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延放下手中的財務報表，眉頭微皺：“高琪，我給你的名單，還有幾個沒簽代理合同的？”

高琪啃著干巴巴的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說：“就剩兩個小孩子了，其他人都簽合同了。”他擦了擦嘴，“不過這兩個才是最難啃的骨頭。”

諸葛延點點頭，這些年輕球員是他精心挑選的金礦。現在或許不起眼，但假以時日，每個都會成為價值連城的珍寶。他不僅要為勒阿弗爾組建一支青年軍，更要通過經紀公司鎖定未來的搖錢樹。

“對了，剩下哪兩個？”

高琪翻開筆記本：“一個叫是摩洛哥的拉希爾，他要跳槽到梅斯。梅斯已經下定決心，為他掏這筆賠償金。”他撇撇嘴，“這小子鐵了心要走，連見面都不肯見。”

諸葛延斬釘截鐵地說道：“放棄他，不要在他這浪費精力了。”

“拉希爾可是青訓營中最耀眼的新星！”杜邦連忙阻攔，“他在U19聯賽中取得了12個進球，技術特點像極了年輕時的德約卡夫。我們必須...”

諸葛延不為所動。拉希爾這個名字讓他感到陌生，無非又是一個傷仲永的例子罷了。他太清楚這些所謂神童的命運了。十六歲驚艷，二十歲平庸，二十五歲混跡低級別聯賽。

高琪適時轉移話題：“第二個是保羅·博格巴。拉伊奧拉那個吸血鬼已經簽下他了，曼聯派球探看了他三次訓練。”

杜邦的圓珠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曼聯在足球界的分量不必多說。

“跳槽？”

“十有八九。”高琪攤手：“那可是弗格森的曼聯。拉伊奧拉說弗格森親自承諾會重點培養他，他將成為曼聯的第二個保羅，成為斯科爾斯的接班人。”

諸葛延站起身，說道：“我去和他聊聊。”

杜邦小聲嘀咕：“諸葛先生，還是把重心放在拉希爾身上吧。博格巴有點天賦，但是不多。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曼聯看上了他，我們這樣的俱樂部很難和他們搶人。”

“正好。”諸葛延從衣帽架上取下兩副羊皮手套，“我就喜歡做有難度的事。”

勒阿弗爾青訓基地的草皮上覆蓋著一層薄霜，諸葛延的皮鞋踩碎冰晶，發出細碎的聲響。他的目光鎖定在場內那個獨自加練的黑人少年身上。

保羅·博格巴又一次將球踢飛，懊惱地抓了抓蓬松的卷發。足球滾到諸葛延腳邊，他穩穩踩住。

“需要個陪練嗎？”諸葛延的聲音穿過羊絨圍巾，顯得有些沉悶。

博格巴警惕地轉過身，拉伊奧拉已經教過他該怎樣應付俱樂部：“先生，如果是關于合同的事情，我暫時沒有續約的興趣。”

“先戴上這個，天氣太冷了。”諸葛延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遞過去。

博格巴接過手套，艱難地戴上，感覺冰冷的雙手有了一絲溫度。他低頭沉默片刻，似乎被這份突如其來的關心觸動了，他小聲說了句“謝謝”。

諸葛延呼出一團云霧：“我只是想看看被曼聯盯上的球員是什么樣的。”

博格巴將球踢向球門，足球撞上球網，掀起一陣浪花：“曼聯的青訓主管說我踢球有斯科爾斯的風范，弗格森先生更是夸贊我為...”

“知道董方卓嗎？”諸葛延突然打斷。

少年愣住了，心想：董方卓？這個名字可真夠陌生的。

“中超冠軍，足協杯冠軍，比乙銀靴，弗格森親自簽下的‘中國天才’。”諸葛延不帶任何感情地說著，“兩年過去了，他沒在曼聯撈到一分鐘登場時間。這賽季，他被租借到了安德萊赫特，表現不錯，但距離在曼聯出場還有一段距離。”

博格巴的呼吸變得急促，不自覺地攥緊拳頭。

諸葛延乘勝追擊：“拉伊奧拉不會告訴你，曼聯U18去年淘汰了多少個中場新星。現在曼聯U18的中場核心是莫里森，他才十六歲。他至少還要在U18踢兩年，你愿意給他打下手嗎？就像貝隆那樣？”

諸葛延看著博格巴微微動搖的表情，趁熱打鐵：“保羅，與其在曼聯青訓營等待一個渺茫的機會，不如去中國踢球。沈陽鐵騎剛剛奪得中超冠軍，我們正在打造一支年輕化的球隊。”

博格巴知道沈陽鐵騎，那是俱樂部老板的另一家俱樂部。可中國聯賽的水平...還不如留在法乙踢球呢。

諸葛延輕笑一聲：“我可以告訴你，陳濤在安德萊赫特的表現出色，他將以一千兩百萬歐元的身價加盟切爾西。這并不是什么秘密，你可以找拉伊奧拉確認。”

“我們剛剛拿下了中超冠軍，下賽季將會參加亞冠。我們還有蘇亞雷斯和卡瓦尼，他們會在亞冠賽場大放異彩。”諸葛延的聲音充滿誘惑力，“想象一下，15歲就能在洲際賽場亮相，這不比在曼聯U18踢青年聯賽強多了？”

“我...我能保證首發位置嗎？”博格巴終于開口。

“首發位置？”諸葛延搖搖頭：“沒有人的首發位置是靠合同得來的，只有努力訓練，才配得上首發位置。”

博格巴深吸一口氣，將手套還給諸葛延：“好吧，先生。我愿意去中國看看。”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我得先和媽媽商量。”

“手套就送給你了。”諸葛延從口袋中取出兩張機票，“明天下午的航班，頭等艙。你媽媽可以一起來，所有費用俱樂部承擔。”

博格巴接過機票，想到自己的媽媽在看臺上看到自己遠射破門，幾萬名球迷為自己的表現齊齊歡呼，忍不住輕哼起來。

“當然。”諸葛延露出今晚第一個微笑，將機票塞進少年手套里，“對了，記得帶上保暖的衣服，沈陽可比這兒冷多了。”

回到辦公室，高琪正在接電話，表情古怪地捂住話筒：“是拉伊奧拉，他氣瘋了，說我們誘拐未成年人。”

諸葛延漫不經心地整理著文件：“終究還是球員說了算，不是嗎？”

“你真覺得能成？”高琪瞪大眼睛，“那可是曼聯！”

諸葛延靠在沙發上，說道：“曼聯又怎么樣？弗格森再厲害，也管不到我們俱樂部的青訓球員。況且，博格巴只是去中國參觀訓練基地，又不是簽約。拉伊奧拉能說什么？”

高琪放下電話，露出看戲的表情：“拉伊奧拉說他要親自飛過來，看來是真急了。”

“讓他來。”諸葛延放下咖啡杯，“曼聯能給博格巴的一切，除了曼聯這個名字，我們也能給。而我們能給的，曼聯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