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宋正宇的目光有些躲閃。
想起方才那近在咫尺的爆炸,那時他已經來不及催動防御法寶,若非兄長到來,他恐怕也難逃重傷的下場。
自己主動挑起的比斗,卻還要已經是真傳弟子的兄長親自出手。
此時的宋正宇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宋正飛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確定其無礙之后,卻是不理會他的呼喊,轉而看向了對面的許青檸。
“煉氣弟子之間的比斗,你卻動用掌中天雷,你想殺了他不成?”
許青檸眉頭微皺正要辯駁,可還不等她開口,一股筑基修士的威壓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唔——”
她們悶哼一聲,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無比。
宋正飛臉上無比冰冷。
方才那千鈞一發之際,連擂臺旁的筑基執事都不曾反應過來。
若是是他一直緊盯著擂臺之上的情況,恐怕此時自己弟弟已經重傷倒地了。
宋正宇重傷不要緊,可此事是宋家主動挑起,若是敗了,那宋家的臉面也就丟完了。
想到這里,宋正飛冷聲道:“許青檸心狠手辣,比斗之中殘害同門...劉執事,此事該如何處理?”
一聽這話,許青檸瞪大了眼睛,幾乎難以置信。
“擂臺上的比斗也是殘害同門?你堂堂筑基前輩無故插手煉氣弟子之間的比試,本就是以大欺小不要面皮!若非是你出手,此時宋正宇已經敗了!”
“哼,還敢對宗門長輩不敬?!”
宋正飛身上的威壓更甚幾分,以至于許青檸渾身僵硬再也無法動彈,話更是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宋正飛又特地拔高了聲調說道:“宋正宇身上還有防御法寶,即便正面硬接那掌中天雷也能安然無恙!”
“我是看不過你小小雜役弟子,卻連同門比斗之中也不擇手段,才果斷出手將此番比斗打斷而已!”
說完這番話之后,宋正飛聽到擂臺之下弟子們議論的聲音,大多都是同意他的說法,終于微微松了一口氣。
煉氣弟子見識淺薄,又不知曉宋正宇先前使用的防御法寶的底細,自然是他說什么便是什么了。
隨后,宋正飛又沖著旁邊的劉執事問道:“劉執事,此事你說該如何處置?”
劉執事心中早有腹案。
“許青檸停發宗門資源半年,每日雜務加倍,期間不得上山。”
雜役弟子每日的宗門雜務,至少也需要兩個時辰才能完成,剩下的時間才能留給他們修煉。
而他們修煉所用的資源,也全部依靠宗門每月宗門發放。
至于上山,則是每隔半個月,便會有金丹長老來到雜役峰,為雜役弟子們講道。
這三條懲罰,幾乎等同于要將一位雜役弟子的修煉進程硬生生斬斷半年,不可謂不重。
聽到劉執事的決定,許青檸還想爭辯,可她卻被那筑基威壓震懾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心中委屈到了極點,想不明白為何這人人向往的上宗太一宗之內,為何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之前宋正宇的針對她已然忍了許久,哪怕知道自家二叔在宗門內也有些地位,但也不想因為自己給二叔惹去麻煩,因此從來都打著受點委屈沒什么,息事寧人的念頭。
如今人家不依不饒之下,她好不容易掙一條出路出來...卻又被堂堂筑基修士給硬生生斬斷!
她只是小小煉氣而已,哪里值得筑基修士這般針對?
“劉執事處事公道,不錯。”宋正飛微微點頭,認可了劉執事的話。
隨后他看都不看許青檸一眼,帶著宋正宇便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宋道友,請留步。”
只是一瞬,宋正飛渾身上下汗毛炸起!
那聲音在他身后不過兩三米的地方傳來,而他卻根本毫無所覺。
若是那人偷襲...
“誰?!”
帶著幾分驚詫,宋正飛回頭看去。
卻見那許青檸的身旁,不知道什么多出了一個頗為樸素的年輕人。
二十來歲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人似得,嘴角卻掛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
若非此人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擂臺上,若是在別處與此人照面,宋正飛確信自己根本看不出此人竟然是修士。
“二叔!”許青檸驚喜的看著出現在身前的許殷。
許殷沖著她微微笑了笑,隨后才看向對面的宋正飛。
“你是何人?”宋正飛眉頭緊皺。
許殷卻沒有自報家門,而是說道:“方才的一切許某都看在眼中,道友堂堂筑基修士欺負個煉氣小修的嘴臉也叫許某瞧了個一覽無余。”
“晚輩喜歡斗便讓他們斗嘛,又不是要分個生死,何必插手呢?贏了的可喜可賀,輸了的奮起直追,想來這應該也是宗門樂意看到的。”
說到這里,許殷忍不住長嘆一聲。
“許某自忖不敢惹事也不愿惹事,大抵是個怯懦之輩...道友堂堂真傳,將來金丹有望,你我身份云泥之別,似你這般天驕,原本無論如何許某都是不敢招惹的。”
“可偏偏許某又見不得自家晚輩叫人無理欺壓,因此幾番躊躇,思來想去...”
許殷聲音一頓,面帶無奈。
“還是請道友來許某鍋中走一遭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宋正飛突然感覺到一股無邊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吾乃宗門真傳,你敢無故對我出手?”
“事后許某自會去刑堂自首,認打認罰。”
許殷輕嘆一聲,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口大鍋。
看到這一幕,宋正飛正要還手,可眼前卻突然天旋地轉。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一片昏暗之中,他的感知竟然被徹底屏蔽,周遭也再沒有丁點亮光。
他心中生出幾分驚恐。
“這...這是什么手段?!”
與此同時,演武場周圍的諸多弟子也傻了。
在諸多弟子眼中,卻是那為許青檸出頭之人,拿了一口黑鍋直接將宋正飛收入其中,然后倒扣在了擂臺之上。
宋正飛可是堂堂真傳,就這么被收拾了?甚至連抵抗都做不到?!
“哥——!”宋正宇也嚇了一跳。
看著面前倒扣著的黑鍋,還有拿著一柄炒勺的許殷,他一時之間慌亂恐懼之余,竟然又感到了幾分荒誕。
“你...你要干什么?”宋正宇膽戰心驚的說道。
許殷卻笑了笑。
“道友放心,許某還不至于對煉氣修士動手。”
說著,許殷眼中久違出現厲色,他揚起炒勺,狠狠地敲在了面前倒扣著的黑鍋之上。
鐺——
黑鍋之內。
宋正飛已然倒在地上,七竅流血,再也沒有了半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