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谷大師自己都沒預料到他那主意的影響力，簡直是蝴蝶效應引發連鎖反應致使全面戰爭。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教室，“哎，孩子們，你們政治老師昨天幫忙把要講的都講了，可我也不能罷工不是。”

“好了，都把前天考到歷史卷子拿出來，鴉片戰爭是在1840年，第一題很明顯選A嘛……”

之后，聽說歷史老師帶著高興得發黑的臉色講了化學，繼而帶著酒精燈來上課的化學孫老頭忍著炸掉歷史辦公室的火氣講義氣的講了物理，隨后是物理講了生物，最后的生物老師也是蠻拼了。

生物馬老爺子溜達進教室，“同學（xiao）們，今天我們講一下前天的生物卷子。”

“老師，講過了。”這群學生也是唯恐天下不亂，這么大歲數了也敢逗。

“木有啊。”

“物理老師講的。”

“什么！”

“他講完課沒事就把生物也講了。”

“他有毛病吧，這是遺傳啊同學（xiao）們，無中生有為隱性啊，他家祖傳就這樣啊我怎么沒提前看出來呢！他怎么不變異啊同學（xiao）們，真是想氣死我啊。”老爺子的火燒著燒著也不正常了，“那個同學（xiao）們還有哪個沒講啊？”

“政治，王老頭，不，是王老師講的語文，他政治還沒講完。”這群孩子也不知道誰教的，人家老王頭明明講完了，他們還是禍水東引。

“好了，我知道蘭同學（xiao）們，拿出政治卷子來。你倆看一份，給我一份。”馬老爺子拿過政治卷子，“馬克思主義是我國堅定不移地……”

事情到這還沒完，不知道哪個老師捅到了校長那，一批人老實著一排站在校長室里。

“我說你們都這么大了還不懂事嗎？孩子們都初三了，馬上中考，你們這么鬧不是誤人子弟嗎？”校長義憤填膺，在我面前逛了逛去，突然停到老王頭那里，“我說老王啊，你怎么就帶著頭胡鬧呢？你說你一個當班主任的，你們班啥時候比得過小谷的一班，真厲害啊真厲害。”

王老頭老臉通紅，我才意識到谷羽為什么說王老頭不敢惹他，真是一物降一物。

這小子看著一身正氣，其實壞水多著呢，那時候我是這么想的，只是慢慢的，我越發覺得越熟悉越不了解他。

我們兩個的關系突破酒肉朋友，能交心的時候是在三個月后的寒冬。

學校宿舍的暖氣一直抽風，冰冷的時候比熱的時候都多，我一直以為自己比較挨凍，這么過了兩天又發現自己又一次重大失誤。

沒有獨衛，平時洗漱都是在水房，這天那里都掛了冰錐。

一大早，我跑到那邊上廁所，正好看見谷羽。水管的水正傾注到他的頭上，直冒著冷氣，我掃了一眼一個保溫瓶都沒有，這么大冷天的，他就直接這么自來水洗頭。

“你瘋了！”我一把關了水管，抽過他塞到褲兜里的毛巾裹到他頭上，“快擦干！”

“你干什么？！”他抿了一下眼上的洗發水，勉強睜開眼，“又鬧！”

“你丫想凍成冰雕啊！大冷的天，你他媽在這涼水洗，這是冬泳嗎？！！”

他看著我破口大罵他的樣子，呵呵的笑了起來，“沒事的。”

“回去！”

他被我拖著不情愿的回到稍稍暖和點的宿舍，我翻箱倒柜的找出來時帶的藥，“給你丫的快吃了，999感冒靈，預防著點。”

他卻收起了平時的玩世不恭，兩只手抓著整盒的999，沒急著打開，“張澤你知道嗎？到現在，這輩子就兩個人扔我999，你是其中之一。”他頓了頓，并沒抬頭，“謝謝。”

“那之前那個是？”話未說完，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多嘴了。

他卻沒像以前一樣或沉默不語，或微笑以對，再或者漫天胡扯。那次，與其說我感動了他，不如說是999喚起了他塵封的記憶。

他第一次向我提起他以前的故事，在冰封一切的寒日里。

他說。