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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畫師

大周神都非節慶日,嚴格執行宵禁政策。

歇憩一夜。

早起看了看紙上卡面謄畫脂粉已干,看著那畫面,忽然心生他念。

將那紙面收起。

再度攤開紙張,喚出“明月-傾城之戀”卡面開始謄畫。

聶人王卡面想象中的顏盈身上穿的是雄霸給的精美華服,衣服細節繁復華美,映著卡中人太過美艷,神色過于有感染力,而且畫工顯然不是古典國畫美人那種風格,是現代受過西方影響國畫那種追求人物畫。

卡面雖是仿古之風,但恐怕會被畫師看出不是大周風格,且華服美人容易引起誤會。

相較而言。

明月的卡雖然是白金卡,但卡面給人的驚艷程度要小。

明月的卡面是竹林中美人劍舞,含情脈脈,竹葉紛飛。

更有國畫寫意的意境,而且人物畫風和顏盈那張卡類似。

陳青云打算先用明月的卡面試試水,找到合適畫師,再把顏盈的卡面給出去。

大佛佛目慈悲、華服美人墜落。

考慮這是大周,陳青云還是有點政治敏感度的。

又忙碌一早上,等到敲鐘開坊,陳青云換上新衣出門。

人靠衣裝,從逆旅出來時,看起來不再是那臟兮兮模樣,倒像個寒門士子。

沒辦法。

神都琴棋書畫相關市集在北市,只洛水一河之隔,南北兩市卻是兩片天地。

神都王公貴族,王侯將相住宅多在城西、城北兩片挨著皇城的坊街,北市由此便成神都游學士子、才子佳人聚集之所。

不打扮一番,進那種“高端”場所,反而容易引起矚目。

他在城中怕被認出,不敢過分招搖,等到街市人聲鼎沸時,專往人多地方擠,混在人群中往北市去。

進入北市。

很快就在坊市找到畫集。

神都的士子是真的多,女帝登基后廣開科舉,寒門士子和江湖人士有了一條通過科舉、武舉上升的通道。

但封建王朝冗官冗員始終是問題,實缺官就這么多。

大周勛貴子弟從出身就能通過門蔭獲得官身,另有沿襲開國軍功制度大量戰場立功的府兵、兵募等著勛位官身,加之下層吏員流外入流等待補缺,現在又加上科舉武舉的進士。

在神都有虛銜,沒實缺的勛貴子弟、科舉士子、武舉人士和各地流外入京等待官缺錄用的選官不要太多。

他們主要集中所在地,便是神都北市。

陳青云在畫集轉了一圈,集市上釋道神像、人物、仕女、馬、宮殿臺閣、山水各色畫像琳瑯滿目,看得眼花繚亂。

但一路看下來,大多畫風不太對味。

好在大周神都是國都,最不缺各種各樣畫風的畫師,他很快在集市上找到一個賣的畫建筑偏寫實風格的畫師。

打眼一看,居然是個西域人。

陳青云看他掛著的好幾張建筑畫,發現對方建筑畫非常匠氣,線條冷峻,棱角分明,竟給他工科繪圖之感,更古怪的是畫圖有透視,有大小視點。

可惜,他的仕女圖看的陳青云直皺眉,潦草寫意,線條簡單,跟怪奇漫畫似的。

本來都想走了,可又看到他的神像圖,佛像,神像,又有那種冷峻匠氣。

陳青云要的就是這種匠氣,他就希望畫師直接照著他謄畫下來的卡面等比例描摹放大,不要有個人理解和風格。

陳青云開口:“這位先生,我有畫作,欲雇你摹寫,可否?”

這西域人一口洛陽官話比陳青云還麻溜:“摹寫畫?原畫拿來我看?!?

“這個?!标惽嘣茝呐Fご?,取出早上剛描摹的明月卡面。

那畫師看宣紙緩緩鋪開,空白一片,沒等看完,就激動出聲:“嗯?你這人,莫不是來消遣我?”

等陳青云鋪開,露出紙上只不過巴掌大小的圖畫,他先是瞪大眼睛憤怒,繼而發現那畫作雖小,但細節非常豐富,線條分明,人物......

“人像怎么能這么畫?”畫師的憤怒很快變成訝然,驚異,“人像居然可以這么畫?這是你畫的?你怎么用工匠建筑的畫法畫人像?這是什么,炭粉,胭脂?你、你怎么用這些東西作畫?”

陳青云看他對著畫手碾、鼻聞,直皺眉頭,卻不回答他任何問題,只問:“你就說能不能給我摹寫成正常畫作大???要多久?”

畫師想了想:“兩天。”

“我晚上就要。”

“你這個畫這么小,畫里的東西卻不少,一天之內,怎么可能?”

“你照著畫就行,可以不上色。畫資盡管開口?!?

畫師瞪大眼睛,怒視陳青云:“你在羞辱我!”

“那算了,我找別人?!?

“等等!閣下就這么急?”

陳青云默不作聲。

畫師一咬牙:“好,一天!你等我收拾東西,這里不方便作畫,我帶你到我住的地方去。”

“先說好多少錢?”

“二兩!”

......

