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還是方才那般一前一后的往上趕去。

抵達之時，越來越多蟄伏在附近的死人頭出現在視野之中。

林秋玄和李華一同出手，輕而易舉便將那些人頭處理完畢，集中堆積在一棵樹下。

他們這剛剛結束，后面零散的村落里便冒出來十多個不同年紀的村民。

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村婦和孩子，看不到一個壯年男丁。

林秋玄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家中的男人都被這附近的妖邪抓走。

之前在霧仙山上已經經歷過，越是強大詭異的妖，就越喜歡抓青年壯丁吃，而那些婦女老少，則全部會被丟棄。

“你們是？”

幾名老婦畏畏縮縮的從屋后探出腦袋，看向這邊的林秋玄和李華，怯生生的問。

李華盡量讓自己很有禮貌的回道：

“老奶，我們是玄鏡司的，來這里是要解決鬧事的妖?！?

“哦…玄鏡司來的啊…”

那老奶聽到這話并沒表現出多大的喜悅，反倒在眼角余光閃出幾分落寞之色。

李華看這反應，不禁也跟著疑惑起來：

“咋了，老奶？我們是來除妖的，你們不應該開心嗎？”

“唉…”

老奶沒回話，只是搖搖頭，嘆了口氣。

她拄著拐杖，牽著身邊還只有五六歲的小孫女，轉身往里屋走去。

邊走，還一邊朝林秋玄二人招呼道：

“你們倆跟我來吧，我們來里屋說?！?

李華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林秋玄。

全程他都沒說一句話，也始終和那些村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種孤鄉僻壤，妖邪叢生之地，還能殘留出這么多活生生的人來，著實很可疑?！?

林秋玄心中想著，站在原地不動。

他是不相信在這種地方還能有活人。

盡管他探不出對方身上是否存在煞氣，但他還有一個辦法能夠驗證，這些人到底是人是妖。

“阿玄？”

李華湊近了些，在林秋玄耳邊小聲念叨一句：

“你是不是看出了他們有什么問題？”

林秋玄微微點了點頭。

“那我們！”

李華做出要殺進去的姿勢，卻是被林秋玄抬手制止了：

“先別打草驚蛇，我有辦法知道他們到底是人是妖?！?

說吧，他不再言語，動身跟上剛才那位老奶走進屋里。

而李華則跟在其后。

屋內簡陋老舊，放眼看去，到處都是些陳年老垢，一看便知，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

老奶端來一杯，不知泡了多久的茶壺，往里面添了點水，晃了晃，也不燒，就這樣端來招待林秋玄二人。

兩杯渾濁的污水被推了過來，老奶領著孫女，坐在林秀玄二人對面，滿是皺紋的臉上，努力擠出來一個略顯陰森恐怖的笑：

“二位，先喝點茶水吧，一路趕到這里來，辛苦你們了。”

李華看著面前的水杯，那烏黑的模樣，他是不敢下口。

但身旁的林秋玄卻已經將茶杯端起，放在嘴邊。

他佯裝出要去喝茶的姿勢，注意力卻一直在周圍那些已經回屋的其余村民身上。

感知之下，那群人里絕大多數，都是一副杵在屋中墻角一動不動，形如一具死尸那般，雙目無神，搖搖晃晃。

“小伙子，別見怪，我老婆子原先也是一家六口合家團圓，但自打那老妖出現之后，他就將我兒子兒媳全部抓走了，就剩下我和我的孫女孤苦伶仃的在這，這點茶水，已經是我能拿出最干凈的了?！?

老奶不緊不慢的說著，時不時看看李華和林秋玄二人的反應。

林秋玄根本無心聽這些，當他確定已經將仙法覆蓋于表皮之下后。

瞬間，林秋玄猛地起身，抬腿一腳便將這桌子給踢翻。

右手刺出，上前便是一爪，破開皮漏，手指觸及那老奶的心臟。

隨即，腐心法流轉在他指腹之間，大片煞氣瞬間將其心臟包裹。

腐心開始。

而在他動用腐心時，身邊的孫女也被用捆妖繩一并捆了起來。

但被捆妖繩捆住的她，只是被限制了手腳，并沒有將要凋零死去的征兆。

“阿華，動手！”

“好！”

一聲令下，李華當即起身，仙法凝聚于手心，上前一掌，便將那小女孩給拍死在了地上。

再抬手之時，對方已經化為地上一灘膿水，沒了生氣。

他這剛解決完，就見身邊，林秋玄也已經那詭異老太拎了起來，舉在半空。

眼前這幕就已經能夠確定，這兩個都是妖邪幻化而成。

那也就是說，剛才外面的那些所有村民，都是這樣的怪物。

意料之中的，這邊的動靜才剛剛發生，林秋玄便已經能夠在玄瞳的感知下探到。

周圍屋舍內，那些佇立在墻角，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其余村民，這會全都掙扎詭異的往這邊看來。

不過，林秋玄的心思并不在這些身上。

他皺著眉頭，冷眸盯著懸在半空的老奶。

“讀不到記憶，這不是只妖，這是個傀儡?！?

自身有著相似的法術，林秋玄一眼便知，這東西是某只大妖控制出來的傀儡，大概率為的，就是專門駐守在此地。

這下的話就能解釋得通了。

“難怪那樣詭異的人頭，都還能保留著一些意識，這些東西是這里的源頭妖，通過某種方式控制，所制造出來?！?

只是若這般想的話，林秋玄的心中又不由得緊繃了幾分。

“什么東西能夠做到控制人心，卻不留任何痕跡？”

即便是他用腐心法對目標進行腐心，也一定會在對方體內留下一抹煞氣。

盡管這煞氣十分隱秘，但若是花費功夫認真去找的話，還是能夠探得到的。

連他的大乘妖法都會如此，那藏在這背后的老妖，實力豈不是更加的恐怖。

思索之際，手中的老奶突然間，抽搐著動了起來。

林秋玄忙松開手，將煞氣歸引至體內。

同時，他喚來兩根捆妖繩，隨時準備對這東西出手。

可手還沒抬起，便有一股熟悉的感覺自大腦深處傳來。

眼前景象，所見被一分為二。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林秋玄自己的視野，少數的幾縷思緒，連接著一雙視角很是奇特的眼睛。

這感覺就好像專注的盯著某一處地方時，眼角余光里，總會站著一個衣著格外顯眼的人。

不主動刻意去看的話，基本上不會被干擾視野。

“這是，腐心成功了？”

這感覺穩定之后，林秋玄確定了，自己方才施加的腐心法起了作用。

或者更確切點說，是他林秋玄的妖法更加強橫霸道，取代了原先那老妖留下的痕跡，轉為自己的。

這種結果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面前那老奶呆愣了一會之后，便開始一動不動，低著腦袋，面朝林秋玄，做出一副十分恭敬謙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