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肩,又望向那片依舊在噼啪作響的焦土,眼中充滿了驚悸與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