畫師收拾攤位很快,背著畫簍在前領路。

一路向西。

陳青云越走越皺眉。

等一路過洛水,行至百工坊,遙遙可見洛水河畔皇宮那里即將竣工的皇城地標性奇觀,朝廷聚銅錢百萬億熔鑄銅鐵,高聳入云的天樞銅柱。

在大多建筑大多木石結構,看起來生產力不高的大周,乍見這樣一個銅筑奇觀,金光燦燦,如定海神針般頂立皇城,饒是陳青云也暗暗咋舌。

這樣的奇觀在神都皇城原本有三個,原本還有號曰萬象神宮的明堂、天堂兩個佛塔形建筑,塔高三十丈,外五層內九層,莊嚴肅穆,盡顯威嚴。

可惜在陳青云穿越前上個月,萬象神宮失火燒塌了,如果陳青云推測沒錯,燒毀萬象神宮的,便是此身舊主。

如今,萬象神宮正在重建。

洛水河上貨船不息,無數徭役如螞蟻般忙碌,從皇宮側洛水渡口搬運巨木磚石,往天樞后皇城明堂、天堂上元節被燒塌廢墟空地移動。

沒來由的,陳青云浮出一個念頭:奇觀誤國。

陳青云已經猜到,他找的這個西域畫師,應是大周朝廷工部下屬應募而來,即將參與重建萬象神宮的百工匠人之一。

原來真是搞建筑設計的工畫匠,難怪畫作那么“匠氣”。

好在正如所料,畫匠不是要帶陳青云往皇宮那邊去,而是轉道南方,往百工坊住宅區去。

很快,在名為于跋乎的西域畫匠帶領下,二人進入百工坊一個看起來頗為破落的宅院里。

某種意義算大周帝都合租房,畫匠只住在宅院內其中一間窄間。

“于先生原來是工部吏署?”

“怎么,看不起工畫匠?”

陳青云不太想跟他說話:“...于先生,還是請趕快動筆吧?!?

陳青云臨摹卡面一筆一劃都是工程繪圖線條,出于匠人思維,于跋乎很快理解了陳青云想要的是等比例放大,且很快弄懂畫中人物的繪畫方式,線條、陰影、輪廓,盡是匠氣線條,全無意境寫意。

于跋乎在畫桌上一路描摹,越摹畫越興奮。

畫像明明充滿匠氣,可整體卻又能隱約透出寫意意境來。

他很快理解了這畫作的構圖巧思,場景人物結合方式。

他忍不住看向陳青云:“這真是你畫的?”

陳青云不搭腔,瞇眼好似睡著。

他自問自答:“不是。要是你自己畫的,你應該將它投冊公府,而不是來找我。此畫亦是描摹爾,用炭筆胭脂作圖,倒是巧思?!?

陳青云就是不搭話。

畫匠自討沒趣,干脆住嘴,繼續描摹不停。

就這么沉默坐等大半天。

于跋乎畫完,點色完畢,停筆。

陳青云這才起身看畫:“好。”他隨手將碎銀兩放在畫桌,“這畫我很滿意?!?

“唉,還不能收,等墨干還要一時三刻,墨干還要補色。你是真不懂?”

“...這眼看就關坊閉市了,我帶回去晾干?!?

“你!我寧愿毀此畫作,也不愿你這般作踐它!說好一天畫完,若你開坊時來找我,閉坊前就能帶走,正好一天!”

陳青云皺起眉頭,一時不知這畫匠究竟是性子軸,還是別有企圖。

沉默上前,右手拍桌,散碎銀兩忽地飛起,落入手中。

而桌上其余事物卻竟紋絲不動。

這一手給于跋乎看傻了:“你、你、你想干什么?”

陳青云從他面前鎮紙拿起自己那張草圖收卷塞進牛皮袋中,慢條斯理說道:“這地方不難找,我明天再來,找你拿畫?!?

說完,登時轉身。

行至門前。

隔空一拉,門扉自開。

目送陳青云邁步而去,于跋乎摸了摸額頭冷汗,一時間齜牙咧嘴。

往門口看了看。

確認陳青云走出宅院,他呆愣片刻,搖頭關門。

門一關。

于跋乎臉色沉下,似乎在做某種掙扎。

不一會兒,下定某種決心,他整個人行動迅速,立刻從床下拉出炭盆,點火燒炭。

上元節剛過去沒多久,二月春寒料峭,燒炭取暖本不足為奇,只是這于跋乎燒炭不為取暖,而將炭火移至畫作邊,加速墨干、焦急補色。

只一刻多時間過去。

畫上墨跡盡干。

他二話不說,將畫作卷起,熄滅炭火,簡單收拾行囊。

將那畫作打包塞進畫軸,快步出門,直奔館驛租借馬匹,往城門方向而去。

陳青云躲在暗處,給看愣了:“這家伙,是要出城去?離閉市關坊不到一刻,離都城關門也只兩刻,他這么拼,到底是在干嘛?”

緊皺眉頭。

回頭望了望實際穿越后,只真正在城里逛了不到一天的大周神都。

心中莫名:“既然被我選中的畫師都出城了,那便不如就此拜別這大周神都,遠離紛爭。等練就蓋世武功,再回來看看此世都城繁華?!?

如此想著,便不再猶豫,快步跟上那牽馬直奔城門方向、不敢在西城區騎行的畫師而去。

不多時。

神都西南角,厚載門。

目送畫師出城。

陳青云默默跟上。

和別的城門一樣,守軍并不嚴格檢查出城百姓的官憑路引。

陳青云此刻平民士子打扮,出城格外的輕松。

但意外總是突然而至。

出城門外,還沒等他快步去追已經策馬西去的畫師,路過一個正在收攤的茶攤時,忽然就感覺有視線在他身上停留。

陳青云沒有去看落在身上的視線來自何人,只暗暗吸了口涼氣。

“好家伙,擱這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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