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庖屋峰上。
許殷細細的檢查過秦哲的體質之后,便回到屋內,在書桌前拿著筆一直寫寫畫畫個不停。
面前的本子上,不斷有各類珍稀食材的搭配方式出現,然后又被許殷否決。
想要將擁有特殊體質的人變成普通人,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許久之后,許殷定下了一個以毒攻毒的方案。
“所選用的食材都是補充靈氣與生機的,既然靈氣無法在秦哲那小子的經脈之中停留,那便盡數留在腸胃里好了。”
丹藥入體,藥力第一時間進入經脈,然后匯入丹田氣海。
而食補之法,藥力卻會從腸胃進入身體的四肢百骸,而并非只是在經脈之中。
“而且一開始就要用猛料。”許殷筆尖稍頓。
既然無漏金身看不上凡塵的靈氣,那便就用凡塵的靈氣將之污染,同時也能初步讓秦哲的身體適應體內擁有靈氣的情況。
這種辦法無需他去修煉,體內的靈氣也不入經脈只是外力,想來也不會引發無漏金身為了排斥靈氣而流失生機的情況。
雖然靈氣依舊會流失,但流失的方法卻會是...嗯,竄稀。
如此一來,雖然同樣好受不到哪里去,但總好過身體在排斥靈氣的同時,連帶著生機都要被消耗一番。
而且靈氣留在體內的時間也會更久。
片刻之后,許殷寫下了一張食材的方子,然后利用執事令牌將之傳訊給了宗主青玄真人。
收下秦哲他還沒拿好處,總不能食材都讓他給出的。
這些食材都是靈材,其中多數都是二階材料,價格已然不菲。
做完這一切之后,許殷看向小院里正坐在水井旁發呆的秦哲,也沒理會他,自顧自去準備明日要用到的食材了。
...
一夜無話。
中午時分,許殷在后廚里大勺翻飛,很快便將四菜一湯做好,并按響了出餐口的鈴鐺。
一身小廝打扮的秦哲走了過來,端起餐盤上菜去了。
“立起一塊板子明碼標價之后,總算有生意了。”許殷心情頗為愉悅。
果然正如他所想的那般。
吳清蓮之事后,酒樓其實在太一宗內已經有了幾分名氣。
但奈何那一道五百下品靈石的清粥太過駭人,以至于竟然起了趕客的效果。
如今酒樓之外立起了菜單,上面盡是些十到三十靈石之間的一階靈膳。
雖然依舊很貴,但對于太一宗的弟子們而言卻并非承擔不起,總歸還是有人愿意來嘗鮮的。
忙忙碌碌之間,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下午時分。
酒樓中暫時沒了客人,許殷也得以休息片刻。
【獲得筑基修為七天。】
【獲得筑基修為十五天。】
【獲得...】
中午的生意結束,炒了七八桌菜的許殷,合共獲得了不到三個月的修為。
低階靈膳就是如此了。
之前那些動輒數月一年的,其實是少數,而類似今天中午這樣,二三十道靈膳才能積攢數月修為,才是真正的常態。
柜臺后,許殷算完了賬。
“不錯,一個中午就賺了四百多下品靈石,果然山上的生意還是要比山下好做。”
若是天天都能這般,一個月就是一萬多下品靈石的收入,去掉成本的凈利潤也能有七八千,相當于七八十中品靈石。
而太一宗宗門長老每月的俸祿,也不過三十中品靈石而已。
柜臺后,算完了賬的許殷注意到秦哲一直坐在客棧門口看向外面。
他起了幾分好奇,來到秦哲身旁,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卻見在坊市的盡頭,歸來峰的上山路那邊,此時此刻聚集了足有上百人,看起來頗為熱鬧的樣子。
“那邊在做什么?”
“今天是每個月招收新弟子的日子,那邊是外門的執事在測試新弟子們的資質。”秦哲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羨慕。
許殷眉頭一挑,想起當初他也是那群入門弟子之中的一員,但最終還是倒在了收好處的外門執事的手里。
想到這里,許殷索性給酒樓掛上了打烊的招牌,然后拍了拍秦哲的肩膀。
“走,過去看看熱鬧去。”
“好嘞。”
當兩人來到上山口的時候,正見一名外門執事拿著名冊沖著人群喊話。
“清水縣薛如意!”
一個看起來頗為活潑的小姑娘小跑著走出人群,來到了那位執事面前,遞過去一張憑證。
執事看過憑證之后,確定眼前這小姑娘并非冒名頂替,隨后便激活了手中一件圓盤似的法寶。
那法寶散發出微弱的光芒照在了小姑娘身上。
“資質中上,可為雜役弟子。”
執事微微點頭,擺擺手讓小姑娘過去,然后又繼續喊話道:“下一個,藍玉縣許青檸。”
聽到這個名字,原本只是在看熱鬧的許殷眉頭一挑。
他雖然不曾見過這個許青檸,但之前族中來信時,就曾提起過這個和他資質相仿的小姑娘。
“原來已經來了嗎?”許殷目光在人群中四處搜尋,果然看到了人群后面,有一個看起來有些滄桑的中年修士,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許殷一眼便認出,那正是自家族長許蘭舟。
與此同時,許青檸也一如之前的小姑娘一樣,站在了那位外門執事的面前。
在那件法寶圓盤的照耀之下,比之前稍稍暗淡了一些的光芒緩緩浮現。
只見那位外門執事眉頭一挑,轉而問道:“小姑娘,你家人可曾陪你一同前來?”
不等許青檸回應,人群之中的許蘭舟便飛快的走了出來。
“這位大人,我是這孩子的族中長輩。”
那位執事掃了許蘭舟一眼,見只是個煉氣后期的修士,眼中泛起了幾分戲謔。
“這孩子資質中等偏下,若去去掉偏下二字便可入宗成為雜役...兩者之間其實相差不大,你可明白?”
許蘭舟哪能不明白。
只見他飛快的取了個儲物袋,悄悄的準備塞給面前的執事。
執事見狀,也面露滿意之色,剛要伸手,卻突然感覺到有人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連忙回頭,卻發現是個年輕的陌生面孔。
“你是何人?!”執事呵斥了一聲。
只是看那神情,卻終究有幾分色厲內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